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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灯街暗藏日月 曾小小笑收牛奶(若日红彤-8)

2016-12-12  本文已影响0人  古渡头

上世纪末,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缅怀最爱我的奶奶。

南方小镇,一场不了了之的爱恋,纪念梦中白衣少年。


“分数就是钱,你们现在不好好按着格式来一步步写,到时候这里被扣一分那里扣一分。有时候一分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到时候你们就再来陪郑老师吧!”

叮叮叮……下课铃响。

“这题讲完就下课啊。三十秒。”讲台下如先皇驾崩,后宫三千深闺怨妇,一片哀嚎。

螳螂兄微凸的眼睛一瞪,手往乌黑发亮头上一抹,粉笔灰留下白色的印记,比大家还委屈道:“他姥姥的,我拖课又不收你钱,别人请我去补习,我还要收钱呢。一个节课就是两百,少了我还不去呢。你们这状态怎么跟一中或更好的学校学生比呢!”

于是,

同学们都眼巴巴望着他,待他讲完题目,说出下课两个字的时候,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

螳螂兄口中的一中,全名叫做江城一中。江城一中在南灯街的尽头,而梓江中学在南灯街的另一头。安海镇孕育着的两个孩子一般,南灯街像是一条脐带连接着这链两个渊源深厚的中学。

南灯街的由来,已经不可追溯,或许与海有关吧,也不知道它存在了多久,或许从第一个在这里安生的人开始,南灯街也就存在了,只是那时候它还不是南灯街。南灯街两旁还存留的大量的砖瓦房,蛤蜊房。黯淡剥落的黛瓦上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青苔。屋顶上被风吹折的废弃天线,拉耸着脑袋,留下斑驳的锈迹。探出头的屋檐角下有一滩黑白相间的东西,抬头一望才能发现屋檐下藏一个燕巢,可惜早已经燕去巢空。南灯街上时常可以看见暮发苍苍的老人,他们大多都是这些老屋的主人,住不惯高楼大厦,守着这些老屋不愿离去。

许有晴周末的时候常常没急忙忙的回家,而是从南灯街的这头走到南灯街的那头。全程用青石板铺成的南灯街,空气中氤氲着潮湿的气息,弥漫着鱼腥味和木头腐朽的味道。街边尽是一些小摊小贩,卖烧烤的、卖地瓜的、卖臭豆腐的、卖杂粮煎饼的……

走到尽头,江城一中的对面拐进去的一条小巷藏着一家小小的书店叫日月书屋。

店主是对满头银白的老夫妇,书屋门口似乎是随意放置的几盆盆栽将书屋打点得生意盎然。书店里以辅导书为主,狭小的书屋里有一些书就被杂乱的放在地上,许有晴每次来总能找到那么一本自己喜欢的书。

一道精致的屏风刻画着百舸争流的恢宏场面,将小小书屋隔成里外两部分,偶尔从内室传来的古筝声,如同深山幽谷的涓涓细流一路高歌。有时候疏落的阳光从橱窗斜照进来,落在身上,像是书店里那只永远不知道说什么鸟语鹦鹉的彩色羽毛,轻盈柔软。

南灯街不豪华,却温馨;不繁荣,却热闹;不流光溢彩,却青春洋溢。踏磨得光滑的青石板路和江城飘渺的烟雨,如同小时候调皮捣蛋的孩子,总喜欢一起玩个小把戏,做个恶作剧,会让这群为了高考而匆匆忙忙、迷迷糊糊的人不小心就摔了一跤,幸灾乐祸的看着一个温润的少年伸出援手,笑意地看着少女落荒而逃的身影,狼狈至极。

南灯街的调皮促成了许多地下党。傍晚时候,黄昏孕残阳,少年怀情愫,暂时忘却高考的梦寐。偷偷地牵手,偷偷地拥抱。买一对情侣杯,发誓要一辈子。买一个包包,说包包等于抱抱。买一串糖葫芦,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起来,如同千百年前,田埂阡陌上传颂着最简单而美好的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样的老街不但安海镇里有,浅沪镇里也有,它们纵横交错,如同血管般遍布在江城的每一个角落。只是它们慢慢的在消逝,慢慢的在退出历史的舞台,随着那年代痕迹的消逝而消逝。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那时,老街还在,大家还在。

人间最是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以为才开学,转眼就快到期中考了。和尚的连堂课。蓝校长作为资深党员,深刻领悟先富带动后富的必要性,富贵之后不忘父老乡亲,亲朋好友。身为他女婿的和尚不仅有高超的英语水平还有良好的行政能力。于是还让他出任重点班英语老师兼任年段长。

