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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口福之人

2018-08-10  本文已影响29人  心境如花_cab7

尽管出生在国家级贫困县湖南省石门县,但在普通人之中,自忖曾是有口福之人。

首先,我有口福来自我父母,尤其是我母亲。她出生于”成分不好”的地主家庭。在讲究成分的年代,她自然“低人”一等。不过,她是长女,也曾享受地主家庭的富足生活。耳濡目染,在老家农村,她也是响当当的里里外外一把好手。

做饭菜方面,煎炸烹炒炖煮,坛子菜,干菜,点心,她是全能。

煎炸烹炒炖煮之类。她最擅长的是做鲢鱼汤。鲢鱼汤的鲢鱼,来自每年夏天炎热的中午时刻,我父亲从老家附近的渫水河里捕捞而得。鲢鱼大的尺许,小的3寸多,每天他都要捕捞3斤以上。只要我父在家,夏天我家天天吃鲢鱼,丝毫不觉腻味。由此可见我妈厨艺了得。至今犹记,当年我堂伯母曾说:你们家天天吃鱼,也不厌烦。我妈答曰:河水煮河鱼,本来就好吃。在没有污染的年代,她这样说,底气十足。只是今非昔比了。

黄焖鱼她也非常拿手。黄焖鱼的原材料有草鱼、鲤鱼和少量鳜鱼。她先将鱼煎得2面焦黄,煎第2面时放姜、花椒同煎,煎黄后加少量酱油再加老蒜,自制的酸辣椒,紫苏,大半碗水。大火烧开约3分钟后,将鱼再翻过来,小火焖至微量汁,关火,再焖一二分钟,一道香喷喷的黄焖鱼即可上餐桌了。大家可能奇怪,全民皆穷的年代,我家哪来煎鱼的油?哈,是因为当时煎鱼的鱼并不多。

我工作后,尽管她也帮我做过黄焖鱼,但不复当年的味道。为此我曾很纳闷。我家老徐一语道破:家庭困难时的美味食品,自然记得;现在生活好了,嘴吃挑剔了;鱼的原材料也不如当年。他说得头头是道,说得我心服口服。

她腌制的腊肉肉皮金黄,肥肉透亮。她做的炖腊猪蹄,相当简单,烧开水焯一下,焯后千万不能洗,不用添加任何作料,直接用清水炖,炖开后满屋是香。我一同乡的夫人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对石门老家的腊猪蹄赞不绝口。

她做的腊肉炖鳝鱼、腊肉炖泥鳅更是超级美味。老家鳝鱼、泥鳅都少见了,我就不再细说了。

做坛子菜。腌酸辣椒、酸萝卜、酸腌菜、酸菜、酸豆角、豆腐乳、蚕豆醬、黄豆酱、麦子醬,她无一不能,无一不美味无比。

呵,她做的坛子菜,也有我不爱吃的味道:麦子醬。这并非她做得不好。她做的麦子醬金灿灿、甜蜜蜜、香喷喷的,远近有名。我不爱吃它,不过是它与我味蕾不合罢了。

她做的酸萝卜超诱人。一年春节,二姑父家到我家拜年。吃饭时,二姑父说:大舅娘,还有酸萝卜没有?再来一碗。她又添上一大碗。她做的酸萝卜既不淡,也不酸过头,极为香脆,水头足,酸得恰到好处。酸萝卜吃了还能解油腻。

做干菜。她做的梅干菜(俗称腌菜)简直是村里一景。我老家曾住在渫水河附近。家里住房极小,3户人家才共用一个小院子,无地晾晒梅干菜。她就把蒸好的梅干菜晒在河堤草坪的竹垫子上,梅干菜金黄金黄的颜色,且香飘河岸。犹记临队有位老哥,见我家晒的梅干菜,曾夸道:肖婶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菜也做得比别人好。

关于梅干菜,老家还有一传说,大概是:老父想女泪连连,举步看望出嫁女。香气迎面扑鼻来,甑蒸糯米是腌菜。以此谴责不孝子女,教化人们要孝敬父母长辈。

做点心。我妈油炸的麻圆,来自外公的真传,圆圆香香,外脆里软,色香味俱全,不像有人做的麻圆,或鼓着一个个“钉”,或是干瘪瘪的。

她做的蒸荞麦糕、玉米粑粑,都是美味佳肴。

玉米粑粑更是一绝。她主要用新鲜玉米为原料,加黄豆、糯米泡水,用磨子加工磨细,再用桐树叶蒸熟。她做的玉米粑粑,细香软糯,即使吃饱了,也不嫌多。

曾有口福之人

我今年即将75周岁的老母

其次,我有口福还间接来自我母亲。我外公、老外公(母亲的外公)都会钓王八(水鱼)。他们用一种特制的钓竿在堰塘、或在河里垂钓。钓王八不同于钓鱼。

一年夏天,我不过十一二岁,我陪老外公在渫水河边放牛。他让我不说话,只拍手。据说这样做,水鱼就会浮出水面。他再将钓竿线对准水鱼甩过去,就把一个活水鱼妥妥地钓上来了。当天,老外公总共钓了2个,最大的1个2.5斤。烹饪水鱼前,先从水鱼脖子处砍了水鱼头扔掉,洗净内脏,用油煎炸水鱼,至香气弥漫,再加水煮。水鱼壳的外边叫裙边,细嫩无比;水鱼汤特别鲜甜香。

在改革开放前后,我外公每年至少送我家3次水鱼,每次都有小半桶。那可都是野生美味呵。所以,18岁前的我,每年都有几次大快朵颐吃水鱼的幸福时刻。

我外婆也擅长做菜。煮蛋汤就是她教我的。因为她做的蛋汤,鸡蛋都是一团团的,极为软香。她说,鸡蛋打碎后,加水搅拌,就能煮成那样。不爱吃肥肉的我,有时在菜碗里翻来找去寻瘦肉。外婆教我餐桌饮食文明,不要在菜碗里用筷子翻菜,不要走来走去夹菜--总之,吃饭要斯文有礼。

第三,我有口福还来自我家老徐。他是“苦命”人,6岁就开始给全家做饭菜了。如今,我家饭菜都由他掌勺。清炖、烧煮、卤菜,他无所不能。每年回老家探望父母,他都顺便带些家乡土产,能使我们一解其馋。他做的焖羊排、炒旱鸭,皆堪称一绝。我闺蜜常常开玩笑,要他在网上卖私房菜。

当然,我有口福也来自我亲爱的朋友们。限于篇幅,不一一著录于此。

历享老外公老外婆、外公外婆、父母、丈夫亲朋等所做美味佳肴的我,难道不曾是有口福之人?

由衷感谢使我曾享受口福之乐的所有亲朋!

既然是有口福之人,又为何要加一“曾”字?众所周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因为污染,因为转基因,因为灭绝性的捕捞等,纯天然绿色食材,不仅仅城市,甚至农村也越来越稀罕了。

曾有口福之人对绿色食材的减少深以为憾。这不该仅仅是我个人的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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