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旋的回忆

某一天当这个男孩打开电视看到新闻里显示着这样的画面，有个男人正对面对着匍匐前进的坦克，霎时间他感觉有一种异常不妙的感觉，电视里的男人忽然跳上了坦克正对着坦克里的士兵叫嚷着什么，新闻里的画面在这里一闪而过然后出现主持人的解说接着跳到了另外的新闻上面，当时这个男孩才不到1岁，画面也因此定格了下来，就像满屏雪花的电视机在夜晚独自在客厅里闪烁的样子，时间一下子便又拉回到了刚出生的时候，那一年是1989年，也是那个男孩出生的那年。

那一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刚出生没多久每到下雨的时候都会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一天男孩后来的爷爷也是当时村里的村长每天都会为了一些村里的团结收割等琐事忙得不可开交有的时候必须召集村里的村民去搞什么活动，那天晚上竟然很晚回家家里的事情也完全不知情，自己家的媳妇快要生了这件事情也是后来百忙中被通知到的，闻讯后后来的奶奶立马扔下田地里的活往县城里的医院赶去。‘爷婆娘爷婆娘！生了生了赶紧的！’‘啊，马上就来啊！’后来搞得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村长马上就要抱孙子了一个个都兴奋得不了。小县城的医院顿时一热闹了起来。只听轰的一声天雷滚滚，一道极其不寻常的闪电从天而降导致后来村里的一个古树也被劈开了好大的口子。直到后来听到一阵哭声，这时雷雨才渐渐缓和下来。人们争先恐后为了其名字大费周章，由于是兰家的第一个男孩于是起名就叫‘兰桂子’这个名字是他奶奶想出来了，他奶奶姓桂，于是将家里的两个姓合在了一起，这在当时也是常见的起名办法，当然这并没有通过复杂或者加工想出的极具创新的名字只是乡野里的惯例或者习俗的原因，这里不多作考究，总之这个名字从此就像印记一般永远地刻在了他的人生里。

孩子生下没多久在奶奶桂子的亲朋好友的帮助下从乡下搬到了当时被看作是有些发展潜力的小县城边的村里，在老家变卖的钱在新村三组里建了一个小平房，由于时代的原因当时建一个房子只需几千块而且各路亲朋好友都会来帮忙就为了蹭口饭吃，这在现在是无法想象的。很快家里的所有人也开始渐渐习惯新的地方，老家里的田地和房子都以非常便宜的价钱变卖掉了这些如果放在现在可是一笔可观的意外之财。兰桂子不到一岁的时候就可以很顺利地叫出亲人的名字，并且开始关注电视里发生的一切，从他的眼睛里总是会映射进许多色彩缤纷和不一样的世界。而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关于他的名字和关于他的一些荒诞不经的故事。

从出生到1岁之间对于一个幼儿，不，甚至是人类而言都是一段几乎空白的历史，但是兰桂子对此却至今尚存记忆，他记得当时电视里的一些画面，比如那个坦克人，比如电视变成雪花的画面，比如那年夏季在屋前乘凉被家人放在乘凉用的竹编床上的场景，星空，西瓜里的籽儿，电视里放的邵氏电影的武打场面，人们谈论当时要上交多少粮食等等。