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这么大,我们在路上:写在毕业之前
去了南山,去了砚湖,去了图书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对大学是患得患失的,对于即将毕业这个事实,我也是后知后觉。总想写点东西,却屡屡提笔忘言。
从瀚海潮说起吧!自大二接上了瀚海潮,我第一次感到这个团体在被慢慢的边缘化又在被很多人热爱着。张霞霞、胡斌、申永强、石春梅、王蕊,后来的崔敏、王小奇、赵诗佳、祁琪等,大家一起写诗歌,办活动,日子波澜不惊又浩浩汤汤。瀚海潮,我以诚待之,大学专注之事不过二三,瀚海潮为上。然而,努力并不是万能的免死金牌。我们为了刊物的经费,到处筹措。一个办公室跑数十次也是常有的事。说到这里,赵铁成书记给了我们很大的关注和重视,校团委刘颖老师帮了我们大忙。数次和王若冰老师“李杜诗歌节”门票和瀚海潮三十五周年庆典,颇得照顾。王老师后来赠的书法“山高人为峰”尺幅巨大,只得借居师父办公室。由于瀚海潮剪不断,理还乱的琐事,我和许多中文系老师也熟络起来。瘦瘦小小的王元忠、气质优雅的杨敏、以比喻惊人的薛世昌、个性鲜明的郭富平、脑袋小主意多的赵鲲、酷爱红学张文静、唱歌好听的念保君、让全班相见恨晚的李聪亮、声音好听的王永霞、认真负责的张学敏、一口庆阳话的老郭、和我同姓的任坚、提起孩子就开心的熊大大、……他们藏书盈室,各有所乐。但凡瀚海潮所请,老师们无所不允,这大概是我们以后仍怀念瀚海潮日子的一大原因,诸位老师也在我辞不成章的文字里成为我弥足珍贵的回忆。
我总是心里尊称王元忠为师父,尽管元中君并未正式收我为徒。感触尤深的是有一次我们组织开展诗歌交流活动,师父欣然应允,做了“诗歌:不写之写,写之不写” 的专题讲座。之后时隔数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师父母亲身体不适,但还是给我们认认真真讲了三个小时才匆匆乘车回家的。这也应证了师父的宏愿:学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师父现在没有驾照,师兄薛林荣说师父是不适合开车的,他总不经意就恍然出神。大家经常能看到师父走路时想事情的样子,也好多次看见师父望着天空出神。师父给我们带过《美学原理》,思路清晰,劲头十足。我一直暗暗佩服他小小的身体竟然有那么大的能量。师父读书是极好的,看得多记的也多。刚上大一的时候,我狂妄地给师父看了我的“作品”,师父在后面写到“有思想,有心灵,坚持写,好好写。”后来我经常提前二十分钟在天桥底下“守株待兔”,以便装作和师父偶遇,一路同行谈谈看书的收获和疑问。当时为了文学社的经费问题费尽周折,不得已找王老师求助,他给了我很多很多中肯的建议,怎么组织活动,怎么申请经费,怎么建设文学社,我一下就打开了思路。王老师专门把下午时间腾出来和我谈话,我实在感激不尽。我知道,他定会在晚上把下午没看的书补上,又要熬夜了。
时至今日,如果说我还有一点一点读书写作的习惯,和师父最初的鼓励是密不可分的。
念保君实在有趣,记得第一次给瀚海潮成员介绍念保君时,我顺口说成了充电宝,成为大家一时笑谈。念保君有典型的处女情结,对事情一丝不苟,所到之处,即有水杯。我最新奇莫过于他的杯子,如济公的葫芦一般,取之不尽饮之不竭。然而念保君上课喝水总不好好喝,底下学生很为他着急。后来有学生想出一个脑筋急转弯,问为什么一节大课下来,念保君杯子里的水还有很多,有个牛人最终给出了满分答案:喝进去的水和讲课的唾液成正比。丁君亦善球,屡屡利用身体优势施展凌波微步,一番闪转腾挪之后,篮球应声入筐,这时念保君圆圆的脑袋会上扬四十五度,和他刚完成蝴蝶诗一般。犹记得有一次在教师公寓底下给念保君录视频,念保君嫌身后环境不好,拉着我来来回回爬了三趟山找背景,最后一脸释然地说,还是第一个地方好一点。我当时很嘚瑟:“看吧!我的审美还是可以滴。”
大学里,我断断续续写了杨敏老师、实、文静老师、念保君、雪潇、郭富平老师、李聪亮老师、张雪敏班主任……这些老师是我大学最最宝贵的财富。不曾忘某一次去天一书店,和一个出租车师傅聊天,我受到了莫大的尊重。当天写了:
出租车师傅
你是师院学生吧?学生可真好啊!
他近乎谄媚地问,发白的牛仔裤
露出了——两个洞
看我在看他,他讪讪地笑:
是不是挺时髦的?
裤子早让生活磨破了。
这可真是个好句子,像极了诗歌呢。
我连连称赞,比划一个大拇指。
他狠狠吸了两口烟,把烟头摁灭在手里——
我以前念书的时候,老师、同学
都说我是才子,不过,你看
我的手已经握了方向盘了,现在
算是落草为寇了,生活本身
就是高利贷
入土的母亲,住院的妻子,考学的女儿
……
“你一定要好好学,将来做个好老师!”
他说着,执意要给我开车门
看着我进了天一书店
才离开
一个下午之后,我才回答——
“嗯,好的。”
我知道中文系专业是最适合我的,以至于填报志愿的时候,不顾一切地选择师范类学校,必须中文专业,为了确保不去到其他专业,我全部选择了专业的不服从调剂。我同时又是极其幸运的,我到底在师院遇到了那么多的好老师,何其幸运呵!
我骨子里孤傲的,也是懦弱的。在中文系的老师们那里,我这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荡然无存。有一天看到了一个历史学院的学生,他大学四年看的书光书名就写了一个笔记本,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天空就是井口那么大的地方。毕业后,必须要带走的,就是大学四年买的书,有些书借出去不知着落,我又相信了一个悖论:书无借不读和轻易不要把书借给别人。大学里,最值当的事就是看书。看多了,就自然动笔了。正如瀚海潮的宗旨:活着,做人,然后写点东西。
说来也巧,我大学班主任换得很频繁,四年换了三个。活泼热情杜青老师比我们大了两三岁,我们私下常叫她杜姐,之后是认真负责的张学敏老师,她待我们亦师亦母,班上的事亲力亲为,我们班委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张老师真正影响了我的从业观。礼县实习完了以后,我很享受站在讲台上的感觉。和学生(年轻人)相处,一个人不那么容易就老去。无论是我现在打算的做公职类培训讲师还是正儿八经站在中学语文课堂上,我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而不是冲进“有些老师教书是不行的,育人是乐此不疲的”的洪流。有朋友开玩笑说你以后会不会师德败坏,和学生耍流氓。我说我之前也是学生,以后也会有儿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大学生活并没有那么完美,时至今日,还有很多我一想起来就脸红或者眼红的事。很有事情让我羞于启齿,很多事无法冰释前嫌。能讲出来的,大都释已经怀。
南北客奔东西。留下的,就是絮絮叨叨的回忆。大学最大的感触就是别让自己太闲,太安逸,做一个特立独行的、“禁欲”的中文学生吧,走出宿舍,把看书当做专职,把交流当做兼职,活着,做人,有兴趣的写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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