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故事谈谈情,说说爱

那个学习好的漂亮姑娘

2018-11-12  本文已影响48人  松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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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同桌,你准备考哪个学校?”在我们做同桌的第二天午后,阿戏笑嘻嘻地问我。

“一直在清华还是北大之间犹豫。”我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

“能不能好好说话!”她笑得更厉害了。

“不能……”

后来怎么样,我忘了。在我们那个小城市,考上清华和北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阿戏知道我是个差生,离清华北大的分数线差300多分。

她那时候是短头发,还没有戴眼睛。老是穿着初中的蓝色校服。我怀疑她在初中就已经发育得很好,所以到高中穿着初中的衣服依然那么合身。

有一天上语文课的时候,阿戏羞答答地递过来一个小纸条,看得出来,她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

“喂,你是不是偷瞄我的咪咪?”纸条上这样写着,还画了一个笑脸。

真是尴尬,竟然被逮到。我老脸一红,竟说不出话来,算是当场承认。看她的脸也红得像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这件事后来怎么样,我也不记得了。

阿戏发育得很好,这一点,班上的男生早已有了定论。高一的孩子精力旺盛,学习之余还有这样的好奇心,我后来想,是作业不够多,是河南的考生不够艰难。

我和阿戏是班上唯一的一对男女同桌。排座位的时候恰巧就剩下我们两个。班主任可能觉得让别的男生和阿戏做同桌不太放心,是我就比较安全。我一学习混子,尖嘴猴腮,对班主任的“禁止早恋”计划构实在是不成威胁。后来的结果表明,班主任实在正确。

她个头高挑,长了一个精致的小脸,还有一对虎牙,平时还总是笑嘻嘻的,好像要故意露出她那可爱的虎牙。聪明伶俐,学习很好。像这种长得漂亮学习又好的,一般都是“隔壁班的女同学”。那个时候,女孩子还都没有打扮,然而她的天生丽质还是没有隐藏住,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男孩子们情窦初开,纵然对阿戏一见倾心,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追,阿戏就是这样让别人有了中距离感,何况还有班主任禁止禁止早恋的高压政策。他们自己不敢追,即使我长得已经比较安全了,他们不免有一点担心我这混蛋“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每天都旁敲侧击,当然对我也不是很友好。每次到班里,如果我当时洞察力再强一点,一定能发现那一双双敌对的眼睛。

阿戏学习很好,除了她自己的聪明伶俐之外,和努力是分不开的。我呢,是个混子,对于学习上的进步提高兴趣也不大。她倒是提醒过我几次,我当耳旁风吹过就过去了。人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有很大的改变,持续的转变需要强大的内在驱动力,这些是在我以后的生活中领悟到的。

她吃饭买零食老是让我和她一起,有时候干脆就让我一个人去给她带饭买东西。有一次她大姨妈来了,竟然让我去给她买卫生巾,我硬是跑到两公里以外的地方给她买的,近了怕认识熟人。她大概是不知道我当时在男生中间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都快要混不下去了。她要是知道这一点,应该就能体会到我的难处。她让我去,我就得去,只是因为我不太习惯拒绝别人。当然啦,也有好处。绝大部分事情都是相对的。马克思教我们要辨证地看问题。这显而易见的就是每天可以有零食吃,除此之外,我看不出还有其他的。

“喂,把这道题帮我算一下。”阿戏面无表情地说,她沉浸在题里面的就是这个样子。我要说实话,一个人认真的样子真好看。

“你竟然觉得我能算得出来?”我诧异之极。

“就是纯粹计算的问题,还挺容易的。”

“那为什么你不自己算?”

“太容易了。”她一脸坏笑。

我就老老实实地算。现在想来,我对数学的一丁点兴趣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培养起来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阿戏在学习上帮助了我很多。我文科都还不错,数理化差得一塌糊涂。后来文理分科的时候,偏偏又选了理科。那时候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还没有自己独立的判断。

高一上学期结束,放假回家。我送她去坐车。之所以要去送她,是因为她需要一个抱书的人。对于这样的一个艰巨的任务,我肯定是不二人选。当然,要不是她送了我一个漂亮笔记本,我就不一定那么乐意。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下午。夕阳西下,我们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很长很长。很冷,手都冻僵了。我就那样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倒是挺好。背了一个小包,手套围巾帽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喂,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看那家伙走得飞快。

“我平时都是这样走路的呀”她回过头来说。

“这是平时吗?”

