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响大叔和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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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不知道，我都不敢老。”

昨晚音响大叔生日，大家都喝到微醺时，他感慨起来。

“我爸那次说，要是哪天不知道那个石头里蹦出来个小伙子把你娶走了我怎么办？” 音响大叔的女儿在对面调侃道，“还石头里蹦出来的，难不成还是孙悟空。”

大家笑了起来。我却觉得眼眶湿润了起来。

是的，我能理解那份自己的视若珍宝有一天会离开自己，哪怕全世界觉得那是最好的，对自己来说也不够好不足以带走自己的珍宝。

2.

我想很多很多的父母不能理解这一份心酸，这种“不敢老”的心情。

每每看到女儿出嫁时，父母的一脸不舍，湿润的眼眶，留下的泪水，我都会默默抚摸着心里那一块空缺。

婚礼的当天，我妈忙前忙后的在娘家招待客人，迎娶时拍合照的合照从中间裁开就是完美的两张合照：我跟我妈，我先生和我爸爸。是的，我爸我妈中间的距离足以坐下另一对新人。

婚礼上，来宾大多数是我妈工作中的各种“熟人”“朋友”，而我妈的发言，也官味十足，很好的发言，只是丝毫没有一个做母亲的感情在里面。

你看我把女儿体面的嫁了个好人家，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尽到了最后的责任。

3.

第一次见到音响大叔的女儿，大概是在我上中学的时候，跟着我妈去逛商场。她约了音响大叔的太太，她们是朋友。

那天在商场里，看见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阿姨领着一个大眼睛娃娃头白白净净的小女孩走过来。我第一次见到那么漂亮的小女孩，不是那种普通意义上的洋娃娃。是像小精灵一般的小孩子。

见面，我妈就开始称赞起了小女孩的方方面面，漂亮，可爱，大方，钢琴弹得好，懂事....同时也数落起了我的林林总总。

她跟温柔阿姨领着精灵小姑娘走在前面逛得很开心，我跟在她们后面，没想着我妈的数落，只注意着这个小姑娘，觉得她真好看啊。

4.

再后来，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个小精灵姑娘，只是偶尔会听温柔阿姨提到她要去接送女儿上下学。

后来，我结婚了。先生因为工作的关系跟音响大叔走得很近。于是也经常在聚会中见到音响大叔一家人。

小精灵姑娘长大了，跟我一般的个头，还是大大的眼睛，整齐的牙齿，柔顺的中发，白白净净。原来长大的精灵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在饭桌上也总是很安静，只是偶尔和她妈妈低语几句，笑着，露出白白的牙齿，母女两人的发丝碰触在一起。那个画面存留在了我的记忆影像集。

5.

精灵姑娘去留学了，音响大叔一家送她去了异国，安顿好了精灵姑娘才回来。

此后，临行，归来，我们都会有一个聚会，一起吃饭。每个异国的假期，大假期，小假期，精灵姑娘都会回来。

音响大叔说，放假赶紧回来，在那边又没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在家多舒服。

是的，几天的小假期，精灵姑娘也会飞回来在家待几天。我们一起吃两次饭，每次在桌上听音响大叔提及女儿，看他看女儿的眼神，充满爱与不舍，意犹未尽而欲言又止。

6.

喜欢音响大叔一家，却又不敢离得太近。

每次都会被他们之间的爱刺痛内心缺失的空位。却又上瘾般的想去接触那种爱，即使不是属于我的，也想去看到，感受到。

唯有爱与咳嗽是藏不住的，不受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