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褪残红青杏小》

2018-06-26  本文已影响0人  宿醉_5715

1、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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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快下午五点了,薛小采懒懒的从床上坐起来,这一觉睡得真香。她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电话,没有微信消息,淘宝账号上也没有人头闪动。没有人打扰的感觉可真好啊,让她破天荒的一直睡到了自然醒。

  “滴滴——”,就在这时淘宝上来了一条新消息,她赶紧点进去。

  “老板,买避孕套的赠品能不能给我换成情趣内衣,我不想要震动器。”

  “亲,请问您要买几盒tt呢?”

  “跟买几盒有关系?你上面不是说买两盒就有赠品吗?”

  “是这样的亲,如果您买的多我们可以考虑给您更换赠品哈,因为我们赠品的价位也是不一样的哦。”

  “你是女孩吧。怎么卖这个呢?你内衣多大罩杯?这样,不如这东西咱俩一起用,我买十盒,马上下单!”

  “混蛋!”薛小采忍不住咒骂,手指却没停着。

  “呵呵,哥们儿,这东西咱俩用恐怕不合适,我和你老婆用倒还差不多!”

  对面紧跟着过来一句脏话便再无动静。薛小采冷笑一声扔掉手机。在网上对付这种流氓她早已经游刃有余,说白了他流氓你比他更流氓就对了。

  她来到客厅,抓起盒饼干气哼哼地吃着,电话又响了,这次是送快递的。她赶紧将手里的饼干胡乱塞进嘴里,抓起羽绒服,蹬上靴子拉开门出去。可就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她突然一声惊呼。完了,她忘了拿钥匙!

  瑟瑟寒风里,薛小采一边胳膊夹着包裹,手紧紧缩在袖口里,另一只手揣在兜里,一脸苦大仇深的朝东街口五金批发市场走。幸好这次她买的只是个小型烤面包片机,如果是个大烤箱,她还不得哭死。

  “哎呦,瞧把我媳妇给冻的,快来快来,赶紧喝口热水暖和暖和!”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男友宋军憋着笑,一脸狗腿相的把杯子递到薛小采跟前。

  薛小采抓起桌上的一本汽车杂志朝他肩膀拍过去,一脸愠怒道:“你还敢笑。”

  “呀呀,洒了洒了。”随着宋军肩膀一抖,杯子晃动,热水溅到他手背上,他赶紧把杯子放回到桌上,忙不迭解释:“没笑我没笑,我哪敢笑啊,你看你看!”说着他已经把脸凑到薛小采跟前,目瞪眉挑,面部肌肉异常紧绷,跟个僵尸一样。

  薛小采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诶,晚上我们吃什么?”

  “晚上啊……刚才老张给我打电话说一块儿待会。”他顿了顿,见薛小采脸色不好,又怯怯地补充道:“要不你跟我一块去?”

  “我才不去呢!”,薛小采果然又生气了:“你就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吧!”说着起身就要走。宋军赶紧拉住她。

  “还干吗?”薛小采没好气的问。

  “钥匙,我给你拿钥匙。”宋军满脸陪笑,薛小采接过钥匙朝他白了一眼,转身出了门。走出几步她突然想起什么,又头也不回地扔给他一句:“想着把包裹给我捎回家来。”

  北方的冬天干冷干冷的,薛小采缩着脖子,两手揣兜急匆匆地往家走。正赶上下班高峰,路上的行人和车都很多。

  “滴滴滴——”,又来生意了,薛小采赶紧掏出手机查看,随之步子也放缓了许多。

  “刚在你这买的按摩器怎么不能用啊?”

  “亲,不要着急,先确认一下是不是没电……”话还没有发完,薛小采感觉身体被一个人使劲撞了一下,她一个趔趄,手机差点脱手掉到地上。她刚刚站稳,紧跟着又一个人从她身边擦身疾跑过去,跟着就在前面不远处,两个男人撕扯在一起,并且很快其中一个男人压在了另一方身上。

  很快他们周围就围满了看热闹的行人,薛小采走到近前,正听见上面那个男人厉声喝令被他制服的那个男人:“把手机拿出来!”

  “我……没有。”底下那人痛苦地□□。

  “拿不拿,我使劲了!”说着他用力一扳身下那人的胳膊,随之那个人一声惨叫。

  “快把手机拿出来!”