对于大人们来讲兰桂子当时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生儿，无论哭笑打闹或者沉默在他们眼里都只是没有意义的反应，他其实很困惑很希望用手直接触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他想要拿那个西瓜籽而并非想要吃西瓜，他想要下床走而不是希望被人抱起来，有一天父亲兰骑着摩托车载着他去了小县城附近的一个纺织厂附近的菜市场一路上他看见许多的人在路边穿着各种鲜艳的衣服玩弄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有的能从嘴里喷出火烟雾，他一直叫啊叫爸爸但是只顾着开车的父亲并没有理会他，他被父亲用摩托车绑后备箱的绳子牢牢地固定在后座上动弹不得，其实他惊慌不已同时又感到异常好奇他想下车，不过那些人很快便被远远地甩在后面瞬间就消失不见了，父亲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开车前进十分惬意，很快便到了市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力很快便被市场的各种人说吸引，这些看上去很正常，父亲抱着他四处行走，父亲走在一个摊位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老板给我来一份臭豆腐’，那种味道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包括那家卖臭豆腐的店就在菜市场附近的高墙边随意搭的一个棚，2毛钱一碗，父亲恶作剧地往他嘴里塞了一点臭豆腐顿时把他给臭哭了，父亲大笑起来。这时他看到一个女人身穿着类似尼姑的衣服走在对面的桌边坐了下来对他嫣然一笑，他看着那女人把头上的罩子拿下来方便吃东西，心想着为什么大热天的要盖着头部呢？接着他才渐渐觉察到事情的诡异性不管她坐在那里多久老板也不会问她是否要臭豆腐，这会又来了一对夫妇也坐在那个桌子边却感觉完全忽视掉她的存在，老板走过去问‘你好两位需要来点什么？’‘臭豆腐谢谢’这段对话显得非常不平常，在他眼里他看到的那个女人非常奇怪但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很快他就忘了刚才的事情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做好了饭，他仍然记得那顿饭只有一道菜排骨冬瓜汤，而且是一道很难吃到的菜一个月就会吃那么一两次，他不仅非常喜欢这道菜而且当时就记下了做法以至于今天他依然会经常做这道菜。对他来讲这已经成为了一道父亲留下来的遗产。比如一些记忆那个时候往来于市区与县城的巴士，全身是黑色的金属，仿佛从火车上直接切下来的两节车厢，转 个弯中间地带的人总会被下面的转盘给弄得站不稳，当时路很崎岖，人也很多因为巴士很少频率也低，那个时候奶奶抱着他在第一节，父亲在另外一节，到了车站因为看不到只能大声高喊让司机停车这会奶奶才意识到得下车，不过这种巴士在不久就被新一代的公交说代替，小县城进入了最初的开发当中。

慢慢地伴随着时间的流动，兰桂子的记忆力也变得越来也好，对于周遭的一切也开始有了更丰富地体验，周围的人似乎都在谈论着自己，叫自己的名字，不过那些大部分都是开玩笑，善意或者好意的为之。心中对于喜恶也有了新的定义和看法，凡是喜欢的都会记得很清楚凡是讨厌的都会刻意地抹掉那些画面，但是除了那一次，大概在他两岁的时候被奶奶家那边的亲戚吊在屋檐下面，原因是因为太不听话总是停不下哭，于是她们逗乐他在下面不停地厉声地呵斥‘看你还哭！让你哭！