最后的一道防线(未完稿)
你侧着身子，靠着沙发，听着故事。
“我们就是为了那些好事而活了下来，我们走着一样又不一样的路，可能最终的结果是否好坏我们都无法知晓”
“不过能够并肩走，就已满足，就已经是我们勇敢活着的证明了。不计较得失和结果可能会让我们走的更加轻松一些”
是么？
“哈哈，因为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呀。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从那个离开你的人的阴影中走出来。你要深信不疑你是个好姑娘，因为这是个事实。那些不好的回忆什么的，并不影响你是个好姑娘的本质”
这是我将故事一点点地剥离出来时，你给的慰藉，像在说大道理。
你听着我的故事，是感觉戏谑，残酷么?还是一文不值。我感觉到了一种敷衍的怜悯。我的答复是言语无力的怯懦。
“是啊，对不起”你这么说，却教我如此不领情，还心生恶意。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当初我遇到的那个先动心的人是你呢，如果。。。。。。”
细想来说出这句话的自己是多么幼稚。要是真有。。。。。。
没敢再想下去。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呢？我好像真的挺无能的，我学不会争取，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再说别的了。
或许你的慰藉的确把你的温柔都给了我，那么，我这么理解，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了。嗯，是的，对不起。反正你还有他也不喜欢我了，也挺好的。我说的还算贴切？
“生活与爱情你选择了哪个？”没想到我竟然会向你反问。哪来的勇气？
“嗯”或许选择没有必要，可却成为一种所迫的必然，一无所有的物质，不配拥有死心塌地的爱情“我选择了生活，所以我真的失去了我的亲爱的公主。不知道我的坚持是对的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坚持会不会有结果。我告诉你也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做让自己后悔遗憾的事。”
我也曾是你的公主啊，我偷偷地去想。你，有过那么一秒把我当做过你的公主么？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替自己开脱，说我为了给我们更好的生活，就只能放下，这是对彼此的负责。其实，都是自己的一种懦弱”
你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面向我。
“如果，你不问起，我这彻彻底底的失败者真的要一直掩饰下去。对不起，这次轮到我说了，我失态了”
你的确失态了，从来没有，你在我的面前蜷缩在沙发上，像这般狼狈模样，我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的眼能够突然之间红成了这样，可能隐约噙着泪水，我不敢凑近看，我太感性，会哭的一塌糊涂。
我有意的转过身去，看向拉上窗帘的窗，只有一点点的光从缝隙透了出来，此刻安静的有点过分了，这种氛围带给我一种无法抵御的沉重的压迫感。情绪每一刻都有可能突然爆发，崩溃。所以，现在是我在刻意的躲避。
不能说，不能表现出自己是失败者的现实。
我只假装记得彻彻底底的过去。
“那你在乎过失去么”这是一个愚昧的问题。我并不想刺痛你的伤心处，我也不是想揭我伤疤，只是我想起了一些事。“当你在乎的失去了，你是否还会选择像当初那样去相信它么？”
我背过身问的你，也没想你再作答。
“我一直相信，可惜我不相信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不知道我是如何麻痹自己的。嗯，或许我曾经历过热情，浪漫，感觉胜于一切。只是我从哪一刻开始，麻痹着使自己忽视，忽视着，忽视着，呵呵，热情就没了”
我听着这段坦白，与之前不同，内心竟然没有一点起伏，你说的淡然，我听得麻木。我在想开头你对我的那段慰藉的话到底是出于何种心理说出来的，全然不同，判若两人。我此刻感觉到了你内心的那片阴暗之地，可惜深邃的可怖。也有着防备，只差那么一点，或许就会有洪水猛兽能够冲破那道防线。
“喜欢一个人的第一表现是自卑，你说可笑么。我憎恶自己的自卑，自卑使自己懦弱，是我选择生活的无奈之举”
你说出这句话，我沉默了。我的自卑一直被我埋葬。我假装自信和乐观，一个乐天派，可是当我真正一个人时，我偷偷流下的泪水，又有谁能知晓呢？
“你能为我倒杯喝的么？有点哽咽，麻烦了，不需要果汁的，如果有茶挺好的”
我起了身，向餐厅走去，我翻了好一会，只找到一包花茶“花茶，介意么？”“不，谢谢”我用滚水泡开了那小包茶叶，不知道它在这放了多久，反正久到我都有些忘了。于是端着那杯花茶递给了你。
