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望乡的牧神》,学习用“诗”的语言写散文
航空邮简是一种迟缓的箭,射到对海,火早已熄了,余烬显得特别冷。读《望乡的牧神》,学习用“诗”的语言写散文
那年的秋季,显得特别长,草在渐渐寒冷的天气里,久久不枯。空气又干、又爽、又脆。站在下风的地方,可以嗅出满林子树叶散播的死讯,以及整个中西部成熟后的体香。中西部的秋季,是一场弥月不熄的野火,从浅黄到血红到暗赭到郁沉沉的浓栗,从爱奥华一直烧到俄亥俄,夜以继日日以继夜地维持好几十郡的灿烂。云罗张在特别洁净的蓝虚蓝无上,白得特别惹眼。谁要用剪刀去剪,一定装满好几箩筐。
那年的秋季特别长,像—段雏形的永恒。我几乎以为,站在四围的秋色里,那种圆溜溜的成熟感,会水远悬在那里,不坠下来。我几乎以为,站在四围的秋色里,那种圆溜溜的成熟感,会水远悬在那里,不坠下来。终于一切瓜一切果都过肥过重了,从腴沃中升起来的仍垂向腴沃。每到黄昏,太阳也垂垂落向南瓜田里,红橙橙的,一只熟得不能再熟下去的、特大号的南瓜。日子就像这样过去。晴天之后仍然是晴天之后仍然是完整无憾饱满得不能再饱满的晴的天,敲上去会敲出音乐来的稀金属的秋天。就这样微酩地饮着清醒的秋季,好怎么不好,就是太寂寞了。
这是余光中《望乡的牧神》中的文字,文字不华丽,却充满诗意。我喜欢这样充满诗意的文字。
“航空邮简是一种迟缓的箭,射到对海,火早已熄了,余烬显得特别冷。”这然信件热切的心哪,等到信件时,心火已经熄灭了。这信件该有多慢,这心情该多急切……
“站在下风的地方,可以嗅出满林子树叶散播的死讯”。前面一句灰烬特别冷,后一句散播着死讯,看到这里。我觉得余光中先生一定是个内心特别孤寂的人,没有亲朋陪伴的时候,孤寂得仿佛有死的感觉。
随后他写到秋季的成熟,空气里弥漫着成熟的体香,他一想,我为什么孤寂?大自然是多么地美好!他站在丰腴的秋色中,自己竟然有了丰腴成熟的感觉。就是这句“我几乎以为,站在四围的秋色里,那种圆溜溜的成熟感,会水远悬在那里,不坠下来”。
读《望乡的牧神》,学习用“诗”的语言写散文最好玩的是这句,“每到黄昏,太阳也垂垂落向南瓜田里,红橙橙的,一只熟得不能再熟下去的、特大号的南瓜。”我曾经把黄昏的太阳比拟成一个巨大的咸鸭蛋黄,就是蛋黄月饼或是咸蛋粽子里的那种。余光中先生比我狠多了,他竟然把太阳比喻成一个成熟不能再成熟的大南瓜,余先生一定是个充满童趣的人,不然想不出这样的比喻。
同样好玩的还有这几句: “秋,确是奇妙的季节。每个人都幻觉自己像两万英尺高的卷云那么轻,一大张卷云卷起来称一称也不过几磅。又像空气那么透明,连忧愁也是薄薄的,用裁纸刀这么一裁就裁开了。公路,像一条有魔术的白地毡,在车头前面不断舒展,同时在车尾不断卷起。”秋天,我们经常说云淡风轻,可是余先生写飘渺的云,轻便要去称一称,到底有多轻;薄,用裁纸刀一裁就开了;公路像一条有魔法的白地毡。太有想象力了,把看到的景色与一个顽童的游戏结合起来,写活了秋景。
有时,我想一个写文字的人内心不成熟绝对是个好的特质。不觉得吗?成熟限制了成年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一个充满童心的人、一个有着多重情感的人、一个有着双重性格的人,都是上天赋予一个喜欢写文字人的幸运。
最后一句“微酩着饮着清醒的秋”,一个人饮酒独自醉,秋天是那么明朗、成熟、丰富,只可惜自己太寂寞了。这一对比,就更寂寞了。读到这里,我也跟着寂寞起来……
20190622
读《望乡的牧神》,学习用“诗”的语言写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