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爱写小说小说的各种小说哲思

北方有佳人

2020-02-18  本文已影响0人  款款立秋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这是我哥哥为我写的词,他总说,我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

不止我的哥哥,但凡见过我的人,总少不了溢美之词,倾倒于我裙裾之下。

美色是一个女子最大的财富。我明白,纵然我只是一介平民,但我的命运,总不会这样一直灰淡下去。

百里之外,皆知李家有一女子。名为李妍,貌美无人可比,可与虞姬西施并论。而这李家只是一介平民,但皆同音律。开一乐坊,专教人弹奏鸣琴。李家长子敦实武勇;二子长于音律,尤其以歌声闻名,听者赞不绝口。

出名的是这李家三女李妍,乐艺虽不及其兄长。但此女子的外貌。当朝未有可与之相媲美者。

第一章

李妍正蹲在自家墙角下,双手拿起小铲不停挖着泥土,已经凹下去一个小坑的时候,李妍用沾满泥土的双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布包里是不知名的种子。

只见李妍将种子埋下后用手拍了拍泥土,又用沾满泥土的手抹了抹额角的汗珠。

这时正值黄昏微倾,这光比往日任何一天的落日余晖都要柔软。光照在李妍的身上,顺着她的青丝,她蹲起的裙角上的蝴蝶图案栩栩如生,像是要随着这光飞走。

手中的事情做好之后,李妍猛地站起身来。由于蹲了很长时间,让她猝不及防的晕眩。

佳人微微摇晃着身体,闭着眼睛边扶着脑袋,当睁开眼时,才发现面前的光被挡住了。

李妍抬起头,落日余晖的照耀的墙上。坐着一个发着光的男孩子,

这男孩子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身上的装扮让人一看就知是平民家的孩子,但虽身着粗布麻衣却十分干净利落,穿戴齐整,让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此时这男孩儿快乐地摇晃着左手,像似炫耀,李妍这才注意到,男孩子手上捧着一把海棠,短而圆润的花瓣依附在枝丫上,显得十分娇小可怜。

“妍儿你看,这是我刚刚去采来的海棠,漂亮的像你一样。”

虽然李妍同这男孩子相识多年,早了解男孩子的秉性,但男孩子的大胆还是吓了李妍一跳。

于是她轻轻啐了男孩子一口。

“不知羞的家伙。”

而男孩子不依不饶。

“那你说这花好不好看,我觉得比你家里那些蔷薇好看得多。”

李妍抿了抿嘴,脸上仍然淡淡地泛着红晕,她盯着这把花假装不在意地说

“这花哪里有长得丑的,凡是花,都是漂亮的。”

男孩子反驳道“那像你这么说,若女子是花,生下来也都是美的,可我并不见得有人是比你还漂亮的。”

这回李妍脸上的红晕更加的浓厚了,连着耳根到她雪白的脖颈都泛着浅浅的粉色。

一面害羞一面对男孩子话语的无法反驳使李妍哽住了。想不到破解的办法。男孩子还在注视着自己,李妍慌乱中抓住手中包着种子的布包,忙低下头盯着男孩子脚尖。

男孩子刚刚去采花来的缘故,这鞋上都是黄色的泥。此时正随着主人的动作欢快的摇晃着。

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烦闷,似乎有些讨厌男孩子的轻浮。

“肖恒,你正经一点。”

看着李妍淡下去的脸色和略微冷淡的口气,男孩子有些呆愣,不明白女孩子怎么了。只好小心翼翼的试探。

“妍儿,我背诗给你听好不好,今天先生刚教的,我想着要回来背给你听的。”

说完,不等李妍开口就在墙上摇头晃脑吟诵起来。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男孩子此时有种异乎平常的认真,李妍看着肖恒。一种特殊的气氛环绕着两人。或许从肖恒的眉眼间或李妍的微微起伏的胸口中,都昭然若揭地表明了两人的关系。

