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逝(续四)
回忆是别样的痛。因为要打开个人的生命史,揭开自己的伤疤,就会有一种剥皮剜心、肌肉撕裂的感伤,而面对的将是完全不认识的简友和路过的观众。
本来想在人生的暮年才轻轻松松地去做这样的事,那时候多多少少已经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只是人有很多不确定性,尤其会在极为顺利的时候潜伏着危机,因此,想到的事最好去早点做,这样不会让自己留下终生的遗憾,也会使得自己的人生更加丰满。好在日更提供了这样可以时时倾诉的机会,而简书、360个人图书馆成了个人心灵行走的舞台。
水榭内外(采自网络)如果有大哥这样从军二十年的经历,是否自己的眼界能够足够宽,宽到大江南北,宽到中原一带,宽到龙盘虎踞之地,思想能更加深邃,随时能与各个阶层沟通,又把想说的话变成思想的花絮进行长久的保存。嘉兴、郑州、南京、北京永远是我的梦想之地。如果我还在老家种地,这些城市就是等同父母眼里大儿子走过的一段段人生轨迹,如果我还是一个心中充满理想的人,这些地方就是等同大嫂脑中各个行政区域发展振兴的气象和由此带来的美好回忆,也是侄儿侄女他们心中理想的国。除此之外呢,估计就很少有局外人来牵挂来叨念。从历史长河中看,一个人即使经历再多思想再丰富毕竟还是小风小雨,横舟边窸窸窣窣的浪花,所以大哥说在家史中不要写他是有眼光的。
如果现在,只能像二哥三哥一样一辈子在农村生活,尽管他们现在生活的都相当不错,我还会每天去企业服务中心17楼商务局办公那样去一次次攀登小村前的樟下山吗?看大山新占领者天雷竹学茅草的张牙舞爪,疯狂争夺脚下的地盘,去想父亲如果至今还活着的话,是否把竹林砍走,重新开垦出来,种上小麦、烟叶和土豆、番薯。人性总有它的弱点,身处这山看那山高,身在曹营心在汉。在幽室里一个人呆久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患上了忧郁症,经常会因新任务下来执行不到位而烦躁不安,于是极想找人对话,甚至找人吵吵架也行,症状略轻或者丝毫感觉不到的时候,独自到三楼或五楼的天桥去看风景,或干脆乘坐城乡公交车去乡镇中小超市、再生资源分拣中心与回收点走走看看,借检查的名义解思乡的渴,在听闻乡音时享受呼吸新鲜空气后的快感。
如果现在,只能像没读过几本书的大姐、二姐、三姐那样完成在梅溪两岸繁衍子孙,力促夫家赢得一席之地,我还会对自己当下写作处于倦怠、麻木境地而发出悲叹吗?在节假日里,只要安排去走访一次作家协会农民会员,次次我都会带满脸愧色回家,因为我见到了简陋的书桌、吃饭的小饭桌上摊放着一本本翻得有些发白且卷角的诗集、散文集,因为我还了解到了他们一生都在追求崇高的文学理想,不知疲倦地参加各种培训和大奖赛,对自身进行一次清醒的彻头彻尾的不亚于革命斗争的思想改造,披星戴月地创作;在纪实文学座谈会上,只要听听出外打工的作家在劳动的间隙就近到传统村落采风,不忘查找资料,以半月写一篇文章为己任,我内心就充满无限的敬意,因为我听到了来自湖南浏阳的作家村姑的故事,她用多日省下来的个人生活费购买古代文学典籍,以全面提高自己的文学素养,着力增强文学作品的深度。(未完待续)
陈水河整理于2023年5月11日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