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是一条狗

刚看到小黑的时候，它被带着狗圈，拴在猪笼里。好像原来是某个厂里的看门狗，后来厂子关闭了，它就被转手到了这。

之所以叫小黑，可能是它浑身乌黑毛发的缘故。

农村里的狗一向来是放养的，唯有它一直被拴住，失去自由。听说是偷盗了隔壁李大妈的鸡，查无实证，唯有圈住。这次回去，它仍被拴在那里，只是换了个地方，拴在堂屋门前。它目力所及的仅仅是大门，还有天井里的半片天空。

遇到生人它还是会狂吠不止，就像刚看到我的时候。喂了它几次以后，它看到我不叫了。

每天只有一顿狗食，也就是晚饭后的一点残羹剩饭。看到人提着食物过去，它立刻会两腿支撑，似乎要扑过来，浑浊的狗光中瞬间放出了光。

绝大部分时间它还是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不出它是高兴还是悲哀。

某日我带了酒席上剩菜回来，刚走到它边上，匍匐睡觉的它立刻惊觉，头低在狗盆里风卷残云。旁边的乐乐想过来分一杯羹，它即刻露出凶恶的狗容。

在它的世界里，也许狗盆是它唯一的领地，食物是唯一让它可以兴奋，欢愉的期盼。

回杭州的时候，和它打了个招呼。。。

小黑，我走了！

它面无表情抬起头，用一贯浑浊的狗光看看我，沉默不语。

我知道，下一次看到我它不会再朝我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