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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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迷雾丛生，真相究竟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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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的一天，夕阳西下，晚霞穿过层云爬到了西海岸。一年一度的英国康沃尔海滩音乐节刚开幕，台上摇滚乐手甩头嗨唱开嗓，重金属音乐炸裂响起，台下，青春洋溢的人群尖叫声此起彼伏。

远处东边，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琼恩坐在轮椅上，倚着靠背上安静地望向天边的旖旎霞光。

突然，后方斜飞来一粒子弹打穿椅背射进了他的身体，“呜~”老人身躯颤抖着震动了一下，发出沉闷的低吼，最后垂下头停止了呼吸。一米开外的男护工正低头刷着手机，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十几分钟后，一对情侣挽着手从老人后方经过。女子花颜失色，尖叫惊呼：“天啦！杀人啦！” 只见老人轮椅靠背上渗出股股血流，滴滴滴答掉落在沙滩上，印染出一大滩红褐色......  隔岸，音乐节的狂欢越演愈烈......

片刻后警车呼啸而至，在凶杀现场布控了警戒线。

警长查理正在盘问仍呆若木鸡的男护工。男护工说老人已是癌症晚期，医生诊断，寿命不到一个月。查理问男护工是否有听到或看到什么可疑人的行踪。男护工稍微回了神，眼珠瞥向左上方回想了一下，回答说没有听到任何异响，也没有任何可疑人靠近。

为什么要对一个垂死的老人痛下杀手？而且现场没有枪击声？也并非近距离射击？这一连串的疑问让查理隐约觉得这起凶杀案并不简单。

稍后，警员乔治送来了法医鉴定结果，分析显示，子弹虽然偏离了心脏位置，但是击中了脊椎也穿透了内脏，导致流血过多，琼恩也因此丧命。

没过多会，弹道分析专家也给出了分析结果：手枪上装载了消音器，所以现场没有人听到枪击声。子弹没有命中心脏，从后背呈斜下方射入的轨迹显示，说明凶手不是专业狙击手，且采用俯视姿势射击，狙击位置应该在不远处的二层小楼。

锁定凶手藏身处所的范围后，查理即刻安排人在东海岸周边别墅度假区开始拉网式排查。最终在一座二层公寓的二楼发现了蹊跷。

其他房间核查完毕都没有异样，而这一间敲门半天没有回应。而按照公寓管理员的说法，这个房间由一年轻女子租住，此时应该在屋内。

查理示意乔治破门，乔治后撤一步，抬起右脚猛踹了一下，门开了。

室内漆黑，散发出肉质烤焦的糊味儿，查理和属下捏住鼻子退了出来，查理沉声提醒队员务必谨慎。属下找到公寓管理员问清楚了房间电源位置，随后打开手电筒，在房门后上方摸索到了电源开关。灯亮了，室内的场面让查理三人倒吸了一口气。

一名妙龄女子横尸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流溢出漫延进了客厅，走近浴缸，发现水里有一根卷发棒，还插着电源。查理断开卷发棒电源，法医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查看现场，尸体衣物完整，皮肤表面粗糙坚硬,呈灰黄，符合触电死亡特征。

房间内没有打斗痕迹，窗台也没有打开过的迹象，室内没有发现第二人的脚印，外人入室作案的可能性不大。综上推断：该女子是自杀。

据公寓管理员介绍，该女子三天前入住，案发当天上午拎着一个大手提旅行包出门了，还跟前台打了招呼，天黑后进入屋内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乔治在衣橱内阁找到那个手提旅行袋，里面是一把狙击枪，还有一把消音器。

查理和乔治二人捋了一下线索，推测该女子为了避人耳目，用的是组装式狙击枪。毕竟拆分装的手枪藏在手提包里，带着出门不会引起人们的猜疑。

实施狙击的位置应该在二楼楼顶。暗杀琼恩后，她立刻返回了屋内，放水通电自杀了。

她为什么要自杀？她又是谁？案发现场找到了该女子的护照：照片上五官深邃俊俏，眉形清晰弯曲，妆容艳丽，上面写着伊莲娜，美国波士顿人。

一个美国人千里迢迢赶到英国海边小镇 就为了刺杀一名病入膏肓的老人？刺杀成功之后，又了结自己的性命？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查理联络了美国联邦调查局，经核对居民档案信息。发现伊莲娜伪造了个人信息。伊莲娜真名叫珍妮，是美国纽约人。她伪造身份就是为了便于暗杀吗？那背后又有怎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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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联邦调查局指派了一名专员约翰配合查理工作。二人随即开展调查，他们了解到珍妮自幼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妹妹乔安娜。或许从乔安娜那儿可以找到相关线索。

