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千年虫与优选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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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查理是我的儿子，他浓眉大眼，身材壮硕，一对宝石蓝的大眼睛，像黎明时分的天空一样深邃。在十五岁时，他身高就超过了我。
被推上绞刑场时，我横眸四顾，到处在找查理。我不想他出现在这个地方，无论是看热闹的人群里，还是周围破败的酒馆、旅店、亦或是易于隐蔽的某处。我希望他真实的不在这里，不然他会比我和兰达先走一步。
“查理，出来吧，来和你这个该死的老爹见上一面。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这已经是行刑官第四次对着周围大喊了！除了负责押解我的士兵，和十几名守军，所有的人都在四处张望，他们都在盼着查理走出来，走到我面前叫一声爹。
仍有些人疑神疑鬼地隐藏在人堆里，狐疑地观察着所有人。我嘴里被塞上一块破布，心里着急，喊不出来。我只能在心里喊着，“不要出来，不要出来……”我迫切希望这话可以像咒语一样显灵。
2
生活在贫民窟的人最担心的就是孩子的成长问题，他们不盼着孩子长大，长高。对此，怀有抵触情绪。但即使孩子没能长到1米75，一满16周岁也免不了要被植入一门技能，从而从事一份工作。
在孩子未满16岁之前，家家户户只要有孩子的，都可以按月到地面的扶育机构领取一笔或是几笔抚养金，数额依据扶养孩子的数量决定。
和贫民窟的其他孩子一样，查理十六岁前除了吃饭，睡觉，再有就是每天参加十个小时的体能课。至于加减乘除还有文字是不需要学的。
查理马上要到16岁时，他的母亲兰达开始变得焦躁，每晚都要和我在一起。
“我们必须再要一个孩子，领取不菲的扶养金。不然我们就没用了，会被他们处理掉。”
我和她都努力了，但她的肚子像是不肯接受我辛苦的耕耘，也不肯吸收一点雨露，直到查理年满十六岁被带走，依然没有动静。望着查理兴奋地跟着两名士兵离去，兰达软绵绵地坐到院子里的井口上，仰起头对我说：“亲爱的，我们完了。”
我看着查理离去的方向，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微笑。
3
卢卡斯是我的父亲，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们无话不谈，还共同保守这一个秘密——他知道的远比贫民窟那些成年人多。这源于我家的那口井。
那不是一眼人工挖掘的井，下面是一条很长的地下河，一百年前因为一次地震，造成塌陷，它才显露真身。是祖父用青石在上面盘出一个竖直向下的井墙。父亲小的时候下去过一次。十六岁以后，他总是偷偷下去。后来他也带我下去过一次，举着火把沿着阴冷潮湿的河道向下走，只有河水在洞穴里流淌的声音，和我们的脚步声。这令我异常兴奋。
我以为一直走下去，前面会出现一个洞口，依附洞口向下看，可以看到河水飞流直下形成的雪白色的瀑布，还有神秘扬起的水雾。但这里却别有洞天，他带我走进了另一处洞穴，那里有人工修整过的痕迹，越往里走越开阔，越干燥，脚下的路也渐渐变成青砖铺成的一条道。
卢卡斯的脚步放缓时，我隐约看见前面有一间房子，那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他很熟悉地形，一直走在前面，但这次他故意让我先走。
那是一扇年代久远的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吱吱的响声，我举着火把走进去，发现里面空间比想象中要大，贴着墙壁的两侧都是架子，上面摆放着长方形的东西，或竖直摆成一排，或罗成一摞。
最吸引我的是中间那张桌子上面摆着的东西，是一个很大的长方形物体，整体扁平，有两根线连接着下面的一个类似箱子的黑东西。桌子上还有一个小东西，椭圆形，底部是平的，比手掌要小一些，它身上也有一根线连接着下面的箱子。
“不要动，它们已经很老了。”卢卡斯紧张地提醒我。从他眼中，我可以看出他对这里的一切都视若珍宝。
“货架上面的是什么？”
“是书。”
“书？”
“对，是书，你祖父说以前人类就是从这上面汲取知识的，从小就学，一直学到老。”
卢卡斯递给我一本，就去门边上弄一台机器。我翻开看了看，心中就升起了一堆问题。机器嗡嗡地响起来，房间里的灯亮了。我们熄灭火把。
“那是发电机？布莱尔家也有一个，我见过。”
我心中持续的兴奋随着灯光亮起而达到顶点。
