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城墙和城壕

2018-02-06  本文已影响0人  夕沫冉

周惊涛(张中革)记下三清村城门楼子

  城墙和城壕是关中平原旧中国时期先民们为保村民平安抵衘土匪扰民的屏障。

    旧中国,匪患遍及全国。他们对盘踞区的土豪或有些人家中核心人物或关注焦点的孩子绑票,让家人用要求的银子或粮食、油、棉花等赎人,不成交就撕票。先民们选风水好,官渠能水到的地方挖壕取土筑围墙建村群居。壕中引满水,也设排水渠,壕宽数丈,壕深浅根据地形决定,最低也有一丈。用壕中取出的土沿壕筑宽有四、五米,高约五、六米。根据安全需要及风水设置城门方位及个数。水位低的村子在村中心挖壕作雨天排水畜存,作火灾时灭火用。城墙有人持枪巡逻,甚至有土炮设置。当然有被土匪攻破的村子,他们奔财而来,不是拔城掠地。

  新中国优越社会制度让土匪瓦解为民,老百姓开始安居乐业的生活。城墙成了不必要的障碍逐渐被毁,个别村子仅有灵星遗迹残留。水源不畅的城壕满满干涸消失。尘封的岁月烙印在那个时代人的记忆中,给后人留下淡忘的历史。直至消逝歹尽仅让那时代成长的少年有个激情终生难忘的乐园。

    我的家乡原名“南司竹府”。可以说是水乡,村子东边和南边都是稻田,远处的旱地就象河道的小洲,仅比稻田高约五十公分吧。村西边和北边是旱田。但城壕中的水面离地面就不足六十公分。只有村西南角和东北角仅有六十米长,也削根的土城墙。我村呈“上”字型设计,西街最长是“上”字底座,快到北头约百米处向东一条短街直通东门,与东街衔接,东街与西街平行,村南边城壕南岸是不足两米的土路l1。我村原来有城墙时只开南边两城门,解放后西街开了北门,和东门。窄窄的街道,堡子里几乎没啥大树。只有城壕岸上长满材树,有些柳树爬在水面上,红红的树恨禖露着紧紧锁住地面使城壕岸都很陡,岸上杂乱的长满粗细不等的树木。我记忆中的乡亲那时没有贫富攀比,有住瓦房,也有住草棚,整个堡子象城中村,居住面积还很拥挤。那时孩子八周岁开始上学,家里几乎也没孩子干的活。那时整个堡子的感觉就是“亲”。两三辈人都住在同一屋檐下,长辈拥有家庭领导权,每家除了锅灶,,炕,农具外没啥陈设。现在学姣里才能完成的游戏无论谁在自己屋吆喝都会有郐居伙伴在他自己屋呯应好组成团队。

    冬天水位下沉,城壕结了厚厚的冰。冰面上有用鞭子抽打陀螺 比赛的,有跳房子的,有跳沙包的,有 盾 机比赛,也有手巧的女孩用毛线翻勾游戏 ,大些孩子滑冰,推推车,不时有恶作剧的推半路上猛松手放翻“推车”,或“推车”滑个仰面朝天,远处的稻田还有半大不少的人去追赶野黄鸭。冬天有野鸭来越冬,那时野黄鸭成群在稻田觅食。忽然“咔嚓”一声巨响,是有个别冒险家撞到薄冰区掉水了,那时冬天水位下降了,冰面在落水者屁股处,城壕底淤泥约六十公分,整个鞋和裤子都是泥。他的家长可有事干了,落水者赤身露体钻在被窝,家长洗净污泥在屋生火烤干湿衣和鞋。一点也不生气去骂,只叮咛去人多地方耍。我们那时的禁区是上房和水井旁绝不允许去外再无禁忌。

      初春,冰散了,水位还没上来,城壕里的海波,田螺,泥鳅是抓捕对象。而且都很多,很容易弄。海波有成人手掌那么大,用铁锨翻开污泥,绝对会崩出欢快的泥鳅,岸边的小洞是螃蟹的窝。还有些螃蟹钻在壕岸的干草蓬下。仲夏是农田最忙的时节,稻田已经有水了,正是青蛙,蟾除交配期,傍晚蛙声一片,但挡不住劳累的诱感,庄稼人照样鼾畅入梦。其实我们每天比大人更累,每天上树掏鸟蛋,折新柳枝做笛,做草帽带在头上,拿着木制刀枪打仗,吹着枊笛奔跑,手有刀枪但从不比拼。在家长常常数说的不好意思的情况下折些槐花几个人均分带回家。博得家长赞不绝口的夸奖,经不住表扬的诱惑,常常在耍的过瘾时结伴去挖些野菜或拔些猪草去博更大的表扬。现在回想起老人对我们那点微不足道的劳动的表扬是一种教育策略,可我们犯“二尺五的高帽谁都爱戴”的通病,觉得受益非浅。

