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觉得，时间总在不断催促，遗憾总说殊途（943）

太宰治《人间失格》2（943）

晚霞意染，烟火贪婪。

黄昏未尽，寂夜无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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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觉得，时间总在不断重复，寂静而又可怕。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物，同样的出场方式，我的每天清晨，都是从灵魂未归的梦中惊醒。起身，晃晃悠悠，厨房转两圈，烧壶温水，再趁这点时间抓紧洗漱。洗脸，刷牙，后去厨房豪饮两杯温水，这样才算完成出门前的仪式。

这一幕幕，每天不断重复，可怕又惊悚。

你有没有觉得，时间总在不断提醒，紧张而又刺激。

如若我不曾细想，那么我磨磨蹭蹭穿个鞋的功夫竟然过去了五分钟；如若我不曾细想，我只是在同事家门口停留了片刻，时间就过去了二十分钟；如若我不曾细想，我的一个上午，在吃个早餐，喝杯茶水，起来跑两趟厕所的功夫……哎呀，一天的时间，紧张而又荒芜。

这一天天，不断反反复复，惊悚而又无助。

你有没有觉得，时间总在不断催促，遗憾总说殊途。

我在想，有没有那么一次回顾，能满足；有没有那么一步，踏上归途；有没有那么一度，梦回归处。

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去了，也很久没有想起，家中的老柿子树是否还年年挂果，那栋老危房是否还在，那口甘甜的水井，是不是还有人提着壶，聊着天，排着对……说起那口水井，是村里夏天唯二热闹的地方。那时候，公路还没有修起，山泉水也都还没有被接引，这天然的水井，便是村里的宝贝。冬暖夏凉，水质甘甜清爽。

那时的夏天，似乎夜夜有月，夜夜圆月。饭后，一把木椅，院子里那么慵懒一躺，就可以对月舒畅。当然，最多的活动还是相约去打水。

水井在村尾，还要再过去一段路，走过几方菜地，几方水田的下坡处才到。月圆高照，光线柔和不刺眼，三三两两，各色的水壶，熙熙攘攘又浩浩荡荡，好不壮观。

阿婆是个爱热闹的老人，总喜欢在人群后，一步又一步，稳稳实实地跟着，不紧不慢，又从容不迫。当然，我们这帮孩子，就一乱窜的猴儿，总不安分。村里的孩子都是放养的，只要不争个头破血流的，就算是当着大人的面打一架，他们也是只会搬着板凳坐在一处围观，时不时评头论足不说，还加油打气。这一堆好事者，恼人得很。记得一次，我跟同村的女孩打架，一把年纪的大姑老远就跑来围观，还不忘给我加油打气，而后还跟我回家对我妈说，看不出我人小，打架就是快，那小手都快舞出花来了，愣是把比她高的人打得哭爹喊娘。

现在想起来，似乎小时候不是在打架的路上就是在打架的路上，当然除了和同龄人打，还跟大孩子打。这事说多了都是泪，跟大孩子打，我愣是一次都没有赢过。当然，哭唧唧回家是不敢的，去阿婆家倒轻车熟路，养养神，得把借口理顺一番。

可惜，长大花掉的时间太多，也太快了。

现在想来，打架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算是回老家的路上，再遇到一起打过架的人，也都忘记人家叫什么了。这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我的记忆在退化。

阿婆呢，走了好些年了。以前不开心，没打赢的时候，总喜欢找个地方呆。阿婆很好，不会问东问西，她就静静地陪着你，然后会有一碗温水，一些吃的端上桌来。是的，打架是个消体力的活儿。

这些年，回去渐少。每一次回去，都是一次奇遇。大概，变化太大，又爱找一些熟悉的地方细数以前，这里以前是什么样，那儿从前又是什么样的。渐渐的，这些年，就连陈年旧事，也不爱在回忆里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