我就一直让你吊在那里’没想到哭得越发地厉害，内心里又愤怒又害怕从上面掉下来，恐怕从那时开始他便发现自己有点恐高，但是这些她们一定不会理解，在那个年代大部分的由于历史的原因存活下来的都是经历过后来一辈没有经历过的历史背景，这个时候新中国也才建立不到50年，那个年代的人从现在的人角度去讲就是一群‘坏人’，倒不是说坏成什么样，而是在于内心某种缺乏导致的一种扭曲无知乃至封闭落后，这种形象一直到现在他仍然无法释怀，不理解为什么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做出一些荒谬的事情尽管那些事情本身并非出于恶意，心中只能诅咒她们也最好亲自尝一尝那种被人玩的感觉，当时的兰桂子没办法考虑那么多只是一味地害怕害怕从下面看着他戏虐他的那些面孔就连自己的亲人也熟视无睹般地以为这只是一种玩笑过去就好。从那以后对奶奶那边的一些亲戚便产生一种害怕感，伊稀记得其中有一位阿姨，被当时那边的人认为是一种代表，代表着某种威望似的，家中关系硬，有亲属在国家机关工作，子女也跟着沾光，本人也是一直保持一种高压高大威严的姿态每每一到各种节日尤其是清明节，总会带着那帮拥护着来到他家聚会然后一起去山上祭奠烧些纸钱啊金元宝什么的，那些非凡间的象征物在当时极具代表性，人们一到山头总会对别家坟前的物品评头论足，啊，每次也会千叮咛万嘱咐地对兰桂子或者其家人说‘你啊一定要什么什么的，不要什么什么的，某某在天之灵保佑某某一生平安升官发财等等’不知道是否是出于害怕，每次兰桂子远远地一见到她们便产生一种疏远心里尽管是奶奶这边重要的亲戚，尽可能地不和她们碰面，一碰面准没什么好事，不是被要求常东方红就是对一些事情评头论足的像是开什么会议一样，然后开完会就开始摆起桌子打麻将。相比奶奶这边亲戚的威严感，爷爷这边的亲戚就显得亲和许多，每到春节他们会在寒舍的另外一间房间摆着桌子打牌可能是因为那边的兄弟姐妹多的原因吧而且他们住的地方也属于市区有那种优越感在里头再加上没有那么多的官场味道，这里就不做多的叙述，圆满的时候三家的亲戚都会同时来到家里拜年，另外不得不说的就是对我来说最有影响最长远感觉的亲戚便是母亲这边的，由于在农村，外婆家又靠着地方河流的主干道旁边，因为村里的大多数人都姓鲁因此被叫做鲁家河，很亲切的名字吧，或许正是由于农村的那种朴实感和一种仿佛受压怕感的味道总是会让主人公抱着一种同情感，这种感觉与父亲和爷爷家那边的 感觉正好相反，每到过节外婆家的亲戚往往会最早来也会选择最不惹人注意的地方聊起一些家常，比如取火的地方，厨房，后院等等，那段时期相当地热闹，每到快过年的时候兰桂子都会非常地期待因为可以看到各路不同的人都来自己家做客热闹人气，这种感觉在最初的好些年一直占据着兰桂子的幸福内心里尽管那里头混杂着一些不愉快的经历。大多时候起兴的就是兰桂子的歌唱明星登场的时候尽管非常害羞谦虚但都会被起哄的家人推到中心然后获得大家的赞赏这孩子唱歌真好听长大了当个歌唱家什么的吧哈哈哈诸如此类。那时的梦想确实也是想当歌星崇拜的明星是刘德华等一些香港明星也看过他们的许多电影。比如那些曾经的武侠，徐克的总是会在耳边响起，那个时候能清楚得记得父亲如何教兰桂子定义好人与坏人，在小孩子的眼中只有一面就是都会对好人产生敬意对强者产生崇敬，但是父亲的回答却是‘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这句话在兰桂子的教义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可以说是一种启蒙也是一种基点。没有好坏之分，不明白。