“是两台，其中一台被我搬到了这里。”
“那些是什么？”我指向卢卡斯不愿让我去碰的桌子。
他神秘地笑了笑，待灯光不在忽明忽暗后，按下了那个箱子上的一个按钮。又在桌子上面的长方体上按了一下，那玩意居然亮了。
卢卡斯坐到椅子上，一只手压在椭圆形的东西上，那东西随着他的手指巴拉巴拉地响着。不一会他就调出了一副不断变换的影像。
“这就是世界。”他语气中透着些兴奋，示意我凑过来看。实际上我已经看傻了，他第二次叫我，我才下意识地向前挪了挪。图像中的女人随便哪一个，都比贫民窟里的女人好看一百倍。但另一组图像更令我震惊——人类在相互厮杀，血腥的场面吓得我几度捂上自己的眼睛。但卢卡斯用命令的口吻让我瞪大眼睛看，他说我会越看越入迷的，因为那是艺术。
但我怀疑他是在用这段录像恐吓我，这样我一个人的时候就不敢到这里来了。
“妈的！卡了！”
他一连按了数次那个椭圆形的东西，才把视频关掉。然后按着相反的顺序把世界关了。
4
“人要有一技傍身，抵御外星文明入侵，保护我们的家园。”这是体能学校一个电线杆子上的大喇叭里，每天都会重播一百次的声音。
我们在那种声音下，奔跑、踢球、举杠铃，做着各种力量训练。从那个井口出来以后，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和贫民窟的孩子们是不同的。但我又和他们一样都盼着16岁快点到来。
走的那天我还有三个月年龄才达标，但我的身高弥补了这种不足，我被提前带走了。兰达那天哭得特别伤心，但卢卡斯却像没事人一样，我甚至感觉到他在压制着一种情绪。
汽车在蜿蜒的道路上开着，从不同的贫民窟装上附和条件的孩子，直到装满为止。司机会再联系下一辆车过来。
我们被拉进一做无法形容的城市。那是我们听父辈说过，但从未到过的地方。它庞大的似乎与天是连着的。我们的车一开进城市，就飞了起来，不断从空中穿越街道，又不断上升，最终它带着我们飞进一栋高耸入云的大楼里。
里面的工作人员有男有女，都穿着统一的白色制服，戴着密封的放毒面具，透过面具的玻璃罩，我可以看出随便哪一个人，都比贫民窟的男女看着要顺眼，比我在录像里看到的更好看。
他们喊我们是破烂儿，让我们排成排走下车。
我也不再是查理，而是被编选成5号破烂儿。有一男一女带着我走进一间密封的机房，机房里还有一间很厚实的小房间，男人带我走进去，让我贴到一块金属板上，并用银光闪闪的镣铐将我锁住，我的手、脚、脖子、和腰都被镣铐禁锢，最后他把一个类似头盔的东西扣到我头上，又进行一番固定。
透过玻璃窗，我能看到那个女孩在操控机器，她也在把我当做机器一样看待。我被植入知识时大脑传来的刺痛，令我痛不欲生，她直直地观察着我，毫无表情，像冰一样让我心底生寒。
“叫什么叫，忍着点，你这个破烂儿。”
在我大喊大叫时，那男人用拳头打我。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愤，但却感受不到他的攻击。因为我的大脑撕裂般的疼痛取代了一切感知。我想卢卡斯，想兰达，想回家，我甚至想到死。
当一切都过去时，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我还认出了房门上的字：排污管道工植入室。
我是一名排污管道工，在这座高耸入云一尘不染的城市工作，为居住在这里的人服务，我认识一些字，非常熟悉这座城市的排污分布，以及排污技能，一些用来排污的工器具，我知道它们长什么样，怎么用。即使还没见过，但并不妨碍我的认知，这一切都被植入进了我的脑子里。
男人为我注射了一些东西，我渐渐有了些力气，脑子也不那么疼了。走出密封室女孩示意我跟她走。在一间仓库里她令我脱光衣服，我当时下面已经硬了，她那么好看，同我一样的宝石蓝眼睛散发着幽幽的光亮，我很怕她，但这与原始的欲望无关。
她似乎司空见惯，只在我身上扫了一眼，就丢给我一身衣服，那是我的工装。我的脑子里存储着这样的信息。
“你是卢卡斯的儿子？”她走近，很低声对我说。
我诧异地点点头。
“你是人和人生出来的。”
她羡慕地抚摸着我的身体，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回去对你父亲说那种神器我已经找到了。但你以后再也不能上来了。我会找到别的方法把它交给你。”
“你是怎么认识他……”
女孩用食指压住我的嘴唇：“我叫爱丽丝。查理，一定要听你父亲的话。不然，你知道我的名字就已经是死罪了。”
5
如爱丽丝所说，我每天都会从平地抬头仰望高耸入云的城市，看着上面飞来飞去的奇形怪状的车，有些在云层里钻进钻出，我知道它们有各自的用处，但我一辈子都不会上去了。