  “哎,哎呦,哥们儿你轻点,我,我真没有,不信你搜,你手机……”

  就在这时,薛小采感觉自己的口袋里一阵轻微的震动,随之还有一串闷闷的铃声。薛小采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还握在手里,可那手机铃声越来越大。

  那个处于上方的男人好像也听到了什么动静,他静静听了一下,然后猛的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铃声还在执着的响着,薛小采被他看的一激灵,突然她的大脑轰的一声,她触电似的猛的将手放进兜里,那个执着的铃声顿时变得响亮而清脆。

  “这,这……不是我的手机。”薛小采的舌头已经开始打转,她迎着那个男人如剑的目光,结结巴巴并很苍白地解释。

  “我就说了嘛,手机不是我……”

  “你给我老实点!”上面的男人又是一用力,下面那人一声惨叫。

  “你,你平白无故打人,我上派出所告你去!哎呦,哎呦……”或许因为手机出现在了别人身上,被压在下面的那人顿时有了底气。

  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接过薛小采小心翼翼递过来的手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把薛小采看得心里一阵哆嗦,随后他又扭头对身下人云淡风轻地说道:“好哇,现在就去派出所。”

  东街口派出所距离这里步行也就几分钟的路程,薛小采自然跑不了,她被迫跟在那两个男人以及几个热心群众身后,忐忑不安地朝派出所走去。

  一路上,那个被视做小偷的男人嘴一直没闲着。一会儿恐吓一个儿引诱,薛小采听出来了,他其实害怕去派出所。

  “你等着吧,进了派出所,就算我倒霉,你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去。你以为打人是白打的吗,老子说什么也得让你给我报销医药费,说不定你还得在局子里蹲几天!”眼瞅着就要迈进派出所大门,那人愤愤地说。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身穿制服的民警正好迎面走来。看到对面一群人他板着脸刚想厉声质问,却突然又换了一副热情的笑脸:“呦,这不是章队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是……”他看了看章队身边的那个男人,先是满脸狐疑,紧跟着又好像恍然大悟似的笑着说道:“这都下班了您还不得清闲呐,真应当给您申请点加班费!”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尤其刚刚还很嚣张的小贼,一下就成了霜打的茄子。

  按照流程,章队,薛小采还有那个人都被要求做笔录。薛小采很紧张,她本来以为民警会把她当成偷手机的贼细细盘问一番,可没想到民警只简单问了她几个问题就完事了。然后她就被放了出来。

  从派出所出来薛小采忍不住长舒口气,今天绝对是她的黑色星期五,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啊。好在有惊无险,虚惊虚惊。她正暗自庆幸,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叫她,是那个章队。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会还没完事吧!

  章队已经走到她面前:“你叫薛小采?”

  “啊,我是……怎么了?”薛小采怯怯地答,有点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你还认识我吗?”章队突然换成一副轻松的语气。

  薛小采一惊,下意识地将视线集中到对方脸上。剑眉,眼睛细长,肤色偏黑。

  “你是……章叔叔?”薛小采瞪大眼睛,一下捂住了自己嘴巴。

  章河洲笑了,薄唇抿着微微上翘。他已经十来年没见过这孩子。没想到当年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现在的大姑娘,难怪他一开始没认出她,直到看到了她在笔录上的签名。

  ……

2、危机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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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的门虚掩着,赵思服单膝着地,一只胳膊前伸,正在瑜伽垫上进行着一组初级瑜伽动作。因为筋还没抻开,虽然是很简单的一组动作,她做的还是非常吃力,以至于呼吸不稳,身体也有些颤抖,可她还是咬牙坚持。正自己跟自己较着劲,书房里传来女儿章乐乐的叫声:“妈妈!”

  赵思服不禁一皱眉:“来了!”完后耐着性子从瑜伽垫上爬起来走出卧室。

  “怎么了?”她边朝书房走,边轻扭着脖子,由左向右,由前向后,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瑜伽世界里。

  “这道题我不会做。”

  赵思服凑到书桌前看了一遍题:“这个啊,是这样……”她极有耐心地给女儿分析了一下题,又引导她列出算式计算出结果。

  小姑娘挺高兴:“数学写完了。该写语文了。”说到这她突然怯怯地看了眼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赵思服:“妈妈,我想先看会儿电视再……”

