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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忆

2021-06-18  本文已影响0人  李伯淳

中秋节,是团圆的日子,对于小孩来说,它最大的诱惑还在于那些美味的食物。

最有代表性的便是月饼了。它一般是很难得的,只有临近的大村才偶有出售。一般都是由麻油纸包裹着,上面绑着一根麻绳,还有一张红色的标签,看起来很是喜庆。

一包里面一般只有八个月饼,红色的外皮上印着月饼的种类,如“五仁月饼”。这是最常见的类型。

有些年,买不到月饼,只能买一些点心冒充,也是以五仁馅的为主。只是个头要比月饼小上一些。不过,也总比没有的要好。

小时候月饼的稀缺,让我对它的爱成了一种执念。

后来,在城里读书,每个无法回家的中秋,总要花点钱买上几个尝尝。记得那时的月饼已然非常昂贵,卖得最贵的那家店,每个都要一元到五元不等。

当然,那都是些散装月饼。对于一般人来说,礼盒并不实用。记得有一年,我到糕点店转了一圈。一种小月饼只有硬币大小,一个却要一元钱,一位大叔一次买了一大堆。

可是我囊中羞涩,只能望而却步。那是我感到了人与人生活水平的差距。最终只是选择了最普通的那种,但也要五元一个,买了三四个也就匆忙的学校了。

如今,买月饼虽然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已经没了那种急迫的心情。但执念驱使我必须要买上一些尝尝,仿佛是一种仪式,总要经历过心里才算满足。

或许这种执念,已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自从喜欢上喝茶,对于点心的热爱便越来越深。有时甚至感觉,这种传统的月饼要好吃许多。

它的种类更加丰富,可尝性更高。比如岷县的点心,皮薄个大,工艺考究,曾经也是声名鹊起。如今在一些超市便可方便购买,也算安抚了对于它的偏执心。

我对岷县点心情有独钟,还在于它有一个美丽的名字“酥”。岷县人到如今依然称点心为“酥食”,很具有文化底蕴。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第一反应便是《三国演义》中的桥段了。曹操得到塞北送来的一盒酥,便写上“一合酥”三个字于盒上,被杨修看到后,与众人分食。

曹操后问起缘故,杨修解释道:“一人一口酥,不正是丞相的意思吗,我岂敢违命!”可见,“酥”这种面食早在汉朝便出现了,可谓历史悠久。

可分为明酥、暗酥、半暗酥、桃酥等混合酥,种类繁多,总能找到心仪的种类。

小时候中秋节最喜欢的另一种食物,便是苹果了。老家处于山区,独特的自然环境,让苹果的甜度很好。这种在如今随处可见的水果,在小时候确实很难得。

一方面山上种植果树太过于辛苦。村子里有一户人家曾经种了一亩多苹果,山上无法灌溉,冬天的时候,男主人只能从沟里一担一担的挑水灌溉。

山路崎岖难行,每次往返一趟异常费时,可那几年的冬天,每天我总能看到他佝偻的身影,如一片单薄的树叶,在寒风中摇摆着。

如此,苹果也算稀罕物,不是每年中秋都可以品尝的到。记得唯一的一年,通过软磨硬泡,终于说动了母亲,她同意带我们去另一个村子买苹果。

记忆中,那一天起的很早,由于路途遥远,母亲担着竹筐子,我和妹妹紧跟其后。山雾弥漫,只能隐约看到前路,而我们心中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

翻过一座座山,路旁的杂草打湿了布鞋,很是冰冷,但内心却是火热的。不知走了多久,便见一台台果园映入眼帘。通过一阵寻找,终于找到一家摘苹果的人家。

通过一阵交谈,女主人指着地里的一堆苹果说道:“刚摘下来的,你们随便挑,完了再称重。”

只见那些苹果,一个个红得诱人,上面还挂着晶莹的露水,嘴角一下变得湿了起来。

由于路途遥远,我们挑得也不多。一走出地里,我们便迫不及待地挑了几个,吃了起来。果子个头很小,也许是没有如何浇水的缘故,但是吃起来很嫩、很甜,远远闻着便散发着一股果香,符合我对于苹果的美好预期。

那一天,我便记住了一个名字“红星苹果”。

相对于我们的“窘迫”,舅舅的中秋节过得便“很丰盛了”。

那年中秋节,我陪着母亲去看望外婆。一进屋,便看到廊上堆着一堆红彤彤的苹果。那个场面让我至今难忘,因为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谁会拥有这么多的苹果。

母亲告诉我,这些都是舅舅的单位发的,还有大枣,月饼什么的,很是丰盛。回家的路上,我询问缘由,母亲告诉我,要好好读书,有出息了生活才能过得好。

那是一趟生动的教育课,活生生地展示到了我的眼前,比讲一大堆道理对我心灵上的撼动还要大。从那天开始,我的脑中便侵入了一颗顽固的种子,它渐渐地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根生地固。

这种认识,不断鞭策着我不断前行。

每年中秋节,我都会想起,那堆满走廊的红苹果。母亲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在我脑中响起……

久久不能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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