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畅想

深夜的飞机，到达深圳已经凌晨，查看一下预订好的酒店，打电话给接机的师傅去宾馆。下飞机才意识到深圳没有想象中暖和，冬季毕竟是冬季。后悔下飞机就在更衣室褪去衣服的做法，只剩下单薄的卫衣，只好默默在寒夜里发抖，祈祷大巴车可以早点到来，毕竟选择怎么穿是自己做好的决定。

第一次坐飞机，还是在深夜，还没有选到靠窗的座位，看了个寂寞，只好默默戴上耳机，祈祷着飞机一切平安，毕竟这是当时唯一能做且期望的。要说飞机作为一只人类驯服的“大鸟”，可以在空中随意翱翔，实在神奇。再一次感叹科学文明的伟大，单靠我这个脑子，着实是做不到这些事情的。高呼科学万岁！

帮身旁的大姐放了下背包，大姐说声谢谢，然后询问我去深圳干嘛，回答道求学。大姐看我一眼说还是上学好，我就没上过学，没文化真的不行。

有文化好吗？或者换句话说，我有文化吗？想来从五岁开始求学到现在，多多少少学会了点儿东西，不说多么擅长，起码在一些领域到了说的过去的地步。热爱文科，文科不赚钱，转了理工，原本以为理工科自己肯定很差，最后发现这方面也还成，没到不忍直视和不便告说的地步。所以，现在的求学究其源头是为了生活，这占了七分；其余三分，两分给了面子，一分给了犹豫。可是我算是文化人吗？古人说文人“求知若渴”，可我并没有到渴的地步，充其量这杯水喝了能够好点，不喝也死不了。所以大概其这也就是我什么都能做一点的原因吧。以前人说文化，大多指博览全书，精通四书五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擅长文辞写作，懂得治家治国之理，能脱口成书，字字珠玑。故仔细算来，文化人的生活我多少占点儿位置。所以，大姐说文化的时候并没有反驳，嘴角多少带点儿苦笑。大姐也第一次坐飞机，怕出现窘态，于是询问我问题。我也是第一次，只不过看的多了，故大姐问什么答什么。又因为年轻的缘故，眼神和听觉都佳，向大姐复述空姐和广播里的话罢了。大姐生怕飞机出现问题说怕，我说别担心，所有的交通工具算下来，飞机的失事率最低。

下飞机的时候大姐叫了下旁边的大哥，才意识到他们是夫妻，只是大哥早就睡去了。大姐可能也是第一次的无助，所以最后说了好多声谢谢，同时说有文化真好。我耳朵听着这些话，心里想着这真是臊了我，我不过是复读机罢了。

打车去学校的时候，司机师傅问我的老家是哪里，我说我看着不像本地人吗？师傅说口音就不像，广东人普通话很少标准的。于是说了老家洛阳。师傅又开始跟我聊起了房价，说深圳湾的房价已经到了二十多万一平米，听完实在惊叹，这就是“天价”。不过天价和昂贵对我来说在一样的位置，都是买不起。于是师傅又跟我聊起了上学，也来了一句上学好，上学赚钱多。我回了句照样买不起这里的房子。师傅紧接着谈疫情和国政。这时候我笑着想起了大姐的那句文化人，司机师傅才算的上是吧。侃侃而谈，落落大方，比死读书的人好太多。而且他说的我很多并不知道，想来社会的大学一样不差。

下飞机给一个朋友发了定位，他是广东人，说了几句粤语，听不懂，可是还是想听，从小香港电影的影响，觉得粤语比法语浪漫的多。耳机这时候想起了陈奕迅的《好久不见》，于是乎花了一首歌的时候，感慨命运的巧合和时间的伟大。挺想去找他的，听他说粤语说一天我应该不会烦，如果不是因为要去学校面试的话。

宾馆的窗户正对深大的校门，于是我坐在窗台看下面的行人。一个穿长款风衣的男孩子在等着人，十分钟左右出来了一个女生，很自然抱在一起亲吻。只好移了视线，生怕惊动到他们的幸福。有位骑自行车的女生不小心撞上了防护栏，还好骑速不快，人没多大事，拍拍土就起来了，旁边人不多，所以尴尬两个字应该没有出现。靠宾馆的一侧，很多学生来来去去，穿什么的都有，有穿单衣和短袖的，也有裹着棉衣急走的。瞧瞧这个神奇的地方，衣服都分着两个季节，说来我的卫衣算是折中。抱着的情侣这时候分开了，往校外走去，也许是男孩说话逗乐了女孩，女孩笑着往后面伸出去了手，男孩上前握住，想必现在他们的前面充满了美好，四周的钢筋水泥都成了热带雨林，成了汪洋大海，柔软的水母搅动着爱情的漩涡。

夜幕降临，霓虹灯起，夜生活的开始，有人才开始活着，有些人这时候选择沉睡，结束一天。我打开手机里的音乐，躺在白色的大床上，拼命让脑子也成为空白，期冀着今晚千万不要犯失眠的毛病，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罢了。

长夜漫漫，梦声呼喊，我蜷缩在一个白色的大床上，迟迟没有睡去。不敢责怪周公，只是他最近着实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