这个题目呢,是固定搭配,记下来就行了。

这个题目呢,我们根据上下文意思容易得出B答案。

这个题目呢,是有点争议,但是其他选项都不合适,所以我们只能选A。

一节课下来,和尚这如此反复的循环。和尚身为长期在教学前沿的一线教师,依据厚积薄发的教学经验,开宗立派自立门户地开创了这一套“一招三式”的教学方式。招式简单却是实用,程咬金凭借三板斧纵横沙场几十年,封侯拜将。和尚凭借这“一招三式”纵横高中英语教学界几十年,也是各种“优秀教师”称号,赚得是瓢钵满盆。

生动风趣的教学方式,让强打起精神的同学们,如同台风过境田地里的麦苗——东倒西歪。还有被连根拔起的,如李晓,横躺在桌子上流着口水,做着浪漫青春的美梦。

和尚莫名发火,对叮叮作响的下课铃声置若罔闻:“我教了几十年书,你们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了。看看上次单元考,同样是一个老师教出来你们看看隔壁班都要考得比你们好,人家上140的,五个!我们班就曾小小和许有晴两个。这期中考都快到了,你们都快被普通班赶上了,就这素质还重点班呢!你们考试前这么浮躁的状态怎么考试,肯定考砸。你们那个鯌清花学姐是我教的,上次请她来给你做交流,她不是说作息要有规律,保证睡眠时间,不要熬夜,要跟着老师走,要跟着老师走。你们这种考前临时抱佛脚,上课心态浮躁,不听我的话,等你们上了大学才会想起老师的话的好,你们师姐一再强调要跟着老师走,我说的话你们都不听到时候你们就知道要跟着老师走……”

“听她放屁啦,我姐跟上届状元是同桌,她高一就把高二的书的读完了,晚上都读到一点多,早上6点准时起床。这叫跟着老师走?这叫保证睡眠时间?”恶臭消散,和尚远处。李晓突然诈尸,评头论足。

和尚喋喋不休了半天,硬是将只有十分钟的课间挤去了一半。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许有晴想到还要听他用超级纯正的江城腔英语讲一节课,不,应该是三年!心里就拔凉拔凉的。

“到底是谁啊。神经病啊!”曾小小撅起的嘴足以拴住一头牛,眼角蕴藏的笑意,掩饰不住。

“怎么了?”许有晴关心问道。

“怎么了,你累了,说好的幸福呢……”施灿月听了许有晴的话茬,表情怪异地唱着。她向来就是别人一提到“当初”,她就会欢乐的接上: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别人一提到“走吧。”她就会大吼一声: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全都有啊……;别人一提到“因为”,她就会伤感的唱道: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不知道谁天天往我桌上放牛奶。”曾小小抽屉里拿出另外六瓶牛奶说道,“已经一个礼拜了。”

“哎呀呀,七瓶都能召唤神龙了。”

“可我还不知神龙是谁呢。”曾小小无奈答道。

“管他是谁呢,竟然是放你桌上就是给你喝的,你就喝呗。”颜以若不以为意的说道。

“我才不喜欢喝牛奶呢。”

“你不喜欢喝,不然给我喝吧。反正放着也是放着。”颜以若露出的虎牙,闪耀着刀锋的光亮,霸气说道:“姐姐我对它已经垂涎很久了。哈哈。”

曾小小把七瓶牛奶往颜以若桌上一放。颜以若虎牙一露,开心地说道:“姐姐我就笑纳了哦。”

“这应该是某个帅哥拜倒在我们小小的石榴裙下,喝了可是要以身相许的。”

“那我不要了。”颜以若被施灿月一吓唬,严肃地想了想,犹豫再三,把牛奶放回桌上,我还是不要了。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许有晴见状也不禁扑哧一笑,插嘴道:“追我们小小的肯定是高富帅。你还不愿意了。”

“不愿意。不愿意。人家喜欢的是小小又不是我。”颜以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说起来,化学老师说,我们生活中处处有化学这倒是真的,我们从大米里认识了石蜡,从火腿里认识了敌敌畏,从鸭蛋里认识了苏丹红,从鳝鱼里认识了避孕药,从火锅里认识了罂粟壳,从银耳里认识了硫磺,从木耳里认识了硫酸铜,从猪肉里认识瘦肉精,从奶制品里认识了三聚氰胺……

还好大家不是那种贪图小便宜的人,一瓶没喝。现在想想是多么怨毒的爱恋啊。

“我猜是六班那个送的……”

“我猜是二班的黄文佐……”

“我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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