“挺香的”你抿了一口“之前，她挺喜欢喝的”对，我想起来了，呵，之前他也说挺喜欢喝我泡的花茶的，然后呢，他就同我殊途了，喜欢就这么敷衍么，来的快也去的快。
“我把他送我的戒指扔到了公园的水池，就是不想要了，也不想留存什么无聊的纪念”漫不经心地对你说，其实那是假装的“那天，他默不吭声的走了，我和你说过，你大概还是有点印象的”那天就那一刻，什么感觉呢，就像是内心有一片凹陷。我的记忆像站在旷野里，我看见的是断裂的和创痛的山峦，远处一点点的模糊。
你没有正面对我说的做出反应。
“我曾经也有过一枚钻戒，只是现在已经不戴在我的手上。我还记得戒指上有那么一颗显得细巧可人的钻石，是她精选的，她说，某个时候，当她不在我的身边，我只要瞥一眼那颗钻，我或许可以从那钻石反射的碎光中看到她——她说是她特有的幽深的思念目光。我记得那钻戒是多么的契合我的手，当她给我戴上的那一刻，我和她，那钻戒和我的手指，我认定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特别的珍惜与爱惜。”先前，你双手摩挲着我给你泡着花茶的杯子，下意识地看向无名指。我也随着你的目光，下瞥，看见了在你无名指的底端有一道戒痕，不过有点模糊。然后你匆匆忙忙放下杯子，用你的右手去轻抚那道戒痕，死死地盯着。我在你变换的动作中看到了一点局促，那局促像极了你的不安，可这不安又不契合你刚刚说话的语气，是的，你在叙述着一件事实，也在审视一段时间留下的痕迹，可是你说着说着的投入，双手的动作，目光中不自觉地期待。真的，我在想这或许不是你把过往看开，也许你此刻汨没在了你记忆中模棱的过去。
我转过身，端着茶盘默默地走向了厨房，你的那种投入让我不忍心去打断你。我甚至有了那么一下疑虑，我的戒指，是真的沉在了那条河底了么？又或许，我也把它藏了，而另找了一个理由麻痹自己。但我很快醒过神来，我知道，一切发生的无不是事实，我在忧虑我的忧虑，就像秘密我的秘密那样的无知。算了，它终于从我的生命中走失，走成了我生命中的一个句号。
"当你有戒指时，你会有不安么？戒指中有着她给我的心意，所以，我生怕有些闪失。"说完这句话，你停顿了好一会。我也在等呢。"我想过那么一天，戒指要是在我手上真的没了，我会失落和愧疚到捶胸顿足。那种在意的感觉，一度让我戴着那枚戒指时，变得心慌手笨。要寻求她的帮助才能做好一件事，也许，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变得依赖于她了吧。"我在厨房的门后听着你说着这段话，可能，你还没注意到我已经到了这儿，你说话的声音很轻，这是你要说给我的悄悄话么？可是总有那么一点沙哑，还有些哼哼唧唧。
把茶盘放进了水池，我探出半身从房门边窥视你，你举起了你的左手，刚好对着那道从窗外投射进的光，然后，你仔仔细细地盯着看。你还把五指张开，刻意的留来缝隙给无名指，贪婪地自己独揽着那份光芒，光把它给揽在了怀里。我看着，或许，只有那一道无名指上的戒痕，再也无法被"照亮"。你，自己挑的选择。
水，从水池上的水龙头中滴下，滴在了我的手上，冰凉刺骨。手中拿着的那个茶杯不经意地脱了手"啊！"我忍不住的从嗓眼冒出了这一声，然后，紧接着，是茶杯摔碎的声音。也许是杯中有水的缘故，那声音略显闷沉，却把房中拥有的特别的安静给打破了。水池中玻璃的碎片被我小心翼翼地拾起，可还是不小心把手割破了，我把手指放入嘴中，吮吸着流出的血液。
从我的心脏泵出的新鲜血液，对么？那该是什么神奇的苦涩呢？
我接下来听到的是你拖着拖鞋赶过来的"哒哒"声。"怎么了，没事吧"。你看着我蜷缩着坐在地上，吮着手指，还有一旁垃圾袋中的碎玻璃，自然而然就了解了情况。"让我看看"你弯下身，凑近我。我也把受伤的手指从嘴中撤了出来，放到了你的眼前。"这么大条口子，还在流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像是有一种责备。"好久，好久了"我在想，类似的熟悉的场景。"家里有创可贴么，酒精消毒水有么？"我伸手指了指客厅里的电视柜下第二个抽屉。"可能，那里面有"我记得之前他都是从那拿出的好多工具，也许就在那儿吧，他走了后，我没重新整理过家。
"没摔到腿吧？没扭伤吧？"
"没，就划了手"
"那你坐到客厅的那个沙发上去"
"嗯嗯"
"坐那等着我给你包扎"
你走到那个我手指的抽屉前，打开抽屉，又马上合上了"你等会儿我，我到楼下的药房去看一下。"
"嗯嗯"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也不想拒绝说没事。
你穿上了外套，带着小跑的步伐要出门去，我看着你的背影，"今朝是何时了呀？又过了多久了呀？"自言自语。你，现在离开的样子，我见过，只是那时，不像今天，知道你一定还会回来的，不需要去担心。
我又把受伤的手指放进了嘴里，慢慢的吮吸。血的味道，大概也会变得吧。你走了，我走到窗户边，拉开了半扇帘子。阳光，突然撒了进来，撒的遍地都是，你敢相信？我想透过玻璃窗看着你，但很不巧，开了个玩笑，视线被楼下的广告牌挡住了。
