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热吻》后记
到目前为止,我仍然无法界定我的真实身份,到底是工人,农民,还是打工者?说是工人,只在工厂里真真呆过三年时间便下岗当了“农民”,之前更多的是在几个单位当临时工。当农民的日子倒是很长,整整十年。但却没有农村户口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虽说有母亲名下的二亩地供我度日,种着心里老是缺底气不踏实,尤其到了选举或集体劳动的日子,我常常成为一个局外人,这多少让我有点如鲠在喉。有一次和人喝酒起了争执,他一句:“你不属于这里!”噎的我半天回不过神。
我承包了队里的荒山种树,为了看管林木,我不让乡亲们进山撸树叶(用杨槐花和杨槐叶喂牛),不让乡亲们进山砍柴,不让乡亲们进山挖药材,曾遭到一少部分人背后的恶毒咒骂。这个时候,我不知我该属于哪里?城市还是农村?夜深人静,翻开女儿用过的作业本把自己的委屈记在上面,或一段话,或一首诗,随写随丢。
二十出头的时候在税务部门当待业青年,那时候意气奋发,豪情满怀,梦想着用笔写出一片天地,因而勤奋写作,豆腐块诗作文章不断见诸于杂志报端,但随着工作转正的无望和环境变化,理想很快就破灭了。我首先要谋生,其次才能有所追求。
其实,文学的梦在上中学时就在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才明白,写作只不过是一种消遣减压的方式,没有几个人拿它当饭吃。
在此后种地的十年间,一来无书可读,二来繁重的农活不容我有精力写作,更多的时间是用双手握着铁锨镢头在土里刨食,或者拿着鞭杆在山沟里牧羊放牛,满脑子想的是柴米油盐发家致富。
2008年曾写过一篇散文,自我感觉良好,鼓起勇气拿给县上一位“作家”看,被认为没文采。从此打消了写作的念头。
2011年离开老家去煤矿打工,由于煤矿恶劣的环境和工作压力,我又开始拿起笔给自己“减压”。在出租屋里,在昏暗的灯光下进行创作,我是作者,妻子是我唯一的读者。那时候我的病已初露端倪,我只有用写作来渲泄内心的痛苦和忧郁。
患病的三年里,我没有写过一个字,整日奔波于城市和医院之间,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要么愁苦,要么悲观,要么绝望。直至2016年7月在王母宫景区上了公益岗,这才有心情有时间有条件静下心来读书学习。我的大部分作品都是在这三年里完成的,在劳动间隙,在四五个人拥挤的“办公室”里,在别人手机嘈杂声和谝传声中,写我的人生,写我的感悟。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学会了用智能手机,学会了把文章发在网上,得到同学朋友亲人的支持和鼓励。之后认识的人多了,也慢慢融入了县上的文化圈子,许多老师文友都给了我无私的帮助。
如今人到五十,一切的荣辱得失不再挂怀,过小日子,有好心情是我最大的心愿。闲来将自己的作品整理成册出版,也算是对生我养我的家乡,对自己,对文学的一个交待吧。仅此而已!
感谢在百忙之中为我作序的张怀群先生和四爷雷鸣先生,感谢题写书名的刘伯夫、撰联的雷庄德、赠书法作品的李存林、设计封面的雷文龙等先生。还要感谢给我作品留言的各位老师、同学、朋友、文友及读者,感谢你们长期以来对我的支持和鼓励。
“文学是愚人的事”,玩文学的人大都要经受得住贫穷和寂寞的考验,因而生活都不尽人意。在这点上真对不起父母和妻子儿女。“但我穷我光荣”。因为我活的光明磊落,活的堂堂正正。尽管我现在还在底层挣扎,有一口饭吃已很知足很欣慰了。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愿我的作品能给大家带来心灵上的愉悦和精神上的滋养。
由于知识有限,疏漏和差错在所难免,敬请读者批评指正。
雷玉成
2019年8月23日于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