很快地，他们就了解了珍妮和乔安娜姐妹俩的成长经历。

她们出生在马萨诸塞州，珍妮11岁，乔安娜5岁时父母意外身故，姐妹俩与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去世后，经儿童福利局介绍，两人被同一个家庭收养，后又一起无故走离家出走。两人流浪到了佛蒙特州生活，乔安娜半工半读从佛蒙特大学法律预科毕业，珍妮的教育经历语焉不详。目前两人都在纽约定居。

现在的乔安娜已经24岁，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助理律师。

这天下午六点，大家都陆续下班离开，只有乔安娜还在埋头工作，工位上的档案资料堆积如山，一旁的女同事催促她：“乔安娜，你不会是要今晚就搞定这个案子吧。你周末也没休息的呀！老大可是给了三周期限的！你薪水够高的啦！怎么还这么拼！走吧，我请你喝两杯！好好放松一下！”

乔安娜应声抬起头，干净利落的马尾甩出一道弧线，脸上未施粉黛，浓密黝黑的眉毛下目光炯炯有神，粗边框眼镜掩住了她若隐若现的黑眼圈。

她摆了摆手，“艾米，今天就不去了，留着下次请我！我得攒攒假期，我跟珍妮约好了，下个月长休度假。”

“真羡慕你有个大款姐姐……给你送了那么多大牌服装和化妆品，可是你咋不留着，全给了我？” 艾米话语里透着感激。

“得了，别假装客气啦，咱两谁跟谁啊，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说话间，乔安娜瞥见门口有一男子在冲艾米招手，揶揄着说。“快走吧，你男友在外头等着呢！我这个单身狗就不跟着去碍眼啦。”

乔安娜通宵加班未曾离开过写字楼。第二天早上8点多，上班的同事陆陆续续到达，她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转身去洗漱间洗漱更衣，半小时后回到办公区，发现多了两个陌生男子，周围同事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两名男子表情严肃，风尘仆仆的样子，为首的一人看到乔安娜，上前亮明了身份。“乔安娜小姐您好，我是英国康沃尔镇警长查理，我们有个案件需要您协助调查。”

虽然助理律师的工作经常跟警察和法官打交道，但是被异国警官突然上门询话，乔安娜还是第一次。她眉间一沉，不免有些紧张。看到同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了，她邀请查理二人进了会客室。

刚进会议室，约翰脱口而出。“抱歉打扰到您，珍妮小姐您认识吧！”

“是的，她是我姐姐。怎么了？她现在应该不在纽约。” 乔安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查理紧接着追问： "您最后一次跟她联系，她留下了什么信息没？"

“她说要去一趟英国处理工作的事情。这次出差时间长，连我们约好的周末聚会都错过了。”乔安娜语气中有点埋怨的意味。

“你再联络过她吗？” “她手机打不通，不过以前出差也这样，珍妮说是工作需要，我也习惯了。”

查理叹了一口气：“乔安娜小姐，接下来我要说的消息，还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乔安娜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气：“珍妮？她怎么了？”

“珍妮小姐.....珍妮小姐，她，她自杀身亡了......”查理不忍心地道出真相。

“什么？不可能！”乔安娜不敢置信，脑海里闪过珍妮笑靥如花跟她挥别的画面：珍妮在机场门口大喊道：“等着我给你带礼物回来，下次咱们一起出去度假！”

“她出发前还跟我约好了，还要一起去度假！”

“你们在骗我！对！你们一定是骗我的！”

“ 你们再捏造谎言，我可以控告你们！”

乔安娜连连反驳，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约翰递过来珍妮横尸浴缸里的照片。

看着珍妮被电得发黑又模糊得面孔，”天啦！“乔安娜脑子嗡地一声轰鸣。“不！怎么会这样~”

她靠着墙壁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了脸，脑海里不停回闪珍妮的影子。她觉得这是一场噩梦，赶紧闭上眼睛让自己再醒过来，醒过了，就一切恢复正常了......

