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生活奈何(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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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病毒 商贩之战
上完晚课,高天一已经很累了。有的学生去小卖部买了面包或者一些零食来补充能量,这就是传说中的夜宵。高天一其实也想吃,一来是看别人吃自己就想吃的心里是可以理解的,二来是上了一晚上的课消耗真的很大,真的很饿。但高天一只能选择性的失明,对其他人买东西吃选择视而不见。高天一很羡慕那些住在石玉村的同学,不用住校,他们每天可以回家,家里会做好吃的饭菜给他们,更重要的是每天回到家里可以和亲人们团聚,父母的一句问候也会给自己学习的辛苦来了一个很大的安慰。
高天一洗漱完,躺在床上发呆,有点饿,但睡着就好了。高天一看到了家里热气腾腾的饭,有酸菜炖豆腐,西红柿炒鸡蛋、小鸡炖蘑菇……,临走的时候,爸爸塞给他100元钱,告诉他想吃什么随便买。高天一正坐着美梦呢,突然听见宿管老师的喊声:“你们自己说,你俩是不是去游戏厅了,晚上不回来!”原来是有学生夜不归宿,去学校外边的游戏厅玩,被老师抓到了。宿管老师带着那两个学生进了宿舍,一屋子人都被吵醒了,宿管老师边骂学生边掌嘴,声音很响,高天一吓得也不敢出声,老师又说:“我告诉你俩,再敢出去一次,就去让你们爸妈来接你们回家,学校会把你们开除!”高天一心里想:游戏厅有那么好玩吗,不理解。其实高天一也没去过游戏厅,一是因为去游戏厅的孩子都是小混混一类,高天一和他们这类学生没什么交集,二是因为也没那个闲钱去游戏厅玩。
过年了,高天一终于熬到放假的日子,从腊月二十六放到大年初七,短短的假期显得格外珍贵。姐姐也打工回来了,给高天一买了新衣服,又给了他500元钱。高天一看着姐姐高天微变的开朗能说了,穿的衣服也很赶时髦,像电视剧里的演员一样,他理解,这些年姐姐也就看着邻居们的小姑娘买新衣服,这回自己终于能赚钱了,肯定要多买衣服穿个够。很快年就过完了,姐姐又要出去了,打工的人也一样,放假时间也短,临走前给妈妈姜敏留下7000元钱,以后好几年姐姐过年回来都会给家里钱,高天一以后也是靠着去姐姐的钱维持完学业的。
这半年时间食堂的电视、收音机的新闻以及大家的谈资都是非典,这个传染病至死率高,有波及范围大,传播速率高的特点。去年冬天已经在广州一带爆发,然后蔓延至全国。不过高天一家这的黑龙江省地处中国最北端,冬季异常寒冷,非典也不能兴风作浪,一直没有发现病例。不过过完年后一点时间,随着春天脚步的临近,气温开始回升,首都北京也开始大规模出现非典病例,但高天一家这里即使到了春天也不是真正意义的春天,还是零下的温度,整个黑龙江省就发现了两个病例,还是疑似病例。
但到了4月份,北京的非典病例一直高居不下,国家开始颁布一系列措施,哈尔滨市教育局下达学校放假通知,高天一的石玉中学放假10天。同学们都很高兴,这里没人被传染,大家虽意识到非典的可怕,但毕竟亲眼经历过,比起难得的假期,同学们倒是有些小感激非典。大家就去传着说板蓝根有用,药店的板蓝根很快就被抢光,还有温度计,消毒水。放假回家后,高天一每天看新闻,每个省份的死亡病人数目,尤其是一线城市和南方的传染人数高居不下,那一年,白衣天使整天在耳边回荡。高天一有些意识到这个病毒的可怕了,每个村的村头都有一个杨树树干做的横杆,拦着禁止车辆通行,村口有一个人看着,不允许本村人出去也不允许外村人进来。那个时候真是很敏感,谁家的人在外地打工从城市里跑回来,偷偷混进村子回家,邻居们怕被传染也会有人偷偷举报,然后来一个警车立马把回村的人抓走。这一年的中考英语听力也取消了,高天一听英语考试说完后在想:英语听力考试和非典有啥关系呢,难道非典这个词听多了,耳朵对英语单词的敏感度下降了?
