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高潮和结局
危机
危机是五部分结构的第三部分。它是指决定人物每次张嘴说“这个”而不说“那个”时,都是在做出自发的决定。
危机是故事的必备场景。从激励事件开始,观众就一直在期待这一场景,越来越热切地企盼着主人公与他生活中最强大、最集中的对抗力量进行面对面的斗争。
危机必须是真正的两难之境——是不可调和的两善之间或两恶之轻的选择,或同时面临两种情况的选择,将主人公置于生活中最大的压力之下。
这一两难之境摆在主人公面前,当他与他生活中最强大、最集中的对抗力量进行面对面的斗争时,他必须做出一个决定,要么采取此一行动,要么采取彼一行动,为赢得自己的欲望对象做出最后的努力。
在危机时刻,主人公的意志力得到了最严峻的考验。我们凭生活经验得知,做出决定要比采取行动困难得多。我们经常无限推迟做某件事,后来,当我们终于做出决定并进而采取行动时,我们便会对其相对的容易感到惊奇。
生活中大多数行动都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之中,不过做决定需要意志力而已。
高潮中的危机
主人公选择采取的那一行动成为故事的终极事件,将导致一个正面的、负面的,或者具有反讽意义的正面/负面的故事高潮。
不过,当主人公采取高潮行动时,如果我们再一次撬开期望和结果之间的鸿沟,如果我们还能再一次割裂或然性和必然性,那么我们可能会创造出一个辉煌的结局,令观众铭记终身。因为一个构建于转折点周围的高潮是一种最令人满足的体验。
高潮的定位
高潮的位置取决于高潮动作的长度。一般而言,危机和高潮都是在最后的时刻才发生的,而且发生在同一场景。
危机的设计
尽管危机决定和高潮动作通常是在讲述过程的末尾,发生在同一景点中一段连续的时间内,但危机决定发生在此时此地,而故事高潮发生在彼时彼地的情形也并非罕见。
危机决定必须是一个有意而为的静态时刻。这是一个必备场景。不要把它放置在画外,或者对它轻描淡写。观众想要与主人公一起经受这一两难之境的痛苦。我们之所以要使这一刻定格,是因为最后乐章的节奏取决于这一时刻。
高潮
故事高潮是五部分结构的第四部分。这一登峰造极的重大逆转并不一定充满着噪音和暴力。相反,它必须充满意义。如果我能够给世界上每一位电影制片发一份电报,电文将只有这三个字:“意生情”。不是金钱,不是色情,不是特技,不是明星,不是炫目的摄影。
意义从正面到负面,或者从负面到正面,或者有反讽或无反讽的价值剧变——当价值处于最大负荷时所发生的绝对而不可逆转的价值摇摆。这一变化的意义便可以打动观众的心。
创造这一变化的动作必须是纯粹的、清白的和不言自明的,不需要任何解释。通过对白和叙述铺陈出来的东西既乏味又繁冗。
最后一幕的高潮是你想象力的大跃进。没有它,你就没有故事。直到你实现这一点之前,你的人物都像是正在祈祷等待良医疗救的痛苦病人。
高潮一旦呼之欲出,故事便已进入一种从尾到头而不是从头到尾的、意义重大的改写状态。生活的流动是从原因到结果,但创造力的流动则常常是从结果到原因。一个高潮的想法会毫无支撑地跳跃想象。现在我们必须逆向工作,为它在虚构现实中找到支撑,提供因果依据。
如果逻辑许可,可以在主情节的高潮之内使次情节达到高潮。这是一种奇妙的效果:主人公的一个最后行动解决了一切。
如果这种多重效果不可能一举达到,那么最不重要的次情节最好是最先达到高潮,随后便是次重要的,最后全面构建出主情节的高潮。
威廉·戈德曼指出,所有故事结局的关键就是给予观众他们想要的东西,但不是通过他们所期望的方式。用亚里土多德的话说,一个结局必须同时是“不可避免而又出乎意料”的。
结局
结局作为五部分结构的第五部分,是高潮之后所残留的任何材料,它有二种可能的用途。
故事讲述逻辑也许并没有提供一个机会来使次情节在主情节的高潮之前或之中达到高潮,所以它在故事的末尾需要一个属于它自己的场景。
结局场景的第二个用途是,展示高潮效果的影响所及。如果一部影片通过向社会横向发展来表达其进展过程,那么其高潮也许会局限于它的主要人物,但是,观众已经知道许多配角人物的生活也会为这一高潮动作所改变。这便会引发一个社会事件,以满足我们的好奇心,使所有的人物都在同一景点亮相,利用跟拍镜头来向我们展示他们的生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故事》(读书笔记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