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树那狗那人
而今快到新年,不为别的,其一就想回去看看,我小时在屋外侧道种的那棵枣树,也是棵歪脖子树,长得却是丑陋,可如今又该如何粗了,又是如何结了几颗枣呢。
每年回家也就过年那么几天,匆匆拜完年又匆匆地离开,再者我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对久违的“亲”人有一种惶恐,“近乡情更怯”怕说的也不是我这样的。也罢,却对着一些“活着的”东西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大概是因为疏亲吧。每当回去时,四米宽的水泥路旁被野草杂树占了去,当了个山大王,恨不得把水泥路也占了去。一个人开11路回去不甚惶恐,阴影下怕藏了不干净的东西,将我也拿了去。
在路上也是念想着,那棵歪脖子树怕老去了吧,心里这样想,嘴里却连道不会不会,可却越发地心虚开,料想着去年结了几个裂枣,总不至于那样吧。
那棵歪脖子树也是我小时候种的,长了几年越发丑陋,变了身形,也就去年结了几个裂枣罢了。想着如此,步子也迈得急了。刚一回去就往那侧道探过头去,却惊慌发现没了,我又在屋四周寻了半天,果真没了,心里仿佛被铁锤重重敲了下,闷了去。我家旁有个是开小卖部的,我忙问了去,他说那棵树老去了便砍了去做了柴火。我看他的眼睛似躲着我,心想肯定是还没老去就被他拿去当柴火,肯定是觊觎它好久了。罢罢罢,也就一棵歪脖子树,没了也好,省得占了土地惹人嫌。心里想着这枣树可能晓得自己来年的命,便结了几颗枣子,颇似临光返照。心里这样想着,怕是最后一面也就那样匆匆,还没怎么去端祥,一切都是这样突兀。人何不如此,未仔细瞧瞧,却一个短信发来“xx走了”昨天还一起喝酒吃饭,给我讲天南地北的罕事,而今走了,说得简短却叫人心里如针扎。没有什么话可以言语,我也不想用什么词句去描述,生怕惊扰了它逝去的灵魂。
它活了许久,且让我叫它老树。旧,只是表象,老,才是经历。说到这,就不得不提我外公家的那条狗。今年回去,我清楚看见它背脊上的毛发已生白了,我问舅,它多大了。舅说着,已经有十二余年了,不就相当于人类老年么,毕竟我家以前不养狗,一养就这么长时间,让它自然老去吧。我只是嗯应了个声,没说什么。我记得小时在外公家上学,它格外活泼,整天围着人转,到处蹦跶,说实话我有点怕的。而今,它是成熟稳重了,回去摸它它特别温顺,如此罢。我看着它转身离去的背影,已然说不出什么话,没得几年了。
过去的始终都会过去的,等人真正忘却了那人那树那狗,世间上就真的不存在了,正如我也一样罢。我坐在床沿,脑子里还残留着记忆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