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健步如飞到步履蹒跚

昨天带妈去老王猪肚鸡吃了顿饭。

坐地铁过去的，上楼梯，下楼梯……还尽量选择的是乘垂直电梯上下，其次手扶电梯，尽量避免步行上下楼梯，毕竟老人的膝盖不行了，上楼梯不得劲。

七十多岁的人了，精神还算好的，每天外面到处散步，闲逛，走路虽慢些，但还是到处都走得的。看着妈步履蹒跚缓缓而行的样子，不由想起了妈年轻些的时候。

那时也才五六十岁吧，身体可好了，虽然中间做了一次大手术，但是恢复情况也是很不错的，那一辈的人年轻时都出体力活，干活做事，身体底子都很不错。生了女儿后，妈过来给我帮忙带孩子。从女儿襁褓开始，直到女儿两三岁，都是在外婆的怀里长大的。

那时的母亲真是健步如飞啊！几十岁的人，抱着个孩子，都比我空手走得快！妈是个做事极为利索的人，用老家方言就是“辽疆”（发音如此，不知道汉字是怎么写）。有什么事赶紧地办好，绝不拖泥带水，或者磨叽磨蹭到第二天再着手开始。可惜了我怎么没有遗传到这样的特质。

那时母亲的步子是多么结实有力啊！乍看不觉得，而只要一起走路，或到哪里去，没过一会儿她就可以把我们甩开一大截，还满是不屑，觉得我们走得这么慢，哪像个做事的人。我们家里人做起事来，我妈谁都看不上。

这才十几年功夫，妈的身形佝偻了下去，妈自嘲说，你们越长越大，我越长越老，越长越矮啦……

走路自然也是慢下来了，且越来越慢，我们一起走，得时不时停下来等着，或者把步子压得慢一些再慢一些，不然妈就跟不上了。连妈的脑子也跟着慢下来了，说一件事要慢些，多说两遍，不然会不过来，或者转不过弯。

不知道什么时候，妈的膝盖突然不行了，下楼梯还勉强可以，上楼梯是使不上劲了，膝盖酸软；重物也提不动了，腰也不行了，凳子矮了不能坐，坐下就起不来了……各种老人的毛病，各种零件的损耗，都在提醒着：妈已老了，妈已老了……

不禁有些苍凉和无奈。生老病死，自然法则。而这法则实施在自己亲人身上时，就格外地刺痛了，巴不得亲人都能长命百岁，永世相依才好。

可都是不能够的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老去，想想，终有一天他们会永远离开，永不再见，心里更是像刀割着一样的疼。

唯有现世的每一天，珍惜还拥有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