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行】合同生变（五）

阿丽娅大婶是合同里哈方指派负责中方食物供给的负责人。我应该称她为经理，而之所以这样称呼她，完全来自于我的中国文化，就是亲切！

阿丽娅大婶，哈萨克族、40岁左右、个头约170cm、长瓜子脸、眼珠灰中带绿、鼻梁挺直、薄唇着玫瑰色唇彩，耳垂金镶石榴红宝石耳环、棕黄的密发上围绑着一条绞成天的花粉头巾，身披绿底红花纯毛大方巾、黑色中呢裙、棕色中筒靴，打扮看起来既柔美又讲究，眼神里透露着一股灵慧气与干练，这是我对阿丽娅大婶的第一印象。

她负责管理的农庄餐厅基本为本庄农牧民服务，遇国家节日、婚礼、生日、亲朋好友聚会等，这里就会一派忙碌。平时就5个中年厨娘，偶而也会有帮工过来。另外3人里的2位男士负责采购食材与维护餐厅水电暖等基本维修，还有1位中年妇女专门负责餐厅清洁工作。而我在几次用餐时遇到的服务员安娜是大学实习期间特意来体验工作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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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我刚工作时就遇到的单位代表地区政府与哈国一州签订的劳务输出合同。合同中规定中方提供蔬菜种植技术与人员，哈方保障基本生活住所与饮食，由于是易货合同，半年后的蔬菜产量将全部兑现为价值相当的化肥运回国内。

而我们进驻哈国的先头部队就是这些专家们。为了胜利完成这次工作以带给后期持续的合作项目，单位领导经过一段时间的摸排调查，最后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具有地区代表性的农业领域专家，他们的年龄分布在40—55岁之间。这次入境的光荣任务就是用从中国带来的优选蔬菜种苗在哈国进行前期育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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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农庄很是用心，中方所有的专家都被安排进当地休闲娱乐的“文化宫”里居住。这文化宫里的一半是电影院，图书馆被转进了电影院入口的小房间里，钢琴放在电影院幕布一侧的舞台上，而我们可以拥有的空间就是文化宫原来的舞蹈排练室与两间化妆室。

原来的舞蹈排练室里摆满了钢丝小床，它们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床与床之间由床头柜隔开。每张床上都铺着雪白而崭新的床单、柔软蓬松的鸭绒枕头、颜色各异的厚毛毯被子。两间化妆室改成的卧室里也分别摆放着床，其中最小的一间有自来水。我被指定住在这间只能摆着两张小床的卧室里，没多久，单位又火速派来了一位新大学毕业生卡琳娜跟我做伴来了。

也许只有真正出过国的人才明白，中国人一旦离开了祖国，吃便成了头等大事。“吃饱不想家”的语意里不仅仅只是吃饱，还要有满足胃口的内涵。

我们的领导与专家们在哈方农庄餐厅连续一周的黑列巴、黄油、酸菜与牛肉奶制品攻击下彻底败下阵来。吃不饱、吃不进、黑列巴导致胃部泛酸的情况越来越多，个别专家表示，如果这样连续吃半年，他肯定受不了，看起来是打起退堂鼓，有了想回国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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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领导赶紧与哈方合同负责人紧急磋商，最后，补充合同经双方签字盖章立刻生效，阿丽娅大婶负责管理的农庄餐厅只负责周转记账供应中方的食材，做饭便成了中方自己的事情。

而我，也在这一刻有了一个新兼职身份，为专家翻译服务的定位被另一个哈萨克族男同胞分担了，我除了每天要为阿丽娅大婶提供中方所需饮材单外，毫无烹饪经验的我还要为专家组做饭。在领导为阿丽娅大婶单独介绍我时，我会说俄语，有力气搬运食物，还是会做中餐的能干“повар”（厨师），阿丽娅大婶听后对我连连竖起了大拇哥。

还好，国内很快又派来一位毫无烹饪经验的翻译卡琳娜作为“厨师”援助我，从此，我俩将扛起为二十人领导专家做饭的工作。跟阿丽娅大婶因此有了更多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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