但这层纸,谁都尚未说破。

此后的两人从未料到,当他清楚地把心意摆在她面前的时候。两人的身份地位,用鸿沟都尚且不足以形容。

若给肖恒重来的机会,他想,在那个绵软的傍晚,夜色逼近两人的时候,他会当面把那把海棠送给她。

也会把自己的心郑重的交给她。

回首佳人不再,余生只剩回忆。命运的齿轮转动的时候,谁都不曾料到未来的模样。

第二章

李家出了大事。

正是寒冬,被雪覆盖的大地显现着夺目的白色。刺得人眼睛生疼。

而这白夜里,有一抹鲜艳的红色,逆着呼啸的北风,急促地奔跑着。

这少女背后,还紧紧跟着一俊朗的年轻男子。

这少女脸上,还隐隐带着泪的痕迹。她火红的外套上绣着的是一只杜鹃,这杜鹃停在枝丫上,仰头望着她背后白茫茫的天空。

这天和人的心一样冷。

很快就到达了李家,只见那屋檐之上,零星地立着几只乌鸦。

父母的声音近在眼前,在踏进房内那一刻,李妍有些犹豫。

她在害怕。

当她走进去,看见高堂上母亲与父亲并排坐着,大哥坐在左侧旁边位子上。

母亲正低低的呜咽着,看见李妍进来,不知为何更为激动,,竟然哭晕了过去。

李妍赶紧跑去扶住母亲。

父亲和大哥皆一脸的愤慨悲伤,大哥的眼睛充血仿佛要爆出来。手紧紧握成拳头。而父亲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虽然坐着,身体却禁不住摇摇晃晃。

“妍儿,扶你母亲回房内休息罢。”父亲缓缓开口。

她只好站起来,扶着母亲向房间走去。

后面的声音听不大真切,她只听到什么“陷害”、“腐刑”之类的词汇。

母亲躺在床上,脸色悲戚,抓着李妍的手不住地哭泣。

李妍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

“母亲,二哥他,怎么了?”

母亲听到这问询,断断续续地哽咽着想要开口,喉咙却发不出来声音。李妍轻轻安抚着母亲。终于在夜色逼近这不幸的人家之时,母亲睡着了。

后来几天她在邻里街坊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来这令她难以接受的事实。

李家二子不知怎的犯了法,被抓去监牢打了一通,也不知犯得什么重罪,竟然行了那断子绝孙的刑罚,被送到宫里去了,说是什么当了个差,其实就是给皇帝看狗的。

那老妇说这话的时候,言语里满满的惋惜。

那时肖恒正和李妍走在老妇背后,他立即想要捂住她的耳朵,却为时已晚。

但李妍却只是愣了一下,转身往来时的路走。

肖恒即很快地跟上了她。

那天,在市街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一个容貌绝色的女子,挂着两行滔滔不绝的清泪,走在这繁华热闹的街上。却难过地像是只剩她一人。

家中双亲的苍老和悲愁使她不忍心追问。大哥每日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

她亦整日地靠着窗凝望。

她不知在望些什么,但她屋外的墙头上,总出现各式的花,夹杂着寒冬的风霜雨雪。结着难以融化的冰雪。

一天夜里,她屋外传来细细的低吟声。

声声唱着,却满满使人忧愁。

那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

李妍总是让二哥为自己演唱这曲子,二哥其实更喜欢唱悲壮激昂一些曲子,但她喜欢,二哥便唱给她听。

初时她在听见这歌曲,以为太过思念导致出现了幻觉。但悠悠睁开眼,却发现这歌声更为清晰,像在枕边环绕似的。

她猛地翻身坐起,盯着窗外缺边的月亮。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她下床来打开窗,寒夜里月光轻抚着雪,雪光映照着地上的人,风都静止了,地上的人停止了演唱,眼角微微笑着看向窗边的人。

佳人再忍不住,抚着袖子擦拭着眼泪。

两人都站在雪地上的时候,李妍终觉得这是梦。

她想起市井中妇人的言语,望着兄长沉静的眼睛和修长的身影。缓缓开口。

“哥哥,你,还好吗?”

兄长的眼里虽不似以往明亮,却晔晔闪着令她看不懂的光辉。

“妍儿,好好照顾父亲母亲,哥哥不得常回来,虽然遭了劫难,但塞翁失马,如今也算不得是完全的灾难。”

“如今我已进宫,不得随意出来,皇上赏识爱惜我的才能,特许我回家中看望双亲,天快亮了,哥哥马上要走了,我已经辞别父母兄长,但你,却是我最放心不下的。”

“哥哥。”她低低地唤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肖恒那小子是个不错的人,你若同他在一起,哥哥倒也是放心。”

哥哥又笑着说“那小子最喜欢我同他唱《大风歌》,如今一别,怕是很难再见。”

墙外忽然传来人的低低催促,哥哥伸手帮李妍整了整乱发,拍拍她的肩膀。

“为兄走了,你好好照顾双亲和自己。”

李妍追着兄长到后门,看着兄长骑上马,对他笑笑,又稍稍哽咽。

“哥哥,保重啊。一定要再回来看我们。”