  “不行。”没等女儿说完赵思服就厉声打断她,转而又走到她跟前用温和却又不容反抗的语调说:“咱不是说好了吗,写完作业才能看电视玩手机,乖,写完了再看。”

  “好吧。”女儿低着头撅着小嘴可怜巴巴地答。

  赵思服返回卧室又开始了她的瑜伽练习。

  “妈妈!”一组动作还没做完,书房里女儿又喊了起来。

  “我去——”赵思服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忍着满心的不耐烦又一次中止了动作,等走进书房,已经强迫自己变成一张慈祥的笑脸。

  “妈妈,这个字我不认识。”

  “哪个?哦这个,你们不是已经学了怎么查字典了吗?来,把字典拿出来,妈妈再教你一遍……”

  等赵思服又一次坐回自己的瑜伽垫上,她突然想起闺蜜王琴的一句话:“这就是亲闺女啊,想当初你赵思服是怎样一个暴脾气,现下居然也成慈母了!”想到这,她忍不住一阵苦笑。

  “妈妈——”

  啊——赵思服简直要疯掉:“又怎么了?”即便是亲闺女她也快要失去耐心。

  “妈妈,我好像听见有人敲门。”小姑娘惊醒地说。

  赵思服赶紧起身走到客厅。确实,屋外传来一阵挺有规律的敲门声。她朝猫眼看了看,拉开门:“你没带钥……”

  她的话突然打住。面前站着的不止她的老公章河洲,后面还跟着一个高挑白净,扎着马尾的女孩。她看着那个女孩一下愣住,那个女孩看见她也有些愣。

  “带着这个开门吓死人呐。”章河洲有些尴尬地说。赵思服这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还贴着面膜,于是朝女孩抱歉地笑笑,将对方让进屋后就赶紧去了卫生间。

  “思服,这是薛小采。”见赵思服从卫生间出来,薛小采赶紧起身,章河洲便顺势向老婆介绍道。

  “阿姨您好!”不等赵思服说话,薛小采立即很有礼貌地朝她打招呼道。

  赵思服的脸轻轻抽了一下,笑容顿时有点僵。眼前这个姑娘看上去怎么说也有二十多岁了,居然称呼自己为阿姨!我有那么老吗?

  不过赵思服还竭力让自己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进而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

  “哦,我很小就认识章叔叔了,他资助过我上学。”不等章河洲开口,薛小采大大方方地解释道。

  “哦,是吗?”赵思服转脸看向章河洲:“这我还真没听他跟我说起过!”她的笑着里似有深意。章河洲赶紧补充道:“哦,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晚饭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因为章河洲比预计回家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饭菜都凉了,赵思服又重新热了一遍。

  吃饭的时候章河洲话不多,三个大人的注意力主要都集中在乐乐身上。小丫头挺健谈,和陌生人说话也不怵,一会儿功夫就和薛小采聊得火热。当然主要是她说,几个大人听,赵思服时不时插上一两句,章河洲脸上全程挂着笑。

  吃过晚饭薛小采准备告辞,章河洲看了看表,快九点了,于是起身拿起外套,不顾薛小采推辞,执意开车送她回去。赵思服趁着去卫生间的时候偷偷翻了好几个白眼。

  “诶,这个薛小采到底怎么回事?”等章河洲送完薛小采回来,赵思服劈头问道。

  “不是已经说了,原来资助过的一个学生。”

  “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家里困难的学生多了,为什么资助她?”赵思服穷追不舍。

  “好多年前了,他爸偷东西被我抓了,我看她可怜,给她交了几年学费。”

  赵思服显然被这套说辞给说愣住了,等她回过神来还想再追问,章河洲已经进了卫生间。

  章乐乐该到上床睡觉时间了,这是赵思服给她定下的规矩,十点之前必须躺到床上,因为睡太晚对小孩发育不好。可今天章河洲在家,小姑娘明显有点有恃无恐,非但不睡觉,还拉着章河洲,让他给她买芭比娃娃。

  父女俩坐在客厅沙发上,头挨着头在购物网站上精挑细选,赵思服忍无可忍:“不能买,我前几天不是才给你买过一个吗?”