“好好好,那咱们就慢慢地走。”

到车站后,陪她等车。我的脸和手冻得通红。

“手套给你!”她终于良心发现。

“真暖和,你的温存。”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咧着大嘴。

“神经。”她撇着嘴。

上车的时候,我把手套还给了她。她使劲地挥手,好像我们永远不会再见到似的。

带着笑容,那笑容,让人沉醉。

我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一个红色小袄。她真正成了隔壁班的女同学,我们分班了。我们不一块吃饭了。她有了新的朋友,我也有自己的圈子。但是呢,每次有什么事情,她就到我们班去找我,我个头高,,学习差,坐在后门处。

记不得班上有多少人问我她是谁了,刚开始的时候难免有些难为情。后来也就习惯了,后来我变得越来越吊儿郎当,对很多人的看法就不怎么在意。我把这一点当成一个可贵的品质,甚至直到现在依然保持着,只是没那么任性。

那时每天放晚自习,我们一起回去,会到学校操场上走两圈,说说班上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一些想法。那时还谈不上理想。其实也和高中的绝大部分人一样,没有什么新奇。操场上有很多人,男男女女,大部分人之间还比较纯粹。当然也有一小撮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公然违反学校的政策,我并没有举报他们。后来学校“禁止早恋委员会”每天晚上拿着探照灯去逮,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收获。

阿戏看到那一对对小情侣,有很大的热情。她虽然发育得很早,对那些事情一窍不通。很多人给她写过情书,她觉得很无聊,一封也没有回过。那些情书我基本上都看过,很不以为然,内容大多俗不可耐,实在也入不了我的大眼。在她的脑子里,除了学习和零食,我没看出还有其他的。最让我好奇的是,她吃那么多垃圾食品,体型一直保持的很好,真是天理难容。

转眼就高三了,她妈妈偶尔会给她送来好吃的,大部分都让我给吃了。我吃那么多好的,也并没有什么输出,离清华北大的分数依然差300多分。阿戏不止一次的表示,要我放弃幻想,我就不听。

阿戏考上名校几乎是理所当然的。我落榜也符合自然和社会的规律。我呢,第一志愿填的是清华,第二志愿是北大,结果已经无需赘言。

阿戏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她被录取了。我打心里为她高兴。我没有考上,也不觉得遗憾。我们的路不同,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

“明天上午十点学校门口见!请你吃好吃的!”

“好。”要不是惦记着那一顿大餐,我可不会去。

对于阿戏来说,高考终于结束了。她终于把她穿了三年的校服扔下,穿上了裙子,这样就多了几分轻快与活泼,加上她精致的脸蛋。走在街上,回头路高几乎是必然的,这样我就略显尴尬,但是必须试着承担这种压力。

吃得什么也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下午没事可干,街上又太热。我请她看了个电影,又去唱了歌。阿戏唱歌很好听。真有一些人,就是什么都好,好像是得了上天特别的眷顾。以前在学校的操场上,她都是哼着轻快的曲调,从来没有放出声音来。

“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恭喜你梦想成真,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我坦诚地说。

“真的呀,你终于良心发现了啊。”她很高兴,好像我从没请她吃过饭一样。

我确实没有请她吃过饭。我对吃得要求不高,不像她那么讲究。

“买点东西去上河城公园吃吧?”阿戏提议。

“好。”

买了吃的喝的,还有一瓶红酒,几罐啤酒,是阿戏非让买的。对于她想做的事情,我向来都是支持的。

晚上的时候,没有了白天的酷热。面对着人工湖,晚风从湖面出来,带来了清凉。抬头看着,月高悬在空中,月光洒在湖面上,水波荡漾。月光洒在草地上,整个公园静谧起来。

“你觉得我怎么样?”阿戏喝了两罐啤酒后,猛然问我。

“什么怎么样,挺好的呀。”

“哪里好呀?”

“哪里都好。”

阿戏不再说话,又喝起啤酒来。

“喂,别再喝了,看你都醉了。你喝醉了我可不管你昂。”

“不管就不管,才不要你管呢。”阿戏醉意朦胧地说,好像又有些赌气。

我把伸手就要夺她手里的酒,她抓住死活不给。

那时她第一次喝酒,那时我也没怎么喝过。不像现在这个时候,啤酒好像怎么喝都不醉。人啊,长大了就不好了。长大了,喝再好的酒,都不及十七八岁时喝的。

阿戏喝醉了,我也有点头晕。我们两个并排坐在湖边,以为人的生活就会一直像那晚的月光一样美好了。那晚月色确实很好。

阿戏说了很多话,说那些给她写过情书的男孩子。

“你怎么就没给我写过呢?”她眼巴巴地看着我说。

“你想啥呢,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

“你太好了。我这歪瓜裂枣!”