到了初三下学期,物价就开始一波上涨,即使是高天一的石玉中学在农村,还是有所波及。
高天一住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己把生活费计划着花,时不时的买一点零食,已经把自己以前没吃过的零食尝遍了,算是圆了自己吃零食的一个愿望,也小小的弥补了一下自己以前没吃过零食的遗憾。但零食总归是零食,虽然好吃,但没有营养,不能当饭吃,现在正是长身体和学习累的时候,平时在学校吃的伙食也不好,所以高天一一直感觉饿,到了饭点,只有盒饭是正经的东西,就算菜再难吃,那也是米饭,管饱。
这一天,高天一去买学校食堂的盒饭,突然被告知盒饭涨价了,从原来的一元钱涨到一块五毛,高天一只好把准备好的一块钱塞回兜里,又掏出了五元钱给卖盒饭的,对方找给高天一三块五,高天一愣了一下,卖盒饭的说:“怎么了,找的不对吗,一块五一盒,你给五块,找你三块五!”高天一说:“对。”然后拿着盒饭默默的走了,其实高天一不是不会算,只是感觉一下子贵了五毛钱,有些不适应。高天一算得是这个涨价的幅度,上涨百分之五十呢。但高天一还是听到卖盒饭的两个人说:“这书念的,连账都不会算了!”高天一听着很难受,不是不会算,是没钱。
高天一每周从家里带的伙食费都是19元钱,一周三顿饭,一顿一元钱,每周一晚上回家,所以周一晚上和周二早上有两顿饭钱可以省下来。但现在中午的盒饭要一块五了,这一周高天一的伙食费又开始不够用了。还好食堂的早饭和晚饭由于做的差,没有涨价还是一元钱。但高天一得重新安排吃饭计划了,要不然这一周又没法过了。高天一第二天一早没有去学校的食堂吃,去外面花五毛钱买了两个馒头,又花了五毛钱买了两袋榨菜,这样一元钱就能吃两顿了,虽然吃这个馒头很干,噎得慌,但还是可以克服的。
到了中午,高天一有时候会买一份五毛钱的冷面,这个都是小贩们做的简易版朝鲜冷面,里面没辣白菜、没鸡蛋,冷面也少,高天一为了省钱会偶尔选择吃一次,但不能连续吃,因为是酸甜口的,高天一不喜欢吃酸的和甜的,但更重要的是量少吃不饱。到了晚上,高天一有时候会去小卖部煮泡面,小卖部有火炉,免费提供锅和水给买泡面的人煮,但需要自己煮。高天一看着别人煮面的过程,学习后,买了两袋五毛钱的泡面煮着吃,他不会买一元一袋的,虽然贵的好吃但量太少,晚饭要吃的饱一些,因为晚上还要上晚课。
市场永远都是很神奇的,你以为是自由竞争,实际上却不是。学校食堂的盒饭涨价了,校门口小贩们卖的盒饭也涨价了,一样还是一块五,市场的步调就是这样出奇的一致。后来小贩们推出一款小版盒饭,只卖一元钱,虽然量少些,但还是有很多孩子去买,因为没钱的孩子可以省下五毛钱的饭钱,有钱的孩子也可以省下五毛钱去买别的吃的。小贩们也推陈出新,放几个大塑料桶,每个桶装一样菜,买饭的学生会给一个盒,让学生自己去打菜,随便打,只要饭盒能装下。这种肯定是受欢迎的了,不喜欢吃的菜可以不选择,而且自己打心里有一种满足感,最重要的是小贩们菜的种类多,味道也比食堂的好。学校有个老师叫陆时革,校内的小卖部是他开的,食堂老板也是高天一同学刘伟的姑父,其实刘伟的姑姑就是学校的一位英语老师,地位很高,教初四的毕业班英语。这一天高天一去买小贩们的盒饭,就发现陆时革和刘伟的姑父在和小贩们打架,小贩们装菜的塑料桶都碎了,菜流的满地都是,听见几个小贩的妇女正在破口大骂:“你欺负人,我们不违法不犯法,凭什么不让我们卖!”高天一的同学周会波看到这一幕都吓死了,对高天一说:“这是咋了,好吓人!”高天一说:“因为小贩们破坏了游戏规则。”周会波说:“啥游戏规则?”高天一冷冷的回了一句:就是抢了生意,破坏平衡!”周会波很吃惊高天一的回答,但很佩服。高天一也很难过,很担心自己以后的一元盒饭又没了。后来没过几天校门口的小贩们没有了,都被学校清理走了,理由是卫生不可控。但可笑的是,没过几天,学生们吃学校食堂的盒饭后都开始拉肚子,因为那天的盒饭里的豆腐是酸的,有些变质,不过还没上升到中毒的程度,就是有些同学肠胃功能弱一些,拉了一天的肚子第二天就好了,也没有传出去,只是同学们私底下议论了一下,过几天大家就都了忘了。
校门口的小贩没有了,但学校还是挺大的,校围墙的某几个角落还是有卖盒饭的,只不过不能自选了,学生们在围墙里给钱,小贩们在围墙外给递盒饭,大家偷偷交易。但这个偷偷怎么能偷偷的了呢,陆时革和食堂老板还是知道的,但他们不会去管,因为小贩们是游击队,你不可能彻底消灭,而且是所谓的偷偷的卖,总归是规模有限,那个自选打菜的特色也执行不了了,买的学生会大幅较少,商店和小贩们的生意又重新回到平衡,陆时革们也就达到了目的。(PS:作者每周五或周六更新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