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80年代的大农户(12)

老土妻早已烧好热水，她将热水倒在面盆里，对老土说：“洗洗吧，我要睡觉去了。”

老土说：“我手无缚鸡之力，你拧毛巾给我擦擦面孔吧。”

老土妻说：“我像你佣人哉。”

她嘴巴上这么说，但还是拿起热毛巾给他擦洗身子。她突然发现他手臂上划出了一个长的口子，还有血渍未干，便问道：“你的手臂怎么伤成这样呢？”

老土也很惊讶：“我不知道啊！”

老土妻说：“你伤成这样怎么一点感觉也会没有呢？要是有坏人在你肚皮上划一刀，那又如何是好？”

老土说：“哪个坏人敢划我一刀，我一拳叫他见阎罗王去。”

老土妻说：“你缚鸡之力都没有，一阵风就把你吹到西天去了。”

老土说：“还是老婆最了解我，知我者老婆也。”

老土妻便跑到房间里，找出一瓶云南白药给他的伤口洒了一点伤药，又找一块纱布包扎了伤口，老土见此说：“老婆，你像大队赤脚医生哉。”

老土妻说：“云南白药、纱布，还有红药水，家里都备好的，哪像你对家庭一点关心也没有？”

老土说：“你做得对。”

他又说：“老婆，我对你讲，啥叫家之婆，我的理解就是老婆在家里凡是婆婆妈妈的事情都有她关照，都有她去做，所以老婆就叫家之婆，家之婆就是家里的婆娘。”

老土妻说：“你说话声音轻一点，又要把女儿吵醒了。”

老土说：“你早点提醒我呐！”

这下，他的声音轻了许多。

老土妻说：“女儿今天有一桩喜事，走，到床上我来对你说。”说完，她拉着他便走到房间里了，他也便得十分的老实，不像刚才醉酒疯疯癫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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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床上，老土妻想告诉老土，你女儿家珍被新开的一家服装厂录用为正式工人了，但她话还没有出口，却抬头一看他呼呼睡觉着了，她伸手推了他一把，他仍然呼呼地嚎叫。

老土妻并不生气，她躺下也睡觉了。

结果她睡觉过头了，平时家珍要去师傅家干活，一般是早上6时半就要起床的，其时老土妻已准备好女儿的早餐，而今日直到女儿来敲房门，她才惊醒了。

她连忙起床，对女儿说：“我睡过头了，你能不能晚一点出门？”

家珍说：“今天我第一天去服装厂上班，不可以迟到的呀。”

老土妻说：“昨夜你爸爸喝醉了，他还到河边呕吐，搞得我一夜天睡觉不着，到天亮快了却睡觉着了，结果就这样睡觉过头了。”

家珍说：“妈，我不怪你，我上班去了！”

老土妻说：“你早上不吃不行的，要饿出胃病的，而且有了胃病要苦一生的。”

家珍说：“可是等你做起来，我要迟到的，我要走了。”

说完，她推出自行车就要走，老土妻手里拿了一张5元的钞票追了出来，说：“这样吧，你自己在街上买点油条大饼吃吃吧。”

家珍说：“知道了，我自己有钱。妈，我走了，我是大人了，我感觉饿会买东西吃的，这个你放心。”

她没拿钱，骑上自行车走了。

老土妻站在家门口，一直望着女儿骑自行车走远，直至看不见她的身影。她心里非常自责，是自己的粗枝大叶才没有做好早餐，才让女儿饿着肚皮上班去了。

她抽了自己一记嘴巴。

她气冲冲地冲到房间里，朝床上的老土叫道：“狗贼，你起来，你害人不浅！”

她一把掀起了被子，他赤条条地倦缩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