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 成全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星辰计划2024年第9期“成”专题活动。】

成，尽全力使事情成功，或者朝着自己期望的结果进行。成全，中国自古有“成人之美”的说法，但有些时候回过头看看那一地鸡毛的生活，是时候该成全成全自己了。

“离婚吧。”阿文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三个字会如此波澜不惊地从自己口中跑出来。

曾经有多向往美好的婚姻生活，现在就有多迫切地想逃出这座围城。

阿文今年四十二了，孩子有三个，大的十岁，小的双胞胎五岁。老公，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有。不是开玩笑，没男的她也生不出这仨孩子，但说有吧，她心里又硌得慌。

阿文晚婚，那会儿好不容易解决了“老大难”问题，父母那如释重负的样子，她到现在还忘不了。所以，即使日后婚姻如何一地鸡毛，她都不敢让爸妈知道，她不能扫了他们的兴。

还记得怀老大的时候，她反应比较大，走几步路就喘，老公心疼她，让她把工作辞了，好好待在家养胎。那会儿，新婚的两个人会吻别，会不停的发短信互诉思念之情。

接着，大的快上小学，双胞胎来报到了。本以为可以喘口气的阿文，却来了个无缝衔接。双胞胎来的时候，她已经三十好几了，妥妥的高龄产妇，孕反比老大更严重，两个一起来，难受秒变双倍。

老公不再事无巨细地关心她，她有时也嘀咕，结婚时间长了，感情却变淡了，这时老公就会瞪她一眼，继续埋头吃饭，然后甩门进房间加班，直到深夜。

拖着大肚子的阿文，除了要应付肚子里的两个，还要操心外面的老大，要上小学了，各种操心。那会儿她快速的胖起来，外人都说养得好，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长时间的压力堆积的虚胖。

她有时也会朝老公发火，数落他各种漠视，家里啥忙也不帮，整天就知道应付老板。老公会用很看不起的眼神盯着她看一会，然后默默地说，妈刚走操办丧事，我换了新领导，各种刁难，房贷车贷，你们娘仨吃吃喝喝的钱，这些你来？！

阿文哑口无言。太多事情，太多情绪，一下子一股脑挤进来，她感觉有点缺氧。突然一阵头重脚轻，她倒下去了。

她做了一个梦。

“老公，你爱我吗？”

“傻丫头，我不爱你，谁爱你呀！我爱死你了。”

……

“你滚！只会生孩子的女人！”

梦醒。阿文满头大汗，她伸手摸摸肚子，“还在。”她对自己说。

五年后。她觉得是时候了。她该退场了。于是她淡然地提出了离婚。她一点不惊讶自己的平静，但却意外老公也跟她如出一辙般，心如止水。

我是对的。阿文心里更加笃定。十年的婚姻生活，一点一点地，一点一点地，让她心灰意冷。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对方错在哪里，但，就是不对。

阿文看过《围城》，她想钱钟书为何能如此通透？把婚姻看得死死地。自己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是赢了还是输了。

拉起衣领，挡住刺骨的寒风，风再冷，也没我的心凉吧。她想着，义无反顾地走出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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