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

前几天回老家一趟，听父亲提到了本村的几个老人，心情比较沉重。

一个刚去世不久，是村里书记的父亲，85岁，去镇上赶墟，被摩托车撞了一下摔倒在地，一辆钩机没看到躺倒的老人，直接从他身上开过去。听说赔了40万，喜哉？悲哉？老人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一笔不菲的财富。真不知做儿女的是怎样的心情。

一个是本族堂兄，或许我们的曾祖是同一人。七十多岁的老人，我们平时叫他高哥。以前在县红砖厂上班，现在领着三千来一个月的退休金，本来在农村也可以过得挺逍遥自在了。高哥年轻时有一个当老师的爹，什么事儿有爹撑着，爹去世后他也跟着越来越糊涂了，近来行动更是荒唐，像个小孩，拿打火机烧房门口的茅草，几次差点把老屋给烧起来了。白天黑夜不时往外走，经常不知所踪。高嫂被折磨得实在受不了了，把他送去县精神病医院去了。

还有一个老人是本族堂伯，今年98岁，我们叫他春哥。春哥早几年前脑子就糊糊涂涂，可是身子骨还挺硬朗。虽育有三个儿子，可是老人独自在村里老屋住着，或许儿子们都各有苦处。这半年老人眼看着躺在床上动不了，亏得小儿子在旁边侍侯着，听说快不行了或许没多少时日了。我回城第二天，就在家族群里看到他去世的消息。

高龄老人大多没有退休金，也没有积蓄，靠儿女付点赡养费度日，不到病入膏肓，也不敢奢望儿女来照顾自己。

我们常常感叹活得那么老有什么意义，不如趁早死了好。可是一个人活多久不是自己能左右的，真到那个年纪也身不由已。像高哥，他早失了心智，压根也不知道自己活得怎么样。像春哥，他虽孤苦零丁，但儿女孙辈多，政府也有一点补贴，吃饱穿暖没问题，比起六零年代要好得多，他是不舍得死的。

或许这都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