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新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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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给了我一把刀，也给了我两条路，一条是新的明天，一条是旧的回路。为了旧物、旧人、旧情，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旧路，于是便站在那个一动不动的时间圆圈里等候啊、等候……

对于旧物，只要能用，我总是舍不得扔掉。所以在我漫长的等候里，当我看着手中的旧物从崭新到旧了，再到腐朽，直至消失，我都没有在意过。因为是物品总会腐朽，这些东西腐朽没有什么不对。

至于旧人呢？是不是也如同旧物一样也会腐朽？答案是肯定的。可是这些年来，人来人往的人实在太多，上前打招呼的人实在太少，大部分人只是远远地挥挥手告别。

直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站在我跟前不住地抹着眼泪说道，年轻人，你像极了我的老伴，可他早已离去了。能抱抱吗？

可以。

我毫不吝啬地回应。

于是，我们轻轻地拥抱在了一起。

年轻人，你怎么不向前走呢，去追求你的新生？

老妇人询问。

我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笑道，我等候一个人，一个旧人，一个我今生不能错过的人。

好吧，那我们再见吧！我想去投胎，去寻找我跟他的新生。

老妇人又再次亲切地拥抱了我一下，随后离开了。

再见！

面对老妇的离别，我有些不舍，但是我还想等候下去。

直到我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等的旧人却始终没有见到，不过那老妇人我却再次见到了。

年轻人，你等的旧人还没有找到吗？

老妇人停住，拥抱了我一下。

没有。

我没有拒绝，跟她拥抱了一下。

那您呢，您找到您跟他的新生了吗？

我询问。

没有，这一生我都没有碰到他。

老妇人沮丧地说着。

不过没有关系，我还会继续找下去，加油！

老妇人说完，再次向前走去。

加油！

看着老妇人的背影，我举起右手高喊着。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再次碰到老妇人的时候，她已经是垂头丧气了。

我看她那萎靡的样子，上前轻轻地抱住她安慰着。

放心，你总会找到他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靠在我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好痛啊！

这时，我的心仿佛被她的哭声抽痛着，抽得我的灵魂不断割裂，记忆不断翻滚。

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紧紧地抱住她。

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抚摸着她褶皱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旧人。

整整九世，我找了你整整九世。我以为你在人间，却不知道你一直在这个渡口等我。

她愤恨地瞪着我。

我忘了太多东西，就像旧物，腐朽了就忘记了。若不是你激发了我的记忆，估计我就是这时间里静默，从此沉沦。

那你手上的刀是什么？

她看着我右手握住的刀询问着。

时间的刀。

我回答。

这时，她冲着我笑，她的样子瞬间回到了她年轻的时候。

等我。

当我想要用手中的刀砍断时间的枷锁时，她的身影就如同时间的流沙一般，从我眼前消失，任我如何抓紧、拥抱，却始终从我双手的指缝间溜走。

啊——

我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原来所谓的旧，还是回忆里的旧。至于新，还是在那个明天里的新。

旧的，无法找回，只有珍惜。

新的，需要把握，努力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