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过年
过去穷的时候,怕过年,还有一副经典上联为证:年难过 年难过 年年难过年年过……下联是啥我不记得了。那时候的年,因为物质匮乏,真的过得很艰辛。
现在的年,老实说,也没好多少。爱面子让中国人做了许多费力不讨好的事,各种应酬多得让我们苦不堪言。我见孩子爸从除夕前一天起到今天止,做饭,购物,陪酒,接送客,陪玩牌……一直是连轴转的。这要比平时的工作量多出几倍还不止,有些心痛,也有些无奈。
除夕那天,邹府回来几大家子吃团圆饭,他负责。守岁到凌晨,放烟花的事前后就进行了三次,根本没有上床躺一会儿。初一做完早餐又去我娘家拜祭我伯母的新灵,下午再去镇里走一家亲戚,晚上斗牛到一点。早晨起来又要做三桌人的早餐——年初二是婆婆的生日,哈,顺便来拜年的客人很多……刚刚吃过午饭又磨刀霍霍向猪羊准备晚餐,下午还得陪侄儿们玩一场比较心跳的牌局。
再说过年先前我说不想过年还真有几分矫情在里面。现在这过年的架势也实在是让我晕。孩子们在烟花零食电视压岁钱里面打转转,别说好的作息习惯受了影响,就连起码的饮食习惯也改变了——我看着她们不受管制的样子,一下子感觉回来这十八天多么漫长,这简直是一场浩大的劫难——回埃及。
圣经说到摩西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的时候,有些人受不了旷野之苦,还想回到埃及,做回罪奴的样式。
罪奴是什么样子呢?有酒有肉,有耕种有建造,还能享受各种罪中之乐——酒的放纵,牌的引诱,美食的攻击,我们平常好不容易养成的自律,全线被攻破!
回家这些天,谁也没有认真看书,一家人也没有同心祷告——每天上城下乡,匆匆赶路,只为那些聚集奔走。孩子们的心唤散得更厉害——此刻还随哥哥姐姐们去了包厢唱歌,昼夜不分了。
从前说的“年”,是个可怕的怪物,烧把大火即可吓退,然后我们可以因此庆祝平安。如今的年在“庆祝”里变得面目狰狞,它不比那吞吃人的“年”更可怕吗?我们已经被它辖制,被它捆绑,还代代流传,成了传统的文化——这种年文化的段位,老实说,有点低。
最可怕的是,许多人都发现了,却无力去改变。因为这背后,还有别有用心的利益推手——一个中国年过下来,该有多少消费呢?
这是没法计算的事。
我看着疲惫的大人,无知的小孩,大把浪费的食品,堆积如山的烟花爆竹……心里有几分忧虑。什么时候,我们能把正统的优秀的东西好好传承下去,又能把繁琐的糟粕的陋习摒弃掉呢?明明我们已经能分辨了,却还在这里挣扎或者随波逐流,这真是对生命不尊重。
明年,年还是会来,我们也还要过,但可以考虑,不这么过了。来一场冥想或旅行吧,世界很丰富,别让年给控制了,让我们轻轻松松地“过”,别难过。
再说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