“不准你以后这样说自己,你人很好,我觉得你是天下最好的人。”

“哈哈,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真有意思。我没啥希望。”

“你追我吧,好不好?”阿戏疯疯癫癫地说。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阿戏抱着我不愿意松手:“不许你走,坐下。”

“好好,坐下,你撒手。”

“不撒手,就不撒手。”

阿戏躺在我怀里睡着了。我背着她,坐出租车把她送回了家。

我自己一个人在路上走了很久。路上行人很少,头蒙蒙的,我就那样走着,漫无目的。走在月光下,走进这时光中。

像阿戏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呢。可是你喜欢一朵花,不一定非要把它摘下来。为了那朵花的美丽,你最好还是不要把她折下来,你只要慢慢欣赏好了。

阿戏可以准备上大学了。我的路在哪里呢?卡夫卡说:“我的路一点都不好,我必将像一条狗一样完蛋。”我可能也要完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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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戏见面的第二天,我收拾东西,独自去了上海。我不知道去干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干强。去了一个建筑工地。我的爸爸干了一辈子建筑,虽然辛苦一点,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很累,精疲力尽。阿戏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我都没接。我怕她太担心,发短信告诉她自己去上海打工了,等回家的时候再去找她玩。我们的路从此不同了,或许刚开始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每天看到工人们穿得破破烂烂,热得汗流浃背的,挣得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

“你一辈子就打算这样过吗?”我躺在床上问自己。那时我在工地上,已经干了一个月,还有两周,高中就要开学了。那晚上,我反复想,我一辈子就那样过下去吗?

黎明时分,工友们都起床了,拖着疲惫的身子。不,我不要过这样的生活,我不要就这样完蛋。

复读。

结了工资,我就回家了,黑心老板克扣了300块。脸晒得像刚从煤堆里出来一样,阿戏看到我时,先是没忍住笑了起来,后来看到我手上的茧,又难过得几乎要哭出。

“好啦好啦,又没啥大事,我这不好好的吗,走吧,再请你吃一顿好的,过不了多久,你就该上学去了。”

阿戏走的前一天,带了一包吃的来看我。那时我已经开学好几天了。同学叫我出去的时候,我看到她正站在门口看着我。她让我好好学习,临走的时候拥抱一下。她不愿意放手。

“撒手吧,让别人看到了不好,让我以后怎么找女朋友。”

“看你敢找,好好学习。”

阿戏就那样不舍地离开了。走得时候拼命地挥手,好像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似的,就像高一的那个黄昏。

后来阿戏给我寄了很多明信片。她在电话里给我说,大学里很美好,很自由。有青青的草地,明媚的阳光,有安静的图书馆里一排排的书。她要我一定要考上大学。

“一定要考上哦,我在大学美丽的校园等你。”

“你在那我就不去了,哈哈。”我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你敢,看我不打你。”

那年她给了打了不知多少个电话,在每一个平平常常的夜晚。复读的日子是昏暗的,可是昏暗里又有希望。

“尝尽所有的漆黑和苦涩之后,才知道翻腾的溪流,是群山封存久的歌唱”。阿戏在一张明信片上写道。

是的,翻腾的溪流,是群山封存久的歌唱。

后来,我考上了。我考上了,这也符合规律,是阿戏的那个学校。那时我就又确定一个显而易见的事情:天道酬勤。阿戏见到我的时候,脸上笑嘻嘻的,看得出来,还挺高兴,比我还要高兴。

“走,胡吃海喝。”我提议。

于是我俩去吃了麻辣烫。那是我这辈子吃到的最好吃的麻辣烫。后来我俩一起去学校的时候,好像和高中的时候一样。阿戏还是和以前一样好,我好像也变得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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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阿戏过生日,她舍友还是有我宿舍的几个都过去了。那晚我喝得挺多,我们宿舍的那几个货使劲的灌我。要是他们让我喝我肯定是不喝的,但是他们让阿戏喝。阿戏傻乎乎的容易上他们的当。不能让她喝,那就我来,于是我就喝醉了。

那晚我俩没有回去,去了宾馆。阿戏洗了澡,躺在床上,把自己包得严实,有点害怕。我胡乱洗了一通,着急得像一只猴子。

我钻进被窝,脱掉了阿戏的衣服。她身上有股茉莉花的香味。我摸着她的乳房,吻遍了她的全身。阿戏嗯嗯的呻吟着,极力克制着自己。

那晚我喝醉了,没有把持住自己,我想,若不是酒精的作用,我或许会有不同的选择。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或许也不所谓对错。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阿戏在温柔地看着我。

“酒醒了吧。”

“醒了。”我搂着她说。

“疼吗?”

“有点。”

悲从中来,看着床单上的几滴血,我不禁痛哭起来。阿戏,对不起,对不起,不该伤害你。

“以后要对我好一点哦。”阿戏含情脉脉地说。


阿戏结婚的时候,我去了。

我必须得去,因为我是新郎。

“老师,您当年的政策很好,我俩是大学的时候才发展起来的……”


“老公,干嘛呢,吃饭啦。”阿戏叫唤起来。

“我在写一个叫阿戏的漂亮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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