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老了

昨天跟母亲大吵一架，老人家在超市倒闭清场时拿的免费过期盐，被我偷偷的拿去扔还发现了。经常会偷偷运点僵尸肉之类的出去，本意也是不要一直让一家人都吃着过期的东西，这种看不见的伤害往往最难和年迈的父母沟通清楚。这次不太一样，动作太明显就被发现了。暴脾气的母亲当然是一顿腥风血雨的哭骂，告诉所有人她要回老家，因为她的女儿都不尊重她，要遗弃她，欺负她没有儿子，诸如此类。刚好昨天我在脖子上突然发现了一颗硕大的淋巴囊肿，虽然故作镇定的安慰老公说肯定没事，自己心里也提心吊胆的把最坏的那种状况预想了一遍。好在最后的结果是良性，不用开刀和手术。回家本来想赶紧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哪里料到这顿批斗，熬到晚上忍不住，跟母亲大吵一架。女儿搂着我说必须跟我睡，心里稍稍担心母亲要是发现我把女儿从她房间带到自己房间会更敏感，又带着她爬到母亲的上铺，泪水洒了一地的睡着了。半夜被母亲的哀嚎闹醒了，本来有风湿痛，加上被我气到，一直没法睡着，疼到呻吟。突然感觉自己也挺混蛋的，几天没发现母亲的腿疼，被抓了现行还要大吼大叫，撕扯着脖子告诉她，是否希望自己今天就是得了癌症。心中饱含愧疚，跟母亲说了一连串对不起，告诉她我自己再也不发火了，听她继续念了我直到听到她的呼噜声。

工作不轻松，病假一天后就有堆积如山的工作，每个人都催着要我的状况更新和跟进。7:30开始看邮件，安排事情，一路到了晚上。在工作上其实自己很享受被人需求，一直空不下来的状态。当同事全部回家，自己在办公室写完报告，关好空调要离开的瞬间，可能被这种安静影响到，突然，有点感觉委屈和孤独，心累。心里很清楚，老人家几十年来都是这种脾气，自己是个懂事的成年人，应该让着，应该学会和解；回家面对公公婆婆和街坊邻居，也要告诉他们自己跟母亲道歉了；孩子过来要抱抱，要陪着玩的时候不能带着情绪说话；别当着家人的面吼老公，让他错以为我有多了不起。对，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可是想到这天，或者每一天都需要这样过着，工作的时候还要充满热情，绷紧神经，好累，懂事好累，成年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