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

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个黄河边的小城

--青城。

最开始我来到青城是个意外，

那天我沿着黄河开车，

无意中走到了这里，

小城有一个复古的城门，

走进城门是不算宽的老街，

车开不进去，

只好下车徒步，

沿路向前，

看到两侧都是灰色瓦砖搭建的院子，

门头贴着对联还有各家的牌匾，

走到陈氏大院，我不禁驻足，

不是因为相对气派的木门，

而是门口躺椅上抽着旱烟的老人，

细细打量这个老人，

驮着背，闭着眼。

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大大的坛子，

黑漆漆的，

我猜一定是老头的宝贝，

一坛陈年老酒？

我甚至开始怀疑，比我年龄还要大

再看看老人粗糙的手拖着老烟枪

一股浓烈的烟草味，

夹杂独特的旱烟味带着口罩都顶不住，

我皱着眉走近想看看坛子到底装着怎样的神秘，

苍老的声音响起，

有些嘶哑，还是漏气的，

怎么小伙子？

是不是好奇里面是什么。

闻声看去，老人歪着头面朝着我抿嘴，

不过还是没有睁眼，

突然他的一只眉毛扬起来，

漏出一粒黑豆一样的牟子，没什么神，倒是还挺亮的。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

老人慢慢的从躺椅上爬起来，

颤颤巍巍的样子真怕他从台阶上滚下来，

我上前一步扶住他，他也自然的靠在我的手臂上，

其实我们离坛子不远，

我却和老人走了有两分钟，

他用颤抖的手缓缓揭开木制盖子，

一股浓烈的酸味一下钻进我的鼻腔，

浓烈的味道让我有些头晕甚至险些站不住，

老人却没有反应，

自顾自的说道：

“我老伴以前可喜欢吃醋了，

这是我专门给她酿的，

可惜，再也吃不到喽。”

他抬起头看向门口，眉头有些微颤，

顺着他的目光，

我才发现原来一直有两副躺椅，

躺椅上放着一件织了一半的毛衣，

很土的颜色，

却让我不小心失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

老人突然的话让我回到了现实，

“好的醋，一定是要刺鼻，这样才有回香。”

老人手中已经多了个小玻璃瓶子，

还用一个造型奇特的瓢，

一瓢一瓢将陈醋灌入瓶中，

没有力气的老人手一直在颤抖，

好几瓢才把不大的瓶子灌满。

老人把瓶子递给我，

便回躺椅那边了，

老人没有回头，边走边说

小伙子外地人吧，拿去尝尝，

这是你最辈子吃过最好的醋了。

我向老人道谢，他没说话，只是耸了耸眉头。

我不想再打扰，

默默退到台阶下面，转身离去，

看了看手中的玻璃瓶，

我向他举了个躬，出了城门。

上车前我抬头看了看城门上的牌匾，

喝了一口老人的醋，

又看了一眼牌匾，驱车驶向远方。

走了几百米脑海里映现的还是青城的牌匾和那老人，

老人佝偻的轮廓已经没有那么清晰，

或许是因为我只是古城的过客，

亦或者我眼眶里噙满的泪水。

我不知道这个古城承载了多少的岁月，

我只知道这是一方不平凡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