由于没办法独立走路只能靠摩托车或者人力的陪同出行，当时他记得自己被带到过许多新奇的地方，但是现在的记忆却已经渐渐地模糊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那些记忆大部分都来自母亲那边，除了母亲自己，也有和母亲相关的一切‘因缘’，比如母亲生活过的地方，母亲去过的地方，母亲怀念的向往的甚至梦想过的地方，和母亲接触过的人和事。在他会走路之前的记忆和母亲似乎没有太多的关联更多的是和父亲这比啊的关联比较多，那个时候关于母亲的记忆大多被删除掉了或者人为地令其不存在了，除了有一次的陌生喜事拜访，这和他并没有太大关系当时是陪同他老表们还有其父母一同去的他们那边的亲戚的，说白了就是蹭饭的，从鲁家河村正中心穿过的唯一公路边上了县城际的小巴，顺着这唯一的公路向东南绕行将近一个小时进入桃源县，那时的记忆莫不如说是灰暗的非彩色系的，到了县城下车还得步行许久进入到山林围立的村子看到修剪得整齐的常青树进入到主人家里土壤上到处可见鞭炮过后的红色的碎片洒满一地，这里的风土人情同时又上了一个档次可这并不让他觉得惊喜或者好奇，更不用说来此过夜，可正是这是第一次去如此遥远的客家过夜造成一夜未眠，由于人生地不熟的活动也被限制得死死的，但是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对方对待客人的热情比如‘啊，这就是某某的孩子兰桂子啊，都这么大了呀’云云，后院和前院种满了柑橘树，这一带的柑橘远近闻名可谓名扬海外也不夸张，橘美人更美。那个时候有一种异常的陌生感和排斥感，远在异乡思故人恐怕正是这种感觉，自身带着某种优越感哪怕实际上与人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因为自家离市区更近一些，多么荒谬的想法竟然在如此年幼的年纪产生认谁知道了都会觉得哗然吧‘啊，没想到这么小的不会走路的孩子想法竟然如此虚荣天哪’诸如此类吧，每每以想到此便觉得人类的无知简直让人忍俊不禁不忍直视，正所谓是人类以思考上帝也发笑可就是这么来的吧。这里很可能是母亲小时候经常拜访的土地这里承载了前人的记忆而这些记忆不可否认地通过基因血液亦或者灵魂传递到了兰桂子的身上尽管他自己并无察觉，以至于暗淡一片这或许和母亲自身也有一定的原因但他并没有像太多只是以一个陌生的游客身份陪同来到这里却感受到了一种令人不自在却让人无法脱离的气息。

回去的路上，被人抱着坐在小巴的窗户旁边看着离公路旁边有一定距离的河堤缓缓后退随着离外婆家的距离越来越近河堤与公路的距离也会慢慢拉近，一路上只见零星的房子坐落在路边或者河堤不远处以及那一片片的良田和树林，青幽幽的一片看着非常舒服，兰桂子眼看着离偏僻的乡村越来越远离家乡越来越近时的那种感觉越来越临近则仿佛从某种被邪恶力量包裹的地区里解脱出来，而这条唯一的小路和小巴则是他的逃脱工具。记忆越来越临近，矮矮的房子木结构呈圆柱状除了屋顶是锥形以外，屋内的地面没有任何的水泥措施而是硬土，这便是最早的关于外婆家的印象，离过年越来越近，各地的夜晚偶尔会响起鞭炮声或者彩色的花炮在夜空绚烂地绽放，星空的夜晚看上去异常的明亮干净，外公从地里很晚才回来，每次见到兰都会笑着一把抱起，那天晚上他清晰的记得外公背着他从地里往回走的情景，外公的瓜子脸，还有他的微微凸出的驼背靠上去很快就能入睡不知是什么时候就回到了木屋。这也是他最外公的最早的也是最后的一次记忆，紧接着第二天中午表姐去地里叫爷爷吃饭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尸体。死因传闻有很多版本,有说是自杀，有说是谋杀，有的则认为是劳累加上酷暑导致的心脏病发作，外婆因此伤痛欲绝，心情跌落谷底，外公的去世给这个原本极其普通而又穷困的家庭给予沉重的打击家里失去了顶梁柱，外婆一共有三姊妹，当时皆已结婚而且面临四处分散的境地虽然相隔不远，但是当时交通不便大多步行平均也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我母亲则一个人身在当时正值开发的县城相对来说则面临更复杂多变的外界环境因素，这当然是后话了。