我想了好多，思维甚至有点不着边际，荒诞极了。也许那一刻我忘了，多情的人始终会落得难堪的境地吧。
但你很快就回来了，你拿了一包装的满满的袋子，不过划破了手，你这买的就有点夸张了吧。你先从袋中找出了消毒水，创可贴，一把抓住我的手，让我忍着痛，就往上喷消毒水，我咬着牙却硬是没叫出声。你把嘴贴近，缓缓的朝着我伤口处吹着，"凉点就不痛了"我也不知道你从哪得来的道理，感觉你和他都了解着我不知道的太多事情，道理，所以我也从不干预。然后，你小心地撕开一张创可贴，让我把五指分开，轻轻的贴了上去。"这样子就好了，你就不要碰水了，还有，这个得至少一天一换，知道了么？"。"嗯嗯，知道了。"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一袋子的东西被你倒在了茶桌上，棉签，感冒药，安眠药，酒精消毒水，消炎药，健胃的，还有维C等等，一样样的指给我看。你近乎买了我所有需要的东西。"你买这么多，不怕药放坏了，或者哪天我想不开，全吞了？"问的有点不领情，甚至于还有点责备。"有备无患"你把展示给我的药品又一个个仔细的收到收纳盒里，我没注意到，你还给我买了一个药箱。这是有多么夸张啊。
你放好了药箱，特别叮嘱了位置。然后又把厨房的烂摊子给整理了一番。一切都好了后，这次，你坐到了我的身边。"你知道你指给我的那个柜子里有些什么东西么？"你看着我突然的问到。弄得我毫无防备。"嗯？"
你起了身，走到电视柜前，伸出手打开了抽屉，我探头望过去，那么长时间我都不曾看过。我的角度，看到的抽屉是个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你的角度，看到的是什么。你把手放入抽屉中，小心翼翼地从抽屉的底端拿出了一张纸。上面的字写的密密麻麻，但是页眉上有着特别显眼的一句话"对不起，宝宝，我这次做的不对，今天我走了，没来的急给你把这的常备药补上"我认识那个熟悉的字迹，但还是不自觉地瞥向页脚，落款他，时间他走的那个上午。
定格。一切。就在一瞬间。
“放回去，我不想看到任何关于他的东西。”我突然朝你嘶吼。我看的出来你的吃惊，你藏不住你脸上的表情，所以我可以一眼洞穿你的情绪。
“看看吧，有些过去值得你去看的”你看着我的眼，眼神的交错难道让你觉得我有看的那么一丝可能性？或许吧，但是眼下的我真的不想看，或者说也有不敢的成分吧。“我相信一旦它到了我手上，我会把它扔掉，甚至撕碎，即便以后，我可能会狼狈不堪地去翻垃圾，就为了找到，劳心去一点点地拼凑，少了一个角而哭的一塌糊涂。但是，现在的我，别说是你，就算是我自己，都捉摸不透我的心思。你最好照做，把它放回去，我不会碰那个抽屉，不会。”我说到了声音开始变到沙哑，我觉得我会失声。
“你这是在回避！”你朝我说。
“你难道不是么，你觉得你之前在做的都是什么呢？”我反问。
。。。。。。。
你沉默了。你没有把那张纸放回去，那只拿着它的手，慢慢地攒了起来，有细微地颤抖。我从沙发上站起，冲到你的面前，一把把它夺了过来。从你手中夺过它的时候，纸的背后滑下了一样东西，落在了抽屉角上，落在了你的手上。而我手上的那张纸已经被我揉成了一团，握在了手上，我全身上下都在抖动，矗立的汗毛我甚至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你的呼吸，我的呼吸，都是那样急促。
当我低下头看到落在你手中的那个东西时，我怔住了，没有任何防备，幸好你没抬头，所以没人能够看到我眼中的失神，迷离。最后的那一道防线，也要开始慢慢溃堤了么？
“他就是么？”你问。
“他什么都不是，不配，你和他都不配。”我双腿感觉脱了力，一下子就瘫软到坐在了地上。我像一个泼妇一样，拍着地板，拍着你，嘶吼着，带着哭腔。“走吧，都走吧，走的一干二净，让我谁都看不到，现在你们都高兴了，你们看到了我这样最狼狈的样子。滚，滚！所有都滚。”
“我不值得同情！我自作自受！”
“你头发都乱了。”你伸出手想帮我理一下，我试着推了一下你，你没停下，继续用手把我额前的头发给向两边拨开。“你，看着我”你对我说。“不要这样，小时候你可没像现在这样哭过鼻子”说着你用你的食指勾了一下我的鼻子“还哭，也行，哭出来，也会好受些的，我刚刚不是也哭过了么。哭过后，我们再聊聊，好么？”
难道你是我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一下子抱住了你，抱的死死的，也放开声去哭，把藏着的情绪全都哭出来。
我这么哭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哭到脱了力，松开了手。你也被我抱着肢体开始麻木，你晃晃悠悠地去起身，却跌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后，你起身，也把那个哭累睡着后的我抱到了沙发上。
最后的一道防线(未完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