同我从7区贫民窟出来的小伙伴，有人被植入了建筑工知识，有人被植入了矿工知识。还有些没有被植入，就干着扫大街的工作，那同样也是最危险的工作。每天都会有东西从数万米高空被上层人种随意丢弃，遇难最多的就是清洁工。我庆幸没有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一次接到上面的指令，城市东侧排污口堵塞，要排污工过去处理。那是排出上层人种排泄物的一处污水口，没有人愿意去，最后落到了我这个新人头上。
在我沉入污水池疏通时，我找到一样东西。那是个长方形的东西，被密封得很好。但没有人关心我从那种地方打捞上来的东西。他们鄙夷地离我远远的。
我把它带回家，趁兰达不在时交给卢卡斯。
“是的，这就是她传递给咱们的神器！”卢卡斯很兴奋。我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爱丽丝。他同我一样忌讳上层人种的名字。
在地下河行走的时候，卢卡斯告诉了我一些事：上层人种是优选基因创造的产物，他们很优秀，身材匀称，脸蛋漂亮，延续几代下来长相也越加趋于一致。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被植入了大量知识。这在很早以前是要读书几十年才能被记住并掌握的知识，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被一次性植入了。同样他们也很强壮，但他们不会做我们那样的工作。他们受到【智】的支配，负责研发武器，抵御外星文明入侵。
“但我们需要他们的保护吗？没有人见过外星人，不是吗？”卢卡斯回过头，提出质疑。
我将之视为他第一次征询我的意见，在我参加工作以前，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同时，我惧怕他那双怒不可歇的眼睛，我摇了摇头，第一次意识到他也有不温和的一面。或者说他自从拿到那个神器后，就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我们来到那所房间，他打开密封胶带，那件神器显露出真身，它身上有很多字母键，和数字键，也需要一根长长的线连接到下面的黑箱子上。密封胶带里还缠着一个很小的东西。卢卡斯管它叫储存器。
我们看着灯，待电压稳定以后，卢卡斯打开世界，又把那个小东西插到箱子上面。
他说他正在往小东西上转移千年虫，这东西在1999年过度到2000年时令世界产生恐慌，但现在它是我们自然人唯一的救星。
“2999年，距离3000年还有30天。”他念叨这日子，等待传输完毕，取下储存器，交给我。
“她会找到你。还有，这个地方你随时可以来了。”他看向书柜。我心领神会走过去取出一本书，书上的内容让我感到震惊。那是一本有彩色插图的地理书，每一页都用透明胶带粘着，有些页面有碎裂的痕迹。我看到了海洋，下面的海洋翻着巨浪，上面的海洋也飘着白色的浪。卢卡斯却说上面的是天空。
“我没有见过那样的天空。”
“你会见到的。”卢卡斯肯定地说，“虽然我也没见过。”
我看到了高耸入云的雪山——书上写着它叫雪山。
“我还没有见过雪。”
“你会看见的。”卢卡斯确凿地说，“虽然我也没见过。”
他同我一样在我背后满心向往地看着那本书。
6
爱丽丝能接触到【智】。为了我要看到的蓝天，为了我要攀登的雪山，我无时无刻不盼着怎么与她取得联系。
她是化妆成一名女性清洁工来到我面前的。高空坠物不时掉落在她周围，我躲在楼檐下眼瞅着她冒着“枪林弹雨”向我疾走过来。这个时间段正是上层人扔垃圾的时候，所有清洁工都会避开这段时间作业。这段时间对他们来说是最安全的。很多清洁工的意外死亡都是上面不守规矩的人，不按时投放垃圾造成的。
最开始，我还弄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暴躁又勇敢的女清洁工，她是不是傻了！但当爱丽丝一张脏兮兮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惊呆了。
“快给我。”她剧烈地咳嗽着。
“怎么这个时候来，太不安全了。”
“但对于我来说是安全的，没有人会想到我这个时候会下来。”
我把储存器交给她，她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建筑墙体，这座城市的每栋建筑物，有50米的高度是没有门窗的，有的只是厚重的墙壁，而且很光滑，就是为了防止我们底层人进入。
工作以后我才知道，所有的贫民窟就被这些建筑物围在中间，我们可以从四面八方坐上班的陆地通勤车进入城市，但从严格意义上说，我们居住在城市中央，无法离开城市。
坠落的垃圾越来越少时，已经有人开始走上街头，翻找里面有用的破烂儿了。爱丽丝就是趁那个时候走的。从来时我就可以看出她的身手异于常人的敏捷，换我像她那样在“枪林弹雨”中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