  “可那个娃娃的头发已经全掉光了,我还想给她梳辫子呢。”乐乐可怜兮兮地答。

  赵思服顿时被噎住,愣了半天才说:“你那哪是给娃娃梳头啊,简直就是给她薅头发,不掉光才怪,再买新的还是一样。”

  乐乐:“……”

  “这个行吗?”章河洲碰了碰女儿的胳膊轻声问道。

  “嗯。”小姑娘看了一眼点点头。

  “我说了不能买!”赵思服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侵害,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

  “付款成功。”章河洲轻抿着薄唇微笑着对女儿说,简直视赵思服如无物,当着她的面,父女俩居然还击了一个掌。

  “好了,睡觉去吧。”他搂着女儿肩膀用力抱了抱。乐乐仰头看了看赵思服,她小脸红扑扑的,脸上带着笑,有些得意又有些胆怯,章河洲又推了推她,她这才点点头,乖乖回了卧室。

  “你……”赵思服用手指着章河洲,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就惯着她吧。”半天她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晚上的菜你叫了几个外卖?”章河洲立马板起脸来反问道。

  “我……”。好吧,这是赵思服的软肋,可厨艺不好能赖她吗!

  睡前赵思服洗了个澡,从卫生间出来又一阵涂涂抹抹,把自己弄得浑身上下都香喷喷的。章河洲已经躺到了床上,床头灯关着,他背对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了。她凑到他跟前细听,呼吸很浅,也不均匀,应当还没睡。

  “怎么了?”感觉有人凑过来章河洲突然扭过身问。

  “没事,看你睡没睡。”赵思服被他突然转身吓了一跳。

  “早点睡吧。”他淡淡地说,又转过身去,留给她一个冷冷的后背。

  赵思服一下就觉得心情不好了。不光是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冷淡,而是从晚上他和薛小采一进门起,凭着结婚十年她对他的了解以及女人的第六感,她就觉得他今天有些异样。究竟是哪里异样她也说不上来,可就是觉得不对。难道是因为那个薛小采?

  ……

3、讨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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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宋军回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一看就没少喝,胖乎乎的白脸喝的红扑扑的,追在薛小采后面媳妇长媳妇短的瞎贫,真烦!

  “媳妇,给我冲杯蜂蜜水喝!”他横躺在沙发上居然装起了大爷。

  薛小采没理他,自顾自的埋头看网剧。

  “媳妇,媳妇——”宋军拖着长音又喊起来,醉态尽显。

  薛小采嚯的一下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宋军本来闭着眼睛,手背扶额,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突然在极近的距离内和薛小采小眼瞪上大眼,倒把他给吓了一大跳。等反应过来见情况不对他赶紧狗腿似的讨好道:“媳妇媳妇,乖,给我冲杯蜂蜜水,快去!”

  薛小采坐着不动,也不说话,就拿眼神狠很地射他,意思好像在说:“你这么晚回来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还敢来使唤我。”

  果然,不出十秒钟,宋军就被她的阴冷眼神给吓怂了,识相地说道:“好好好,我自己来,哪能劳烦我老婆呢。来,亲一个。”从沙发上弹起来的同时他还不忘调戏薛小采一把,薛小采不为所动,翻了个白眼,又走回卧室捧起了手机。

  薛小采是个地地道道的追剧狂人,不过不像大多数女孩那样沉迷于或甜或虐的言情剧,她比较喜欢警匪悬疑类的片子。她不知道这是否和她曾经的经历有关,或者更确切的说,和章河洲有关。就像现在剧中这位集万千魅力于一身的无敌警长,同样也是剑眉,细长眼,轻抿的薄唇,怎么看怎么和他神似。

  小时候她其实没太关注过他的相貌,模糊的记忆里只记得他很高,跟她说话的时候总是用力俯下身体,还用手轻拍她的头,是个让她既感激又敬畏的好人。可十多年过去她再一次看到他,第一反应居然是他长得其实还挺帅的。不,不能说帅,应当是很有男人味,那是一个男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独特气场。而且说实在话,现在看起来他也不像叔叔而更像是大哥,算年纪,现在他应当也才三十多岁吧。

  破天荒的薛小采居然看着网剧,脑子却神游到了剧情之外。她又想起刚刚他送她回来时,全程他们都没什么交流,她曾偷偷瞄了他几次,他都在专心开车,薄唇轻抿,留给她的侧脸俊毅又沉默。他把车一直开到了她家楼下,她本打算就此和他告别,没想到他居然推开车门下了车。

  “走吧,我送你上楼。”他的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

  “我自己上去就行。”薛小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说话,径直朝楼道走,薛小采缓步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才听他说了一句:“你一个女孩平常要注意安全。”