处于相对高地的我所在的新村每年洪水季节都会免于一场灾难或者说是惊心动魄的场面，当时每每到了春中大雨经常的时节长江流域的水位便会水涨船高而且有过决堤的时候，当时电视新闻里会播放官兵抗洪抢险的画面，众志成城！之类的，外婆所在的鲁家河那一带的居民都被迫暂时撤离，那时候外婆家的所有人都会来到高位地段的德山也就是兰桂子家的新村说在的地方避难，那样的画面依然留存在他的脑海里不光是拖家带口加行李口粮寄居的场景也包括有幸去到现场观看的场景，沿着河堤外围的陡峭的腰身往上走直到河堤上放眼望去大河面竟与河堤平面持平的景象难觅会让人觉得身处于河神同在的意思，脚下如果稍不留神便会跌入流动的深渊！某种深藏在大河深处的愠怒似乎就隐藏在浑浊湿气的大气层里，昏黄的流水看上去似乎并不会满意如此宽度如此 高度以及如此强度的河堤甚至随时准备爆发的霸气尽管河堤上下被铺满了沙袋和防波大石但终究无济于事，年年如此年年强度不一让人无法预测河神的力量，稍不注意随时都可能决堤，而且那也绝对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后来发98年生的悲剧也验证了这一点。

东去春来春去夏至，人类的命运在四季的转换中获得不一样的感触和体验，对于儿时的孩子而言最期盼的莫过于夏天的到来，大水退去，每天桂子都会和他的小伙伴跑到河堤上观察水位的情况，有的年份会遇上最合适的水位有的年份却怎么等也等不到心理说期盼的水位那样一来游泳的心情也会大打折扣，桂子每每都会问‘什么时候能看见那些大石头啊？为什么今年这会还没有看到水退到大石头？’最理想的状态对他而言是从河堤上放眼望去河边犹如大海的沙滩一样需要有一带离河堤有一定距离的黄色黄沙一带才是最理想的状态那样才能看见水起水落冲撞大石的画面，这种画面是他说需要的，也是梦里经常会出现的虽然这里并没有大海，、他的脑海里有许多的记忆画面尽管那些记忆里少有人类的语言，外婆拉着他抱着他沿着河岸走啊走走啊走仿佛没有尽头一样，他打心底里喜欢这样的没有尽头感的体验，以致后来他经常会想会问到如果一直这样走下去会不会走到别的国家，会不会走到看到汪洋大海的地方，因为他觉得如果能这样一直延续的状态走下去则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复杂的考虑，坐车绕来绕去的反倒会让人迷糊，如果有那么一条直线的路或者不用思考只需一直沿着的河岸一直走下去的路该是多么完美和方便的事情呀！答案却是肯定的，于是很早这种走路的想法便深深地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他想要找到这个根的源头然后走到根的末尾，他问’嘎嘎（当地外婆的方言），这条河上面是从哪儿最先出来的啊？’‘这个啊，好像是从桃源哦，桃花源那边哦’‘哦。。。我想要去那里！’当时在他而言，嘎嘎口中的桃源或者桃花源与去到过的桃源蹭饭的地方概念和意义并不是一样的，虽然曾经去到过的经历给他留下了灰暗的影响但是这并不会影响到对于河流源头或者新的桃源的追求，那是不一样的，他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但是冥冥之中他知道有生之年他一定会寻找到答案。他厌恶桃源却又对此无法完全放弃追求。你说这荒谬不荒谬？