7
卢卡斯听到这个消息后很兴奋，他说只要【智】受到千年虫的入侵，整座城市都会瘫痪，到时候上层人种就是失去供给，他们都会死，全都得死。
“那爱丽丝呢？”
“她不是人，她是被智用优选基因创造出来的，她只是羡慕我们。崇拜我们。”
“什么是优选基因？”
“那是很早以前在最优秀的人类人体里提取出来，经过【智】不断融合优化后的基因，他们有霍金的智商、巨石强森的体魄、还有他们被植入的知识是数万年积累的知识。不像我们这么单一，懂吗？那群上层人种是插着管子在营养液中长大的。七岁，他们就可以无所不能从事任何职业。这不公平，世界应该永远是人类的。”
卢卡斯说的没错，我在影像中见到过那样的世界，那样的人，我无言以对。他叫我时刻注意天上。
终于有一天，飞车一辆接着一辆从城市建筑物的缝隙里掉落下来，车被摔瘪，里面的上层人种成了一堆烂泥。
好像所有的底层人都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们疯了似的从城市里跑回贫民窟。他们从我家把卢卡斯搬出来，高高举过头顶，抛向空中，随着欢呼声一次又一次。
卢卡斯这是要当上城主的节奏了。
我看着那座浓烟滚滚的城市，想要跑回去。却被卢卡斯一把拉住肩膀。
“她已经死了，上层人种最惧怕的就是我们。她下来过一次，就注定会死。”
“为什么？”我挣凯卢卡斯的手，怒不可歇地盯着他。
“因为优选基因虽然很强大，但在数代优选过程中难以逃脱越来越单一的宿命。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爱干净吗？你上去过一次，就没嗅到植入区强烈的消毒水味吗？那是因为我们自然人携带的病毒他们无法抵御。哈哈，还有那50米高的墙体，都在证明他们很强大，但也很脆弱。”
“查理，你是我的儿子。”卢卡斯回头看看身后的那些“臣民”对我说：“你还有很多事情可做，这个城市都是我们的。”他抬高双手，转着圈，向更远的四周做出拥抱的姿势。那一刻，我看清了，他的野心跳了出来。
“查理，还是想想你的山和大海吧。不要和这里的男人一样总想着上面的女人。对他们而言，我们就是一群病毒。”
卢卡斯大喊着，走向他的“臣民”。
8
城市崩坏的第四天，也就是3000年的第一天，贫民窟的上空出现了一束光，永远是灰蒙蒙的天空，像渐渐散去的迷雾，那本书中湛蓝如洗的天空，渐渐地冒了出来，还有一轮特别刺眼的东西挂在更高地方照着我们不住向那看去的眼睛。只有我和卢卡斯知道那是太阳。
还没容我们高兴起来，一个个黑点从很远的天际飘过来，在我们眼中渐渐放大。只有我和卢卡斯知道那是别的星球的宇宙飞船，很多人还在跳脚观望。
卢卡斯赶紧把我拉倒一边，“快去我们的世界。”
“那你呢？”
“我要留下来带领大家对抗。”
他这一说，我更加确信那些就是外星人的宇宙飞船了。
只是在此之前，没有人愿意相信，都只当这是一个传说，是上层人种欺压我们的一个借口。
我还平视着远远看见负责城市底层治安的自然人也过来了。他们是有武器的。但我顾不得多想就被卢卡斯推走了。
在我走进地下河道时，上面的大地在震颤，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9
原来真的有外星人，城市的管理者也来了。一开始说好，他们是来归属我的，他们都会在我的带领下跨越这做城市，到外面的世界开发新的生存之地。只有我和查理知道这座城市只是世界的一偶。我说给任何人听时，他们的眼中都是充满质疑的，但却愿意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因为我和查理是他们的救世主。但当外星人向地面发起攻击时，我被他们抓住了。
我成了消灭上层人种的罪人，作为罪人的同伙，查理也在他们的黑名单上。他们说：“天呐！真有可怕的外形文明！原来上层人种真的是一直在保护我们，你这个该死的卢卡斯。”
我到死都没见到查理。兰达已经作为诱饵率先死在了我旁边的绞刑架子上。我对着人群大喊：“查理，运用世界，把外星人赶走，带他们走出去。因为你是最棒的自然人！”
我交给查理一个多么沉重的使命啊！在他还怨恨我舍弃了爱丽丝性命的时候，我笑着合上了眼睛。
10
我从绞刑场回来，打开世界。突然屏幕上弹出一则信息：“查理，在吗。我是爱丽丝。对不起，我不知道灰色护罩外面真的有外形文明在窥视着我们。我们这一代人都没有见过外星文明，一直是【智】在提醒我们。我快不行了，你要找到我，我还不能死，我有办法保护你们。相信我。查理。”
我关掉了显示器，任由屋顶震落的土，落在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