  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让薛小采感觉有一股暖流流进心田,当时她的眼眶就红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可走到家门口,声控灯亮的那一刻,还是让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泪。他不禁皱了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个状况他好像从没遇到过,一时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哦没事,有东西进眼睛里了,已经出来了。”她赶紧掩饰,免得互相都觉得尴尬。

  他沉默的看了她几秒,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开门吧。”最后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哦!”薛小采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他没有跟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说了句:“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说。”

  晚上薛小采失眠了,与章河洲的重逢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同时也让她想起了许多往事,她的童年,她的父母,尤其章河洲那句“你一个女孩平常要注意安全”,让她瞬间就想起了她永生都不愿再想起的那个人和那件事。她忍不住在心里想:“如果当时章河洲在,还会发生那样的事吗?”

  身旁宋军的鼾声此起彼伏,薛小采的心里像是塞着一团棉花,堵的厉害,她一把拉起被子罩在了自己头上。

  ……

  快到年底了,薛小采网店的生意格外好,宋军却一进家就唉声叹气。

  “怎么了?”薛小采听的实在心烦,忍不住开口问道。

  “哎——”,宋军又是一声长叹,一屁股坐到薛小采身侧,顺势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讨债讨的我闹心!”

  薛小采侧头笑着奚落他:“呵,还有敢赖你钱不还的?没让他领教领教你打架的厉害?”

  宋军一下坐直身子,顺势整理了下自己微乱的铲青头发型:“你别说,对付那些怂的,吓唬吓唬确实管用。就怕碰上软硬不吃的。那个李总我跟你说过吗,我去他公司好几趟了,上回还特地拉上二炮,缸子他们跟我一块去的,可那孙子油盐不进,就告诉我没钱。哎……”

  “李总?是那个又矮又胖,留一个寸头,脸上还坑坑洼洼的那个人吗?”

  “是他,你什么时候见过?”宋军挺纳闷。

  “你忘了,那回咱们在外面吃饭,正好跟他碰上,他跟你还称兄道弟。旁边还有个女的,比他高半头,化着大浓妆,你说是他老婆,还说这个李总出了名的怕老婆。”

  宋军一拍大腿:“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个孙子,赊我帐的时候像TM哈巴狗一样,翻脸就不认人了。”

  “那你打算怎么着?还接着要帐?”

  “要呗,实在不行我就天天上公司堵他去,烦也烦死他!”宋军拧开茶几上喝了一半的可乐又咕嘟咕嘟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恶狠狠地说。

  薛小采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我倒是有个办法!”

  ……

  宋军半张着嘴,使劲瞪着他那双虽然不大却圆溜溜且还是双眼皮的小眼睛,半天没说出来话。

  眼前的薛小采化着精致且妖艳的妆容,尤其一双性感的红唇,让宋军忍不住连吞了好几下口水。

  “媳,媳妇,你太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说着像个痴汉一样就要扑过去搂住薛小采。

  薛小采赶紧伸胳膊挡住他:“别别,你别把我的妆蹭花了。”

  “抱一下,就抱一下!”宋军贱兮兮地求道,不等她答应,一只胳膊已经环住了她的腰。

  “媳妇,以后你天天都这么化妆啊,这带出去多有面子。”宋军神采奕奕地说。

  薛小采胳膊一支,身子一用力,轻巧地把他推开:“少废话,快走吧。”

  “去哪儿啊?”宋军有点搞不清状况。

  “去找那个姓李的去!”

  “你去?”

  “是啊,当然是我去,要不然我捯饬半天为了什么?”

  “媳妇,这不好吧,你打扮这么漂亮,还穿成这样,”说着他忍不住看了看紧包在她身上的黑色针织连衣裙,以及被连衣裙衬托的凹凸有致的身材:“我怕他对你起色心。”

  “哼,他倒是敢,你就等着瞧好吧!”说着她将披散如瀑布的长发轻轻一甩,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傲娇的出了家门,宋军就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她身后。

  “哦对了……”她突然停住脚扭头转向宋军,宋军没刹住差点撞到她身上,下意识地忙扶她一把,顺带又整理下自己被碰乱的发型。

  “一会儿你把我送到公司门口,就在车里等着,我自己进去。”

  “记住,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别管!”她又最后嘱咐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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