课堂上老师在讲关于陶渊明的诗和他的故事，他听的很入迷，那篇桃花源记他也是背得滚瓜烂熟，心中对于那样的世界憧憬不已，倒觉得那想必是真虽然写于千年前，但是他就是对千年前的事情憧憬不已，恨不得一下子穿越到南北朝的时代，即便找遍了历史课本和史记也很难找到太多关于千年前时代的一些记载，他怎么想也觉得不明白中国的文明那么悠久那么辉煌竟然许多记载都找不到单单靠一些后来人的记载和传说恐怕这里面大多也失真成分也不少如果有什么东西或者技术能够完好的保留下来就好很多可书中大多的用词多是敷衍或者以‘失传’云云带过难免让他觉得十分懊恼不已，尤其对于千年前的历史却能牢记于心当时历史越往后学越带不起劲头，仿佛思绪和想象仅仅限于封存在那些年代，因为后来的历史越来越详细到不如说越来越让人看上去信服或者信以为真倒让人失去了研究和想象或者批判的余地，作为一个既不是学者也不是什么名人的当时的一个普通人讲做出如此的心理判断是难以站住脚的，不过这一点也没有影响或者动摇桂子的追求就像那片桃花源一样，即便明明有一个真实的经验在先却也不会轻易抹掉那些未知的神秘的神往莫不如说是想忘也忘不掉吧。

‘砰！砰!’的玻璃被石头击碎的声音又出现了，石头肆意地竟滚进了屋里，不仅仅只是桂子家隔壁极其周围的店面同样的经常会遭受这样的待遇，进入90年代后位于元河南的德山进入发展期，到处烟尘弥漫大卡车穿行，各大工厂进入最开始的落地阶段，原本安静落后的小镇慢慢地发生改变，桂子的母亲是姬姊妹中最受外婆照顾的也是最小的孩子从小被溺爱也被支持学习手艺当时母亲和父亲相继从南海（珠海）回乡自己开创事业，因此德山的最早的理发店便从此诞生以母之名‘桂子发屋’同时也兼顾贩卖烟酒的行当，被大卡车路过积压爆发的石头打破的玻璃便是那个矩形的烟酒柜子，是父亲拜托他的‘狐朋狗友’做的，用于看门面的，因为是玻璃的所以经常会被当靶子打穿每次打穿了又会重新再安装本身工艺也很简单所以就算没辙也能屡屡装上新的继续，那时候的市场很大，店面也是可以随迁随走临时搭的棚屋也不需要缴纳租金那时候也没有城管，到处都是那些被叫做‘慢慢悠’的也就是taxi的最古老版本，但都是私人打造的，由于路不平坦走起来也是晃晃悠悠咯吱咯吱地响，5毛钱一个人，搭上去也足以让人胆颤心惊，当时很多店面搭建在正值开发的主干道上，留下大卡车行走的路段，面朝当时已经早已建好好塑料厂大门的正对面，看门的保安经常会跑进跑出买买烟理理发什么的，创业者们也因此得到些许福利不光当地的居民工厂里的员工也会经常光顾买东西聊天干嘛的，小时候的兰桂一到晚上便被塑料厂员工的孩子拉到厂里玩爬墙摘樟树果玩躲猫猫什么的，经常 也会因为晚回家而训斥被打屁股哇哇地嚎叫。后来渐渐地发展成型了，镇中心的大圆盘也建好了，路面也平坦了，店面后方的一块高地上还建了一个武术学校，这个是在好几年后才知道的。某一天镇里相当热闹大圆盘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灯火通明，仿佛镇上的大多数居民和孩童都去到了圆盘里散步玩耍什么的对于那个时候的人而言圆盘就是理想的公园，每年一看到圆盘有什么大动静就知道有大节日和大事件发生，最有名的莫过于后来97年和98年的香港和澳门的回归，圆盘正中心搭起了巨大的花草植被堆砌起来的‘97香港回归’几个字的招牌，招牌下面都能供成人进出，外面堆着各种花草，那景象让人过目难忘。不过当时对于兰桂来说最喜欢的还是晚上躲猫猫和平日里串门到别人家里看电视或者顺便蹭饭，那时候几乎整个塑料厂的员工的家长和孩子都知道外面创业者们和他们的孩子，正因此也成了他们之间沟通的渠道，有人欢喜有人愁，喜欢被串门和不喜欢被串门的，串门到别人家里只为了看丰富的有线电视节目，现在想想当时的厚脸皮和无知都会感叹时光的流逝，这也是很正常的不是？之后不久听说要建三峡水电站这也成为了当时热议的话题这里也不做多描述，这直接造成之后的决堤以及年年的之前说讲到的外婆家人来兰桂家躲避危险的境遇。