"乔安娜小姐，还有一件事情你必须得知道，我们怀疑珍妮涉嫌一起枪击致死案，她可能是畏罪自杀。”

”不可能，珍妮不是那样的人！" 乔安娜支撑着原本崩溃得身体，挣扎着站了起来，竟然诋毁自己最敬重的珍妮。乔安娜愤怒了。

“乔安娜小姐，您先别动怒，案件也还在侦查中，我们现在侦察的过程也是为了还原真相。如果案件早日水落石出，或许能还珍妮清白。”查理连忙上前，伸出双手扶住了乔安娜，想要稳定她的情绪。

长期以来练就的律师职业素养也让乔安娜很快找回了理智。她甩了甩头擦掉眼泪，对查理说：“好的，既然这样，我来做她的无罪辩护律师。现在我想去接她回来。”

乔安娜故作坚强的模样让查理感到有些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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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余热未了，空气窒闷让人心烦意乱。法医做了全面尸检，未发现任何异常情况，警察局审核签字，办理好交接手续，乔安娜同意给珍妮办了火化仪式。

乔安娜失魂落魄地抱着珍妮的骨灰盒，踉踉跄跄地回到了珍妮在布鲁克林的大公寓。

两百多平的公寓里，每一扇落地窗都被双层深色高密度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打开电源，日炽灯像犀利的激光一样刺痛了乔安娜，就像是进入康沃尔太平间认领珍妮的那一晚，她双腿如同灌铅了一般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双脚如同踩在开刃的利剑一样，一步一扎心。她又透不过气了，猛地连续发力冲到窗户前，拉开了所有的窗帘，重重地把它们甩到一旁......

稀薄的阳光映入了室内，空中还弥漫着珍妮的气息。乔安娜把着骨灰坛放到桌上后，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陷入了回忆。

自从5岁那年她们的父母遭遇车祸意外身亡后，她们就跟着奶奶一起生活，生活拮据，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虽然奶奶身体病弱，但是她每天都笑嘻嘻的，奶奶对她们说，“咱们穷点没关系，活着就是最大的财富。活一天，就要让自己笑着过一天，不要浪费老天爷的恩赐。只要活下去，生活才有希望。”

两年后，奶奶因病去世，奶奶把家庭的重担交给了珍妮，她临终前紧紧地握着两姐妹的手，对着珍妮说：“珍妮，今后，你就是咱们的一家之主了，妹妹乔安娜就托付给你了，你要记住，活下去才有希望，要开心地活下去！我爱你们，我的孩子们，我会在天上继续守护你们！”

儿童福利局的人把已经咽气的奶奶运走的时候，姐妹两哭得撕心裂肺。一夜之间珍妮成长了不少。

很快，福利局的人为姐妹两找到了一个收养家庭。

为了留在养父母的家里，珍妮极尽所能搞怪扮丑，总是能哄得养父养母哄堂大笑，而乔安娜性格内敛，沉默安静，被养父母形容为闷油瓶。

有一次，乔安娜听到养母对养父说：“老大不错挺乖的，咱们留下，老二那个闷油瓶也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么？怎么也哄不高兴。天天看着糟心。要不咱想办法把她送走？只留下老大就可以了。”

乔安娜不想跟珍妮分开，所以她悄悄告诉了珍妮。珍妮紧紧抱住乔安娜，对着一脸稚嫩的乔安娜说：“谁也不能把咱俩分开。”当天夜里，珍妮带乔安娜逃离了那个家。

自那起，珍妮不再相信儿童福利局，她带着妹妹在街边流浪。她们白天在街边捡废品卖钱，饿了就在速食店门口蹲点捡人剩下的口粮；夜晚困了就在地铁站女卫生间的储藏室里休息。

那一年珍妮13岁，乔安娜7岁，在同龄孩子衣食无忧时，她俩却风餐露宿，颠沛流离，尝遍了世间人情冷暖……

珍妮头脑活泛，个子又高，为了谋生活，也为了照顾好乔安娜，她谎报年龄找了几份底薪零工，也没有被雇主怀疑，或者说是雇主懒得去计较这些事儿，毕竟薪水要求低，又勤快的零工不好找。

就这样，夜以继日年复一年地，珍妮在鱼目混珠的人海里几经沉浮，她已经深谙社会生存技巧，收入门路越来越多，也攒了一些钱，租得起公寓了，两姐妹终于再也不用备受风吹日晒雪霜雨淋了。

