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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破壳便经历了一生 | 对话刘耳朵

2017-04-13  本文已影响39人  InTO定制音乐

“像我这种较真的人学了心理学之后,可能没有办法跟人正常的聊天了。我必须去死抠一个语境,着意于语言学上的一个个概念,在把概念弄清以后,我们才能再开始聊。”

心理学专业毕业的民谣歌手刘耳朵,言谈充满条理与思辨。私底下沉默寡言的他,和我们聊起音乐来却滔滔不绝。我们一直从下午两点聊到了下午五点。

刘耳朵,生于南京,15岁得到自己的第一把吉他,16岁开始写歌并组建乐队,尝试创作不同风格的音乐,参加各种演出活动。2010年留学意大利学习心理学,期间师从米兰资深音乐教师Sebastiano Megale学习器乐演奏,加入米兰华人乐队自由门后,活跃于意大利华人演出活动。2014年回国,全身心投入音乐创作,并组建刘耳朵乐队。

目前,刘耳朵的作品风格以民谣为主。乐队中的和声、小打乐手杨洛也是一名职业画家,乐队所有专辑的封面与插图均来自杨洛创作的油画。

乐队作品:

《刘耳朵》音画专辑(2015年1月)

《谋杀民谣》EP(2015年9月)

《狗说》线上数字EP(2016年5月)

石头刘耳朵 - 刘耳朵

石头-刘耳朵

词:刘耳朵

曲:刘耳朵

如果我有眼睛

我只愿注视着你

如果我有声音

我要为你歌唱

如果我有心

我会永远爱你

可是我拥有的

只是坚硬的身体

我沿着山坡奔跑

我伴着雨水哭泣

你听不见我的呐喊

我拥有的只是沉默

我沿着山坡奔跑

我伴着雨水哭泣

你听不见我的呐喊

我拥有的只是沉默

我拥有的只是沉默

我拥有的只是沉默

我拥有的只是沉默

我拥有的只是沉默

只是沉默

只是沉默

如果我有眼睛

我只愿注视着你

如果我有声音

我要为你歌唱

如果我有心

我会永远爱你

可是我拥有的

只是坚硬的身体

我沿着山坡奔跑

我伴着雨水哭泣

你听不见我的呐喊

我拥有的只是沉默

我沿着山坡奔跑

我伴着雨水哭泣

你听不见我的呐喊

我拥有的只是沉默

我拥有的只是沉默

我拥有的只是沉默

我拥有的只是沉默

只是沉默

只是沉默

我拥有的只是沉默

只是沉默

InTO:目前你们的生活状态是什么样的?

刘耳朵:我做音乐,杨洛画画。

InTO: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做音乐的?

刘耳朵:很早。小学的时候,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明星——其实那时候我就有做音乐的冲动,只是不会写,也没有“音乐人”、“独立音乐人”的概念;初中的时候,更进一步的,想成为一个有个性的、不那么主流的明星;到了高中,开始听一些摇滚乐,开始拿起吉他自己写歌,梦想也越来越清晰。

InTO:还记得写的第一首歌吗?

刘耳朵:写第一首歌就是在高中的时候,为了音乐考试而做的一个作业。词曲都是我做的。歌大致表达的意思是“这个世界如此精彩”这样。还在班里弹唱表演。

InTO:高中毕业之后,你去意大利留学读心理学。当时的另外一个理想是做心理学家吗?

刘耳朵:除了音乐之外,当时我也很喜欢心理学,所以就出国读了心理学专业。

我当时的想法是,既做一个心理学家,又做一个音乐人。不过后来发现,成为一个心理学家可能需要更加漫长的过程。在学术中有所成就、开宗立派会比在艺术中自由创作、找到自己的风格要困难得多。

InTO:你在意大利读书的时候,加入了当地的一个华人乐队。能说说乐队的情况吗?你觉得国外的音乐氛围和国内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刘耳朵:当时加入了意大利当地的一只华人乐队。那个乐队是意大利历史最悠久的华人乐队,由改革开放以后过去的第一批留学生创立。最早是跑场子的一个乐队,在一辈辈人的传承中慢慢地融进了许多新的想法,开始做一些摇滚乐,一些原创的东西。当时我做乐队的吉他手。

从现实角度,我相信国外现在的音乐环境就是中国未来的音乐环境,殊途同归,我们一定会走到那样的氛围中去。在意大利,风格不决定主流与否。流行音乐有流行音乐的主流,重金属有重金属的主流。大众、小众的概念反而很淡,大家都是细分化的听众。中国会往这个方向发展,我不担心我做的音乐没有人听,只是等待它被人接受而已。

InTO:回国之后就组成了现在的乐队吗?现在你们乐队的成员构成是什么样的?