年代越往前越往前追忆的时候，人在大脑里的记忆回路和画面感往往容易停留在一些自然的景象里，如果夏天的强光日照，大河的奔腾，朦胧的细雨以及这些景象伴随的一些特别事件，而在这些事件里最让兰桂在意的是那年夏天，没错，就是在夏天暑假的时候，这个时候人们中会最容易犯困，好不容易决心从无聊的外婆家返回店里却发现每到中午至下午4点这段时间是最让他感觉萦然无味的时候无论是串门也好还是处于无聊寂寞想找人陪玩却往往找不到人，也许是因为天生精力充沛和好奇心使然即便在大家最想要睡觉的时候自己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总想着野外面‘野孩子’这一说经常被家人尤其是母亲说起说是遗传了他老爸的基因喜欢到处鬼混，不过那也得看对象，但是这会没有办法他突然想到了隔壁组的秋老大，这斯是当地出了名的小混混和多事之人虽然比兰桂才大两岁但是各方面尤其是‘坏’的方面的经验早已找其他同龄人之上，头蒙拐骗来形容也丝毫不觉夸张，那天吃过饭没多久兰桂穿着个小裤衩光着膀子就往2组跑经过一个鱼塘的时候他看见秋老大就拿着个捕渔网站在那里，只听见砰的一声鱼塘中间水花溅起数米高，不久便看到好几条鲤鱼白了肚皮漂浮在水面上。‘哟，桂子啊，你来了刚好，来帮我看一下我把鱼先弄回去一会马上过来，你要不也炸两条？不过你要小心啊点燃后隔一会再仍水里，这鱼雷威力很大哦’说完便跑。兰桂心里慌慌的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紧张地拿着鱼雷看同时又很兴奋收获两条鱼回家也好。正打量着这一计划时，突然后面来一人‘你干什么？！’‘我....’还没来得及解释那人一甩耳光兰桂整个人摔进池塘里，只听秋老大远处树丛里发出一阵偷笑。‘马的，杀了你’那人站在岸上一直不停地骂，他心里害怕极了也不敢还口直到那人泄气完了离开半句没敢开口。鱼没捞着，把脸给晒黑了，回来母亲见到‘你又跑哪儿去了？！’兰桂没敢吱声只得又接受母亲的训斥，因为害怕这事被家里知道想也没想地灰溜溜地又往塑料厂里跑。每次一做了亏心事就选择逃避是他经常惯用的手法，这会阳光已不如先前那么强烈，他跑到塑料厂员工宿舍楼前的小花园里静下来，小花园里有座小假山被不锈钢围栏围着，假山被水池包围里面还养着金鱼，花园附近在员工宿舍的正前方有一个篮球场，每到傍晚这里都会有球赛，这一片区域就是他印象中的一块饶有印象的童年发源地之一。这里有他和这里的同伴玩耍的记忆，那些同伴多是塑料厂员工的孩子，很多时候他也会死皮赖脸地串门搞得几乎整个塑料厂的孩子都知道这家伙就是对面那个理发店的孩子，那个时候单纯的他只想着去找那些人玩大富翁和看变形金刚等动画片罢了，说起动画片他比谁都积极，比如什么大头儿子小头爸爸美少女战士太空堡垒什么的什么时候播出应该在什么时候串门可以刚好赶上心里一清二楚很多时候一到了晚饭时间就干脆随别人家里一块吃饭罢了也完全不顾什么面子尽管家里再三教导不可麻烦别人。一到了晚上兰桂就会被厂里的孩子拉到厂里爬围墙摘樟树果子拿玩具枪对准大门外的警报铃射击或者躲猫猫之类的游戏，顺便要提一下，但是贩卖仿真枪是普遍的对于那个时候的哈子而言拥有一把仿真枪有特别的意义，在这里兰桂不由得想起新村的同村邻居gg，花了很多钱买了许多各种类型的仿真枪用来--打鸟。现在想来都觉得可笑，他有一把很重很大的重型机枪就连子弹都是那种当时特制的50米外射击具有很强的杀伤力，不过现在那样的仿真枪是怎么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贩卖了。