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惊魂

小于是位出租车司机，在北京呆了十年了，没读过多少书，也就只能靠苦力挣钱。

家有小女，活泼可爱，他劳累时，一想到小女，就浑身来了劲，回到家，一看到小女，疲惫也就烟消云散了。虽没什么本事，但为了小女，累点苦点不算，为了小女能跟别人一样，可以在星巴克喝杯咖啡，也就要努力挣钱，不能像他一样。

这天，小于出车5个小时了，将近午夜时分，准备再干完一单就回家。

他单干，想什么时候出车就什么时候出车，这样也可以在小女需要时，随时出现。他要看着小女慢慢长大，陪她玩耍，在生病时，也可随时照顾。

想着马上要回家了，小于在车里放起了音乐，且和着音乐轻声哼唱。

深夜了，路上没有什么人，也没什么车。他喜欢这种畅通无阻的感觉，不像白天，堵得寸步难行，心也堵得焦躁不安，总担心会出啥状况。

正当他非常惬意地行驶，有单了，离他现在的距离不到一公里，但要去的地方很偏僻，行程较远，他不想接这单，可公司已派给他，没办法，只好接了。

来到了接车地点，在一家汽车修理厂路边。路灯下，有一对母女正两头瞧，找寻车来的方向。一看到小于的车，在车灯下，能看到她们面露喜色，车终于来了。

母女俩开了后座的车门，小于报了一下手机尾号，女孩机灵地说了一句：“是的！是这个号。”然后坐好，关门，上路。

小于看到她们俩坐好了，因为有一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女孩，不免有些亲切，为了消除这车里的沉默气氛，开始与她们搭讪。

“小朋友，你几岁了？”

“我八岁了，上二年级。”

“哦，真的呀。在哪儿上学？”小于在心里嘀咕：跟我女儿一般大。

“我在XX小学。我喜欢语文老师曹老师上课，他上得可好了！”女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于听着这声，怎么那么熟悉，像是……像是自己女儿的。他想到这儿一惊，下意识地朝后面看看，又像又不像，这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有些许紧张，想停下来给自个儿媳妇打个电话。此时，女孩的妈妈说话了：“你安静点儿！别影响叔叔开车！”

幸好，这不是他媳妇的声音。

经过一个路灯，小于想再与小女孩说说话，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他看到小女孩一张苍白的脸，隐隐约约觉得是他女儿 ，他嘴里喊着自己女儿的乳名“妞妞”，同时往后看，可是一切正常。他这一惊，车路边开去，清醒过来，及时踩刹车，打轮，最后化险为夷。

“你不要再跟叔叔说话了！让他好好开车！”女孩妈妈又温柔制止。怎么是娟儿的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他不敢往后看，因为他现在感觉车在漂移，油门、刹车、方向盘仿佛一瞬间失灵，但车在稳步前行，有点快，前方无人也无车。

小于开始害怕，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出汗，不敢往后看，也不愿往后视镜里瞧，只好朝车两边两边看。他发现车两边被漆黑笼罩着，路灯根本透不进来，除了前方能看清路，其余看不清。好像过隧道，就前方能看见，两边却是黑得密不透风，而前面的路灯往黑洞里钻。

小于想摇下车窗，想让风吹进来，可车窗好像钉死了，或者是摇手坏了，窗玻璃不动。

女孩开口道：“爸爸，没用的，你就好好开车吧！咱们也快到了！”她妈妈微微地叹了口气，很轻，但很清晰，是娟儿的声音。

真的是女儿吗？女儿怎么啦？这么晚了，还在路上，是要去干吗？

小于下定决心，一定往后看。他也做好了看到害怕的东西的准备，先闭上眼睛，头慢慢往后转，睁开眼。可是车上没有人了，那对母女呢？不是刚刚还在说话的吗？我也没停下车，打开车门呀？

车此时也停下来了，前后左右的一切也能在夜色中辩出个大概模样，不是那种黑的夜。

他试着摇车窗，这次能轻而易主地摇下来。他伸出头，到处张望，想找到那对母女，可是路上没有人，也没有车，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阵冷风吹过，让小于不禁打了个哆嗦。

小于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很懵，是在做梦吗？他想起了什么，抓起手机，拨打媳妇的电话。电话那头是通的，但始终没有人接。

打过三次无人接听，小于开始心里焦急，心里在默默祈祷：媳妇，女儿，你们千万不能有事。我求求你们接电话！小于着急得流泪了。

第五次，终于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谁呀？是志强吗？你回来了，没带钥匙？”

小于很激动，喉咙里有点哽咽：“媳妇，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妞妞呢？”

得知孩子睡得正香时，他告诉媳妇，他要回家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改变了主意，白天出车，晚上陪着她娘儿俩，毕竟平安才是最大的快乐与幸福，他要保护好她们，不让她们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