哥哥没有回头,但朝她挥了挥手。

李妍哥哥慢悠悠地骑着马,在黎明的光来临之时,唱着肖恒那首最喜欢的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肖恒家正在李家的旁边,两家仅有一墙之隔。肖恒被这浑厚苍凉又慷慨悲壮的歌声惊醒。急速穿好衣物奔出房外,却只见得在街尾消失的马蹄声。

李妍哥哥想不到,不久的将来,这少年会葬在不和平的炮火中。

而也是自己,将妹妹牵扯到这一生的悲哀里。

第三章

寒冷的冬季过去了,但那来临的看似温暖的春天,却还是冰冷刺骨。

由冬入春,消融的不仅仅是冰雪,还有少女的芳心。

肖恒长得越发挺拔了,少年初长成,像是挺拔翠绿的竹子。修长英俊。

而在这寒冷冰雪的磨难和春风的吹拂下,李妍长得越发娇嫩鲜艳。

像日日出现在她墙头上的海棠花。

似胭脂般妩媚。

少年日日舞弄着刀棒,少女就在春日的树下看着男孩子耍弄,一边绣着手上的锦帕。

那锦帕还未成形,只看见红色的丝线不停缠绕,点点殷红晕开在白如知的底料上。

少年少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甚是美好。

再过两年,李妍就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双亲两家父母虽从未表过态,但这两个小人的眼神举动,两家都是十分清楚。

肖恒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肖恒家本是开医馆的,但他却从小不喜欢研究药方,他对这些枯燥无味的书籍和刺鼻的药味儿不感兴趣,家人一不注意,他就跑到后院里拿着棍棒作刀枪使。

因此当他告诉李妍要去从军的时候,李妍并没有惊讶,反而,她有种心落定的感觉。她总害怕肖恒说这话,但说出来之后,却让她感到轻松。

但她只是烦闷。

肖恒的未来里,到底有没有她。

那天清晨,他悄悄来同她告别,少年脸上充满希望的光。李妍想要偷偷通知肖家父母的心思在看见少年发光的眼神中消失了。

她知道留不住这个男孩子。

可是还是舍不得。

于是她沉默着不说话。

少年像是不明白少女的情绪低落,仍开开心心地说着未来的期望。

在这期望里,却没有提到少女分毫。

李妍想,若是他给她任何一个承诺,哪怕是你等我三个字,她都义无反顾。

可肖恒什么都没说。他高高兴兴地骑上马,高高兴兴地走了。

肖恒很勇猛且机灵,参军之后不久,很得将军的赏识。手里面握着百人的小军队。横冲直撞,立了些小功劳。

肖恒十分开心,这是个不错的开头。或许再过上一两年,他就可以披着将军的铠甲,满身荣耀回家去娶他的青梅。

只是少年特有的莽撞,还是将他殒没在这硝烟中。

那时敌军节节败退,逃到慌不择路。将军吩咐穷寇莫追,但尝到胜利滋味的肖恒看着敌人的残破将士心有不甘,违背了将军的命令,独自带着一百人的士兵追逐敌军。

却不料只是敌军的一个圈套,在敌军潜逃的后方,隐藏着他们的大部队。

肖恒与这一百人,皆战死在这圈里。

肖恒本在士兵的保护下可以逃出来的,但他见到死去的战友淋漓的鲜血,他不耻于逃跑。敌众我寡之下,他终于倒在敌人的铁蹄之下。

后来躺在荒凉死寂战场上身上都是血的肖恒望着天空,那天空好看的像少女红润的脸庞,绯红色的云朵停留在肖恒的头上,让他想起他同她告别的场景,那天早上也是这样热烈的云霞,不知是云霞染红了女子的脸,还是女子的脸色映染里天空。

他甚是想念离别时少女撇下的嘴角。

那天少女的洁白的双手握着一只锦帕,锦帕上有鲜艳的红色飞舞。像极了少女唇上的胭脂,又像她眉间的一点朱砂。

鲜艳夺目。

年少的承诺就像片羽毛,轻飘飘,不知飞往何方。所以肖恒不曾许诺。

他怕自己实现不了这诺言。却不料一语成谶。他竟永远的留在了这片他乡。

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当然未来里不会有她。

李妍绣好那方锦帕的时候。肖恒还没有回来。

肖恒走的那天,这锦帕还差一朵花没有绣好,是那朵他送给她的海棠花。她握在手中,犹豫着还是没送出去。本想着修好了等他回来再给他。

却不知道,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在这夏转轮回中,少女长成了。

而女子的美貌在这时,却给她带来了一生的悲哀。

那天二哥在宫中,与皇帝唱曲子时。思及亲人,又想起自己妹妹。不禁唱到: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皇帝感慨道:“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美人吗?”