那时候花几十块就能买一把小手枪塑料子弹可以射击数十米远，无聊的时候就拿着对准警报铃射击，如果继续保持那状态恐怕现在成为射击手也不是不可能吧，当然说笑了。他每次去到小花园都会围着假山绕一圈然后慢慢地欣赏他觉得假山这种东西本身具有一种特别的美感在里面仿佛里面和本身孕育着灵气一般，其中有一个假山上还有一个小的凉亭，这种意境犹如树上见过的山水画诗意盎然，花园里的那面围墙的墙壁刻意做成无数尖峰的状态试图是在像附近的恶灵宣誓一般如果乃欲从此穿过必遭此万箭穿心！不过墙面有几个地方是镂空的菱形或者四边形的状态十分具有古典的气质，这种气质默然地将我移入一种幻境一般地似乎这片花园是突然从千年前降临在这里的一样，如同天分一般地极少有人能体味到其中的意境，兰桂下意识地从宿舍最左边的楼梯走了上去但是这并非是为了串门，这一次他要尝试走到一些未涉足之境，第五层，如果说其他下面的任何一层是内部人员的分配房那么最上一层据说是外来务工人员租用的，从连接的公用走廊看去显得十分荒凉，大抵这里人员混杂来来往往也已无从查证具体人员的相关资料亦或者现在正值工作的时段这里显得十分冷清也见不到相关人员的往来进出，第一间房有人，第二间有第三间也有人但是各个房间里面从外面的窗户看的很清楚屋内的布局也是敞开型的和家用的很不一样，直到最后的一间的时候，微风一阵吹来，半开的房门附近的走廊外散落着发黄的报纸和纸张，房屋里面非常乱乍一看去仿佛被抄家了一样一点都不淡定，许多东西掉落一地，皮夹，盒子，包，柜子，开水壶什么的随处可见，这下总能找到些有价值的东西了吧，兰桂产生了兴趣，接下来并非侦探或者闲的无聊而是为了更现实的-钱！他想起了关于秋老大的种种传说，说有人看见他从某个墙砖里抽出一百块，有的人说他从工厂附近的垃圾堆里翻出几百块，看上去似乎是运气可是事件多了也难免引起猜疑说这些钱是从哪儿来的，有人说他好赌，好色，敲诈，偷盗就连家里也不放过，把这些串联起来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估计也得罪了不少人也干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从他身上他也学到不少经验比如哪怕是旧袜子也不能放过里面也被用来藏钱！！兰桂在房间里翻来覆去地寻找，就等着难得的发家的机会了如果找到一袋钱...他搜寻到床直到床底果然发现一一个系好的大袋子，他兴奋地迫不及待地要打开，一看竟然是一袋未用的粮票！为什么不是一叠一叠的一百元！心中暗自抓狂，没办法现实也终究有现实的苦恼，相信他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被迷惑的孩子，即便是粮票在他看来也是一种发现毕竟这也是很久之前用到的东西说不定还有收藏价值呢，索性地全部倒出来，结果掉下来一个厚厚的本子，既然没找着钱心情也陡然地带着虚空感平静了许多，这个时候这个本子反倒让他提起了一丝好奇欲，当然这好奇欲里面多少也掺杂着一丝希望，不过这样的希望往往也是落空的不过相比一开始的强烈希望这样的期待也决定不了什么只会增加他打开书的欲望，如老天所示里面并没有钱只有满满的文字，几乎整本书都写满了日记而且上面每一节文字的开头都会标上时间和日期连上午和下午都做出了分别，可见这个人是多么地充满了情怀和细腻！他绕于兴趣了开始阅读起来，由于水平和词汇量有限能摸到的也就是大概的一些词眼而已，况且字迹很小而且不是很工整看上去就更经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