乔安娜也耳濡目染，心疼姐姐的酸楚，她在求学之余努力打零工，给自己存了一些学费。最后在珍妮的资助下，乔安娜顺利考上了佛蒙特大学法律预科。

近几年珍妮的生活品质也越来越高，出手越来越阔绰了，她给乔安娜在曼哈顿买了一套小公寓。而她自己则住在布鲁克林。

两姐妹的生活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刚品尝到生活的甜头，两人就阴阳永别了。

乔安娜怎么也想不通。珍妮为什么要暗杀别人，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什么自己这个做妹妹的一点都没有察觉？

职业嗅觉让她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她要查一下珍妮的生活轨迹，其实现在细想，珍妮的工作到底是什么？珍妮好像从来没有具体介绍过。

乔安娜在卧室抽屉里找到了珍妮的笔记本电脑。登陆需要输入八位数密码。试了试珍妮的生日，没通过。她又试了试自己的生日，一下子登录成功了。 乔安娜心头一酸，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凭直觉伸手去够桌上的面巾纸，却不小心“哐当”一声碰翻了放在桌上的骨灰坛，骨灰撒了出来。

乔安娜心口一紧，赶紧起身用手捧起，她的鼻子越发酸楚了，她再也找不回珍妮了。

她像捧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放回坛子里去， 捧到第三把的时候，突然手掌心感觉到一阵凉意，低头一看发现有一个亮晶晶的硬质胶囊。“ 天啦，这个是什么？”乔安娜暗自惊呼。

她赶紧用手机拍下照片，放大图片来看，里面好像是一个微型电脑芯片， 为什么会出现在骨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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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芯片？莫非珍妮被植入了人体芯片？乔安娜后脊梁发出阵阵寒意。这里面肯定有很多隐情。不管怎样？她必须得调查清楚还珍妮清白。她始终不相信珍妮会杀人。

那是不是应该直接告诉查理？毕竟查理嘱咐过她，案件还在侦查中，他们要随时保持联系。但是如果贸然告诉他，后面查线索就不是乔安娜个人能控制的了。想到这，乔安娜按住了自己想要联络查理的冲动。

她坐回沙发上，开始仔细回想，似乎很少见到珍妮跟朋友疯玩的场面，但是珍妮每次出差回来都显得疲惫不堪。乔安娜问她怎么了。珍妮都说自己玩得太疯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时间一长，乔安娜就没再过问了......

正在沉思时，“铛～”一声电脑提示音响起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条弹幕讯息。乔安娜起身查看，来自一个名叫安德鲁的心理咨询师，问珍妮这周怎么没去咨询室问诊。

咨询室？心理咨询师？珍妮为什么要去接受问诊？她有什么心理困扰吗？平常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啊?

乔安娜越来越觉得珍妮背后藏着很多自己不知道的故事。她想要解开这些谜团。

于是，她用珍妮的账号给安德鲁发去了语音通话请求，要到了咨询室的地址，原来安德鲁也住在布鲁克林。

按照语音指引，乔安娜找到了安德鲁的工作室。安德鲁工作室位于一座翻新的商务公寓六楼，这个公寓大厅地板似乎每天都被打蜡磨光，反射出让人晕眩的光芒，让人有些无所适从。一踏入这个公寓，乔安娜就感觉耳朵嗡嗡作响，有种头重脚轻的错觉。

电梯到六楼时，安德鲁已经在门口守候了。安德鲁剑眉星目的五官，鼻梁俊岭高挺，眼神却有些忧郁。在他推开门的刹那，乔安娜恍惚了一下，他的侧颜像希腊大卫雕像，似撕漫男角色那样俊秀得有些不真实。

走入屋内，引入眼帘的是安德鲁小时一家三口的照片，相框中，小安德鲁夹在父母中间，身板僵硬，父母的表情也很冷漠，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给乔安娜倒了一杯咖啡后，安德鲁向她表达了哀悼之情，他说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乔安娜仍然有点晃神，听到安德鲁说出“意外”一词，她猛然回神了，清了清嗓子，她开始询问安德鲁：“珍妮一直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在你接受心理治疗？”

“既然接受心理治疗了，为什么还选择了自杀？您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吗？”

安德鲁被问懵了，他连连解释：“不，她睡眠质量也差，常常寝食不安。所以才来我接受心理咨询。在咨询过程中，我发现她的痛苦是因为她一直走不出痛失妹妹的童年痛苦......”