刘耳朵:回国的时候还没有乐队。2015年初,先是做了第一张专辑《刘耳朵》。第一张专辑之后,慢慢地有了现在的乐队。我是吉他手和主唱,杨洛负责和声、小打、口风琴、笛子,还有鼓手李文和贝斯手曹伟。

InTO:第二张专辑《谋杀民谣》中,歌曲的故事背景涉及到两场谋杀案件和一场自杀事件,很特别的立意与视角。能说一说这张专辑的由来吗?

刘耳朵:“谋杀民谣”这一名称本身是民谣音乐的一个小分支流派。做这张专辑最直接的原因,是当时在看的一本书,一本鲍勃迪伦的传记。书里提到了有谋杀民谣这种类型。我感觉国内没什么人做过这个东西,但是它又是在我们的生命中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对此我有很多感受,就想来做这样一张专辑。

InTO:在专辑中,有一首《自杀者之歌》。你选择用布鲁斯制作这首歌的原因是什么?

刘耳朵:这首歌是我发布的歌里第一首布鲁斯风格的歌。我很早就接触到布鲁斯,在意大利学吉他时候,也向老师学了很多布鲁斯的知识和技术,但在这首歌之前我一直没有做过布鲁斯。我觉得有必要去试一试。布鲁斯乍听之下是很欢快、很诙谐的曲调,但在背后又有很根源的悲伤、忧郁、压迫感。很像一些自杀者所带来的感觉。

当然,我是指那些认真思考过之后决定放弃生命的人,我认为他们身上有一定理性的、浪漫的成分。

InTO:既然说到这个话题,我想问一个更深入的问题:你是怎么看待“死亡的?

刘耳朵:基于我个人的信仰,我认为死亡是肉体的消逝,灵魂是永生的。这是我的一个观点。

具体到每一个事件上,也会不一样。《白衣天使》这首歌反映了一个很常见的事件——抑郁症导致的自杀。我认为这种情况下自杀,不会获得解脱,这种痛苦会跟随着她。我在最后写了一句歌词:“可是当太阳再次升起,你的悲伤真的能结束吗?”我在这里提出了一个问题,而我的回答是“不会。”

我认为,人在活着的时候应该让自己尽量的圆满。因为我们不知道死了之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去思考。

InTO:在这次发布的第三张专辑《狗说》中,你的音乐似乎偏于宁静。这次的创作灵感是什么?

刘耳朵:我一直会做一些纯音乐,有理由的、没有理由的,做了以后就放在那边。一年下来做了不少,就从里面挑了几个比较好的,发了出来。

《一座山》当时是在清凉山录的采样,然后制作的曲子;《另一座山》是凭空做的曲子。两首曲子放在一起听,就感觉是它们都像是山:第一座山是现实中的山,你可以去攀登、旅游;另一座山是精神上的、想象出来的山,安静的、没有人烟的山。

InTO:最近在做什么新的音乐吗?

刘耳朵:最近在做一系列诗歌的音乐,和十个诗人合作,把他们的诗歌谱成曲。诗人以南京为主,都是能够交流的人。

InTO:你觉得南京的音乐环境怎么样?

刘耳朵:我一直觉得南京是适合创作、但不适合做市场的一个城市。南京本土有很多优秀的乐队,像野外合作社、冷冻街等等这些。

南京不像北京上海有那么多干扰、那么多名利去争去抢;但是如果说到考虑市场的话,是还有待开发。有利有弊。

InTO:我看到你一直在更新的微信公众号【五脏】。其中有一篇连载小说《内层社会系列小说》很有意思。你理解中的“内层社会”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耳朵:这个在小说当中有很明确的介绍。这是一个虚构的东西,但是你从你的生活经验上可以去证明它的存在。一些无法理解的东西,你可以把它们人格化成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人,然后去想象他们是怎么运作的。

在公众号上,会更新一些我们自己创作的诗歌、绘画、音乐,或者一些其他艺术家的介绍,以艺术作品为主。之前还协办了一个Cult展览,吸引了不少关注者。

有些东西不适合用音乐去表达,所以会在其他艺术形式上慢慢摸索。可能到我七老八十的时候,各方面的作品都能有一些,而现在,只是音乐这个方面有一些作品,其他方面都还谈不上。

InTO:杨洛,你跟耳朵是怎么认识的?

杨洛:我毕业去杭州工作,后来辞职回到南京画画。画画的同时,我也很喜欢音乐,就想找找南京有没有一起做音乐的人。最初在虾米上听到他的歌,以一个粉丝的身份认识了他,并且给《刘耳朵》的专辑封面做了插图。后来就这么加入到乐队中去了。

InTO:目前你在南京有了一些知名度。对于未来的发展,你有什么样的预期?

