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新疆,去边境,去最最偏远的村子
短暂停歇了两天,广州又开始下雨了,伴着剧烈的降温。
我换下T恤,穿上西装,坐着1号线地铁来来回回,从芳村到东山口,从烈士陵园到体育西,到了市区溜达一圈,又坐上五号线从猎德坐到终点站文冲,然后再坐回来。
一整天我都在地铁里度过,我并没有目的地要去,也没有人要见,只是一站又一站,我把自己淹没在陌路人流里。
这个周,忙完了最后一点工作,离开了CBD,离开了写字楼,但心情并没有好一些。我知道我只是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来调整自己。
CBD压抑我太久了,在CBD的日子让我喘不过气,在办公室工作的日子没有一点阳光,当然,我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我终于如了自己所愿,离开了那个环境,离开了那个团队,感觉自由又重新回来了一点点。
我还记得离开的那天,我默默收拾办公室的东西,在办公室我已经连续两个星期没有说过话了,几个老板也不说话,他们知道我注定是要走的,在一个看不到未来的团队里,做着自己并不擅长的工作,我迟早是要走的,他们早已经心中有数。
临走的前几天,我们几个人都没有一点交流,好像我的离开,是一种自然。
我找到老闫,老闫二话不说让我去他家,在老闫新租的办公室里我见到了老闫的爸爸妈妈,还有老闫的大姨和小舅子,老闫的淘宝店今年正式进入正轨,晚上十一点半发完货,老闫扛着一张折叠床,带我去他之前租的地下室仓库,算是给我安了个家。
我把老闫的货铺在床上垫着,地下室黯淡无光,因为降温又加上连日下雨,地下室的墙上都有些渗水。我把大衣盖在身上,听着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广州教会了我很多,以一个从来没有过的角度让我彻彻底底认清了自己,在CBD的日子彻彻底底告诉我,我是个loser。
一无是处,一无所有,这是在广州对自己第一次承认的东西。
老闫的地下室,住着另一个哥们,是阳仔,我们已经9年没见了。
阳仔,老闫,是我大一的时候在学校开服装店的对门商家,那时候我们都是二十岁。后来,阳仔坐着小马扎,30个小时的绿皮火车来广州创业,后来结婚,又离婚,再后来又三进三出广州,没想到如今我们竟然相逢是在这样的际遇下。
在地下室门口,老闫、阳仔和我抽着烟,我们一边数着地上的蟑螂一边回忆着从前,每个人眼里都是噙着泪,但我们都没让眼泪掉下来。
今天心情依旧很差,我知道自己压力太大,背负的包袱太重,我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来调整自己。
我跟乌鲁木齐的邵姐说,想去她那住一段时间,然后去边境。
我默默打开携程看着火车票,从广州到乌鲁木齐接近50个小时的车程,我却无比充满期待。
人都是要学会成长,阳仔说我们现在的生活就是一张心电图,有人在波峰,而我们在波谷。
我想,我是懦弱的,我没有那人眼里那么坚强。我还是想着逃避,想着死亡,想着一了百了。
越这样想,越觉得自己是个loser,然后自己都有点瞧不上自己。
可是怎么办呢,春天已经来了。
要不,就一走了之吧。可那又不是我的为人,我不是那么冷血不负责任的人。我认清了自己的本事到底有几斤几两,但是还是没认清自己这辈子的追求到底是什么。
起码,广州的生活教我看清了前一部分,至于后一部分什么时候完成,就交给时间吧。
去边境,去最最偏远的村子,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如果你们找不到我也不要担心,我可能就在边疆的某个学校里当老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