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无声的絮语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34期“晚”专题活动。

      暮色从屋檐上缓慢滴落！

      青瓦上透着的光韵率先黯淡了下去，其次是院子，褪去了亮白色的外衣，披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纱，接着被黑沉沉的夜色完全笼罩。而这个时候，屋子里的灯光已经工作了好一会儿。

      母亲看着儿子边看电视边扒拉着碗中的饭，不由自主的唠叨着：“你这孩子，吃饭的时候不要看电视，对眼睛不好，还影响消化。快点吃，吃完饭了再看电视。”儿子嘴里嚼着饭，含混不停的答应着：“知道了，妈。就一会儿，不要紧的，我马上就吃完了。”母亲无奈地叹口气，转过身去给老公盛饭去了。

      不一会儿，儿子风雷电掣一般端着自己的碗跑进厨房，碗被“哐当”一声放到案子上，又马不停蹄的跑回去看电视了。母亲在后面说着：“看电视比吃饭还要紧！”

      听着外边传来的电视声，母亲开始收拾起一家人的碗筷。老公已经吃完饭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剩下的厨余饭后的事，都成了她一个人的。她似乎也早已习惯，把这些看做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收拾的时候自言自语的说：“今晚这孩子只吃了两碗饭，老公也不如平常吃得多，饭还剩下不少。这一到夏天，吃饭就变少了，以后得做少一些。”

      收拾完碗筷，母亲又想起儿子的衬衫咯吱窝开裂了，需要缝一下，于是便去客房里找儿子拿衣服，坐在电视机前穿针引线。看到电视里正播的是《包青天之三侠五义》，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就听母亲讲过很多次包青天的故事，说这包拯是个清官，皇上给他龙头、虎头、狗头三把铡刀，他用龙头铡刀砍掉了驸马爷的脑袋。母亲还说这包拯就是我们平民百姓的福音。她又想起来，小时候没有电视，母亲喜欢秦腔，会带着她们姊妹去看戏，关于包拯的片段就是戏台子上常有的经典。看的久了，她现在自己也会哼几曲。母亲还说自己有唱戏的天赋，她听了很高兴。如今这许多年过去了，自己的那一点点天赋又算得了什么呢？她自嘲地笑笑。

      母亲把缝完的衣服放在儿子的床头，走出客房。看到满天的星星布满整个夜空，煞是灿烂，院外传来阵阵虫鸣，使得这安静的夜晚竟感觉有些喧闹。但她还没有余瑕欣赏这美妙的夏夜。她要准备儿子明天的早饭。为了给正在读书的儿子补充营养，她每天早上都要给儿子榨豆浆和炒鸡蛋。鸡蛋现炒，但是豆浆用的黄豆、绿豆，因为是自家种的，她头天晚上需要仔细挑拣一下，然后用水泡好，第二天早上直接榨就可以。

      等这一切都收拾好，她才坐下来，从针线包里取出前些天给儿子粘的鞋帮，纳了起来，顺便打开手机音频播放器，点了一首她百听不厌的秦腔曲目《杨门女将》，里面正是佘太君的唱词“老身虽然百岁整，心雄万夫武艺精。要向宋王把命请，率领这杨门女将老老少少一个一个去出征。”

      听着听着，脑海中又想起来了小时候母亲带着她哼唱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