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

文/一月木水

银白色月光，大片的芦苇被微风轻拂，静静的湖水上泛起波光粼粼，光点变换，在远在近，点点星光，更似一抹天湖落在陆地上，顿时鲜花盛开，树木茂盛，只有昆虫低鸣，蛙声彼伏，似远似近。

远处的林子里走出一只白鹿，皎洁如月，步伐雅健，月光倾泻在白鹿的毛发上，银光微微，回眸间神情温柔，慈悲。

另一面黑漆漆的道路火光点点，人影忽现。人群两两一组，最前面的拿着一面鹿皮鼓，有着节奏的敲打着，黑暗里，一行人哼唱着原始的歌曲，步伐踏着鼓点的节奏，慢慢的像湖边走来。

微风徐徐，芦苇整齐秩序的低头抬头，人群拨开芦苇围在湖边，点起了篝火，月亮的影子慢慢的移向湖心。

领头的人，将鼓点敲得更密，唱起远古的歌曲，呼唤着神灵护佑着他们。这是每一年的祭神日，在这近乎干旱的地方却有着一片绿洲，湖水常年积满，养育的不仅仅是这周围的植物动物还有这生活的人。

世代的祭神仪式让这里的一切生灵都有了神性。在这里一切对于人类都是敬畏的，他们敬畏于植物，敬畏于动物，敬畏于天地间所存在的一切。

因为有了敬畏所以他们拥有了传承下的信念，这里的人以打猎为生，每一年的祭神日都需要射杀一只肥美的动物献给神灵。很多年前的这一天，人群拿着火把闯入了树林打猎，不小心点燃了枯草，火势凶猛，烧死了很多动物，植物，还有人。一场大雨的来临保住了一切生命的原点。人、植物、动物继续繁衍生长着。不同的是，从那天起每到祭神日都会有一只动物主动走向他们，任他们射杀，不躲不藏。

这样的状态持续至今，鼓点继续，人们望着树林，白鹿慢慢靠近人群。它的形体如此之美，人们赞叹，敲鼓的人继续唱着歌，跪拜于白鹿的方向，周围的人紧接着都跪下了，他们嘴里念念有词祈祷着没有痛苦，没有病痛，没有灾难。

白鹿迈着矫健的步伐，回头望了望远处的树林，转过头月亮就在它的角上挂着，它走近人群，轻轻的卧倒。

人们将歌声唱的更大，白鹿望着湖面，那一刻只有它是安静的，安静的像湖面一样。月亮照亮了白鹿的眼，那眼睛闪烁如宇宙的光辉。

鼓点停了，人群中站起一个壮汉，他拿着一把牛角做的匕首，跪向白鹿，将匕首高举，仰头凝视着月亮，慢慢的放下双手，将手心向上，叩拜眼前的白鹿。

白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切声音都停止了，蛙声虫鸣一切寂静，像最遥远遥远的过去，没有任何生灵出现一般的大地。

壮汉拿起匕首准确的插入了白鹿的心脏。红色血液娟娟的流淌出来，顺着它银白色的毛发肆意地散开。白鹿一声哀鸣，再也不动了。树林里却开始骚动了，动物的哀鸣此起彼伏。血液顺着河堤留到湖里。鼓点再次敲起，仪式正式开始了。

这一年，他们不会猎杀一头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