皇帝的妹妹平阳公主与李二哥交好,常听李二哥夸赞自己的妹妹如何貌美。便开口道:

“说起美人,延年的妹妹倒是这世上难得的佳人。”

皇帝便起了心思。

李延年就这样,误打误撞地,把妹妹推进了皇宫。

荣华富贵,男子们碰破头流尽鲜血才能得来的荣耀,却不及女子的美貌来的快些。

李妍就怀着懵懵懂懂的眼神,踏进了这坟墓中。

那天她进宫的时候,父母感恩戴德地叩谢前来宣纸的公公们。脸上都是喜悦的神色。大哥的脸上也都是喜色。

她的进宫,给这个家里带来了无尽的好处。

麻雀一夜间飞上枝头。

之后在宫里,人们都叫她李夫人。

皇帝十分喜爱她,夜夜留宿在她宫中。所谓雨露均沾。皇帝这样,无疑是在给她树敌。

进宫不过三四年,本来健康的身子竟有些羸弱起来。

在这复杂的深宫之中,尔虞我诈让人活得十分疲惫。可她不得不参与其中,哥哥的官爵,父母的享乐,都背负在她一人身上。

她偶尔会见到二哥。

二哥看向她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愧意。

她希望从二哥口中听到肖恒回来的消息。她时常想,若肖恒知晓她进宫之后的反应。是悲伤的,还是愤怒的。抑或是,平淡的不知所措的。

可肖恒永远不会再知道了。

“肖恒回来了,他的父母很高兴,但他一无所有的回来了。”李二哥骗她。

她却笑了笑。她心想。他怎么会一无所有,他身上还挂着自己的心呢。

李二哥继续骗她,“他成婚了,东街上陈家的女儿。”

李妍愣怔着,想起自己的处境。心有不甘,却深知无力回天。

皇宫中有几株开的十分茂盛的海棠,据说是使臣从遥远的国家运来的,她常常在这树下坐着,久久地凝望,云卷云舒,开的一朵朵海棠,都是思念和忧愁。

不料红颜薄命。

不久后她突然生了一场大病,总也不见好转。二哥来探望她的时候,她正捧着侍女折来的海棠。海棠花依旧鲜艳,却衬得美人脸如玉色苍白。

“二哥。”她轻轻地叫唤。

“生病不宜久站。”

“二哥,进宫许久,甚是怀念从前在家的日子。”

一片静默。

她又自顾自的开口。

“我常常想起你为我唱的《凤求凰》,近来不曾听到了。”

“你若想听,我便唱给你听。”

她却低头看怀中鲜艳的花朵,默了片刻。

“可我想听《大风歌》”。

于是歌声便混混地响起来。

这歌本身是慷慨激昂的,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萧索的感觉。

她的脸色苍白,身姿轻盈地像要随着这歌声飞起。

那晚,凤凰殿里彻夜响起大风歌的乐声。

她也梦了一晚上的墙头海棠,和那时镀着光的少年。

她要走了。

皇帝来看她,她蒙着脸不愿见皇帝。

于是皇帝愤愤然甩袖离去。

你看,君王的爱,不过如此。他本只爱着她的那张脸。如今这张脸已经不在了,又何必再给他看。

于是二哥进来了,轻轻唤她。

“妍儿。”

她拉下脸上的锦被。

“哥哥。”他拉住她的手。

“我昨晚梦见他了,他怀里还是捧着那把海棠,朝着我走过来。我好开心啊,可他突然转过头去把花给了另一个女子。”

说着她就流下泪来。

“我真的好想他。”

“哥哥,你帮我把这帕子给他好吗?我没机会了。”

“我当年要给他的时候,这杜鹃还没绣好,可等我绣好了,这鸟儿却只能伴我在这宫中了。”

她回忆着、回忆着,眼前不停闪现肖恒的脸,忽近忽远。

她想起少年摇头晃脑为她背《木瓜》的样子,想起他走时那天的红霞。

还有那时墙角下种的相思子。

她忽然轻轻哼着歌,低低地,缓缓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不得于飞兮啊,使我沦亡!

作者:王天秋

微信:wtq1312230

QQ邮箱:1096300200@qq.com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