      夏天,每天游泳是必修课。累了从伙伴后院牵城墙的树爬上城墙。墙顶仅1.5左右宽,墙外是人为挖开,上下垂直,墙顶外沿长满洋槐树,墙内是长期雨淋风化消根的土很陡,长乱七八糟的长着洋槐树。他家是东门口,东北角仅他跟紧邻的他伯父家还留着城墙遗迹,可能是他俩家居村最边,房旁边是出村路,紧靠庄稼地,出于安全的防护需要一直还利用城墙保护吧。他伯父家的城墙比他家更窄,墙顶都不能走人了。墙内外都长满洋槐树,有的树根比大腿还粗裸露数米。焦红的土默默诉说沧桑的历史。那时我们几个伙伴常耍捉迷藏游戏。他家墙顶是万无一失的最佳藏处。有时我们带上些土在墙上放着,听见路上有脚步声到墙下时抓些土撒下去,过路人停下脚步向上瞅瞅明白是小屁孩的恶作剧,多数人无声的走了,少数人会在下边训斥几声,吓的我们爬在墙顶一动不动,相视窃喜。有时站在城墙上看见北城壕水面上成群鱼儿有序游来,猛然间从斜爬的柳树上穿出一只翠鸟穿入水中叼起一条鱼窜去,惊的鱼群,好久不见露出水面,水面上贴着菱角,蜻蜓时而点水,时而为菱角跳着舞姿。也有些水葫芦伸出水面,远处的浮木上爬满大小不等的鳖在懒洋洋的沐浴着阳光。那时的村民把砍罚的树木呕在城壕里,呕过的木头不会生虫。有的时间久了沉入水底,杨木会漂在水面,我们会当船去撑,有些人急于去抢好船连衣服都顾不得脱,化船比赛常有船体碰撞。那翻船是自然不过,倒楣的是穿衣的船夫,落汤鸡是最好下场。

      北城壕紧挨旱地,壕岸成了生产路,也是北门外出村向东汇于东门出村路后向东北伸去。那时村民每户有几分自留地和饲料地,我家地就在城北。有种菜的,也有种庄稼的。我们从不破坏庄稼和蔬菜,那时的西红柿有的熟透了吃着很酸,咬一口会让你齿牙咧嘴好一阵,再也咬不下第二口,只有撇了,大田菜也就茄子,西红柿,辣椒。地主人远远看见只干吆喝几声,就是当真我们去摘也不过分当真制止。可我们家长知道会把我们当犯罪似的狠批,自然不会再恶作剧。那时水面离地面不足五六式公分高。我记得父亲叫了三个邻居给玉米地施肥,那时施肥是氨水,氨水很刺鼻,用专用桶盛装,把桶放倒支高,桶口盖拧松能滴出水滴就行,他们俩人一组用抖子舀水,那斗子四角用绳绑住伸出四条,每人手执两条站在岸上,两人相距三米远,把绳一抖,斗落水中,俩人身子同时侧仰上扔,斗起落水岸上水中,同时提下上侧绳,斗中水倒人渠中,周而复始循环着同样动作,至于这绳子怎么个绑法现在村中的五零后 大多数人还会,只是我们这些六零后清楚那时就那样浇地施肥。

      工业化发展,生态环境的破坏,九十年代城壕的水彻底干涸。废弃的城壕被复耕或填埋利用,但那个时代的历史烙在那个时代人脑海。斗转星移,现在农村的发展湮灭那先民时代的历史,有幸我村的东城壕,北城壕,西城壕还残留历史遗迹,东门北城壕还仅留数十米老城墙遗迹,南城壕在七十年代被填埋盖房和拖宽生产路。

      永别了那段不往的历史。尽管我不再年轻,但难忘欢快的童年常使我沿着童年的足迹巡游,寻找流逝的童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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