刘耳朵:知名度不敢说。知名度之类的,不是我能够预期的,如果我能够去预期我的知名度能到达什么程度,那我就得去考虑迎合市场、迎合大众人群。但是我不想去考虑迎合。我更愿意把时间花在创作上,去预期我的作品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程度。我只能说,现在努力把作品做得更好,自然会有人听。

InTO:你是怎么去定义作品的好或者不好的?

刘耳朵:很简单:如果一年之后我去听还是很想听,两年之后我去听还是很想听,那就是好的作品。我现在再去听我以前的东西,很多我都不再想听。如果过了很久都还是很想听,证明着它代表了某些根本的、不会改变的东西。如果能一直创作出这样的作品,就是成功的。我现在去听第一张专辑里的歌,有一些是还想听的,那我会继续把它演下去。有一些没有之前那么喜欢,可能是心境不一样了。那些东西属于某一个时期、某一种心态下的创作。

InTO:你目前最满意的作品是哪一首?

刘耳朵:不可避免的,我对作品的满意程度,真的会受到歌迷影响。试听量最多的一首歌——《石头》这首歌,我自己也比较满意,杨洛也比较满意,听众也比较满意,算是我目前最满意的歌之一。《无尽的舞会》我自己很喜欢,但不是所有人都满意,也会有这样的情况。

InTO:在做民谣的时候,词和曲你会更注重于哪一块?

刘耳朵:情况不同,都有所侧重。如果我偏向于某一样的话,可能会更注重,比如说,第一张专辑里可能曲的比重会偏小一点,词上面更花功夫,曲上面会弱一点,那是因为我没有那么多设备和乐器去做这样的事情。这次做诗人的这张专辑,词上可能稍作修改,在曲上会更注重一些。

InTO:目前在编曲方面都是自己做的吗?

刘耳朵:词曲的编配目前都是自己在做。完成小样,然后再找一个编曲。录制的专业人员去进行再创作,这样的事我还没有触及到。但是后面我希望能在作品质量上越做越好,也会在这上面想办法。但毕竟找一个合适的音乐制作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InTO:作为一个民谣音乐的从业人员,你是怎么看待现在社会上普遍的民谣热的?

刘耳朵:民谣不是现在才火的,台湾民谣、大陆之前的校园民谣,一直都在流行。民谣音乐相对简单,投入比较低,做的人多是肯定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现在很多民谣只是以木吉他为伴奏的流行音乐。从风格上、形式上来说也是民谣,但这可能和我、和很多做民谣音乐人做的不是同样的东西。

民谣被更多的人喜欢,也是一个好事。大众从风格相似的审美,慢慢变成有个性的审美,这是一个过程。主流摇滚、主流民谣歌迷的增加都会为他们听得更加深入之后细分类型带来好处。

InTO:在至今大大小小的演出中,你印象最深的演出现场的哪一次?

刘耳朵:要看你说的是演出本身还是对于观众的印象。令我印象最深的观众是在上海。不得不说,上海观众的状态和其它城市不太一样,比较认真。他们会关注你的音乐,认真听、认真地鼓掌。从我自己演出情况的话,是在无锡。无锡那场演出宣传时日期了出错,导致来看演出的人非常少。不过场地的设备很好,在没什么观众的情况下,我们演得也很开心。一边演出,一边认真听自己演出哪些地方好、哪些地方的配合上有问题。

InTO:你的音乐创作灵感来自哪里?

刘耳朵:我做创作会在两样东西上下功夫,一个是感受,一个是思考。思考的更深入会更有灵感,感受更多的时候也会更有灵感。所以要不停地看书,不停地去经历。

InTO:经营乐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乐队的磨合上,有没有碰到过一些问题?

刘耳朵:乐手之间的磨合确实是一个问题。我的贝斯手因为工作原因,常年不在南京,他也经常跟我说:“你赶紧再找个贝斯。”我也很无奈。(笑)

我也一直在尝试招人。组乐队比找对象还难,你不只是找一个对象,而是要找三四个对象,得平衡好每个成员之间的关系,在音乐上又要合得来。另外,我们还没有一个固定的经纪人。虽然我很反感过度的宣传,但必要的被人知道的点,还是希望能够被人知道。

InTO:很多优秀的独立音乐人缺少宣传,我们也希望为更多优秀的本土乐队提供平台,让大家了解身边正在努力的音乐人。期待你接下来的音乐作品!

刘耳朵: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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