乔安娜越听越离谱，打断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就是她妹妹，我活得好好的，怎么会给她带来痛苦？”

安德鲁继续反驳：“不，她说的是另一个妹妹，三妹妹......”

听到这，乔安娜立刻叫停：“我们的父母没有生过第三个孩子，你的编造太过离谱，我现在开始怀疑珍珍妮的死是不是跟你有直接关系。”

安德鲁越发解释不清楚了，他走到档案柜，拿出一个加密U盘插在电脑上，播放了一段，里面是珍妮接受问诊的现场录音。

录音里，珍妮在安德鲁的指引下回到童年，看到了自己的三妹妹在被一个流浪汉欺负，她要冲上前去解救，结果流浪汉在她面前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捅向了三妹妹的脖子......

乔安娜恼怒了：“荒唐，你的每一句话都在故意误导她编撰凶案现场。” 她工作这几年，受理过几个心理咨询类的法律案件，这种伎俩，她一下子就识破了。“我告诉你，我是律师，就你这种冒充心理咨询师导致的严重后果，我可以起诉你欺诈以及间接致死罪。”

安德鲁表现得有点无辜，“我有执照的，是ACI美国认证协会通过认证颁发的。不信你可以查。” 安德鲁指了指挂在墙上的执照。

乔安娜留了个心眼，拿起手机对着营业执照拍了一张照片。她觉得再争执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强压住怒火走出安德鲁的公寓，怼着安德鲁帅气的脸庞拍了一张，又抬手拍了一张三口之家的合影照片，随后转身摔门离开，留下安德鲁无所适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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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布鲁克林回曼哈顿的地铁上，她越发觉得安德鲁士是谋害珍妮的凶手。回到曼哈顿住所后，她拨打了一通电话，她之前帮一个网络黑客杰克调停过一起官司，杰克一直感恩在心，或许杰克能帮忙核对一下安德鲁的信息。

杰克很痛快地接受了委托，2个小时后，他发来了回信。执照上的信息是假的，安德鲁本人和照片信息完全匹配不上，至于那张三口之家的照片，是后期图拼凑的。也就是说安德鲁的身份是伪造的。

乔安娜震惊了，她想到了珍妮也伪造护照信息，现在完全没了头绪。原本以为真相就在眼前了，可是一走旦走进，眼前又迷雾重重……

杰克说这种情况过于复杂，她最好是报警处理。

可是乔安娜不想放弃，她打定主意从安德鲁身上找突破口。

杰克虽然知道帮助乔安娜会把自己卷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继续。杰克黑进了联邦调查局的信息库，查到了安德鲁的真实身份。安德鲁原名爱德华，是一名神经心理学博士生，曾经拿过空手道比赛冠军。他在两年前参与了一家自称天际梦想的心理实验活动，乘直升机执行任务时，飞机失事身亡。

而安德鲁现用的全名安德鲁.萨维斯，在六岁时就因疾病去世。也就是说，爱德华活了下来，而且还盗用了一个已死去的小孩子身份。

安德鲁，不，应该是爱德华的经历让乔安娜错愕万分，思索一阵后，她直接拨通了安德鲁的电话，一股脑儿地道出了所有信息，乔安娜狠狠地痛斥了他的作假行为，电话里她的咄咄逼人让安德鲁毫无还击之力……

乔安娜挂掉了电话，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刚才的宣泄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会不会安德鲁也是一名受害者？”乔安娜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激灵，还是当面验证一下更稳妥。

第二天乔安娜电话约安德鲁要到他公寓拜访，原以为会遭到拒绝，没想到安德鲁同意了。

当天下午，乔安娜敲开了安德鲁的门，安德鲁身体佝偻着，拖沓着脚步，沮丧着脸，像是被抽掉了筋骨的鱼儿一样，软趴趴的，没等她开口，他就先蔫蔫地说话了：“我去陵园看了，真的找到了安德鲁.萨维斯的墓碑。”更像是喃喃自语：“我到底是谁？你说的那些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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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的反应让她始料不及，迟疑了片刻，她不自觉地上去安慰安德鲁。她说，我们从官方资料查到了。你原名爱德华，现在从事的工作确实跟你的真实学历有关。她忍不住告诉了爱德华她目前获悉的所有信息。

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为什么死而复生？为什么我对自己真实的经历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到底怎么了？爱德华的行为有些失控，他猛地抬起拳头砸向墙壁，墙壁上挂的那三口之家照片，哗啦掉在地上摔碎了......

假的，都是假的！他疯狂地砸着墙。墙壁震动了，听到隔壁有忙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往室外奔跑，不一会，脚步声停在了门口，哐哐哐，有人在砸门。

不好，乔安娜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她不禁往后退了一下，还没等爱德华上前开门，两名不速之客就破门而入了。他们手持枪械，带头的壮汉对着墙壁开了一枪。“要想活命的话，先闭嘴！”

壮汉一个跃步向前，钳制住了乔安娜，用枪指着乔安娜的脑袋，对同伴说：“你到门口堵住门，看警察跟过来没有！”随后另一只手勒住乔安娜的脖子，持枪的手抬起瞄准了爱德华。

说时迟那时快，爱德华飞身跃起，一个扫螳螂腿，踢掉了壮汉手中的枪，乔安娜乘着壮汉躲闪的机会，蹲下身子挣脱了他的钳制。

爱德华正要去捡起掉壮汉在地上的那把枪，俯身时，后背重重地吃了一脚。是门口的同犯过来帮阵了。爱德华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与此同时，壮汉捡到了手枪，他对着乔安娜扣动了扳机......

bang bang bang，枪响了，乔安娜捂着耳朵，失声尖叫，准备迎接死神的到来......结果，下一秒倒下的竟然是袭击自己的壮汉。

是查理带着一队人马赶到了。原来，查理和美国警方一直未曾停止调查，他们跟着乔安娜找到了爱德华，之后也知道了杰克黑入联邦调查局的事情。但是他们欲擒故纵，意欲放长线钓大鱼，最后抽丝剥茧找到了杰克还没查到的信息——爱德华在飞机失事前加入天际梦想的实验活动资料。

他们揭开了实验室背后的秘密——该试验创始人奈斯与琼恩（即被珍妮枪杀的老人）都是神经心理学领域的顶级专家，他们曾经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二人早年共同致力探索研究心理创伤的课题，取得初步成效后，他们开始尝试人体芯片介入治疗，成果丰硕，后因政见不合而分道扬镳，再到后来琼恩发现奈斯利用人体芯片蓄意谋财害命，曾多次出手阻止，导致奈斯恼羞成怒，二人反目成仇。奈斯因此暗下决心要杀掉琼恩泄愤。奈斯不方便自己出面，就授意属下招募一些根基浅、无复杂社会关系的人充当杀手，珍妮便是被招募的人员之一。而这些杀手完成任务后，奈斯就会想尽办法让他们自杀谢幕，不留后患。

为了让所有的非法牟利都看起来合规，奈斯想尽办法招募天赋异禀的学员，爱德华就赫是其中一员。后来爱德华发现了他们的真实企图后，要报警揭发，结果被奈斯和他的亲信们用了大量的麻痹神经的药物弄晕，制造了飞机失事的假象，随后他们对爱德华做了芯片植入手术，并使用深度催眠技术抹去了爱德华的记忆，重置了他的虚假身份。

奈斯利用爱德华对珍妮进行催眠，让珍妮在接受谋杀指令的同时的精神世界也瓦解崩溃，所以珍妮暗杀琼恩后，精神崩溃自杀了。

查理说他们已经抓获了奈斯，奈斯招认了所有罪行，奈斯最后承认他们在爱德华的公寓旁边装载了信号加强器，以避免爱德华记忆觉醒。这也解释了为何乔安娜进入那栋公寓会感觉头晕目眩。

查理说被催眠的珍妮犯了罪，清醒的珍妮不会杀人……爱德华也是无辜的……

这一连环的变数就像层峦叠嶂砸将了下来，又似重重迷雾，排山倒海涌入了现实……

乔安娜突然失语了，她迷茫地回头看到爱德华对她伸出了手，如同抓到了救命草一般，她把自己放到了他的手心里，一股暖流侵入心口。

两人四目相对，最后互相搀扶着转身走出大楼，走向了户外阳光......

（全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