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使得宇宙趋向稳定吗

——评《智能简史》

最近读完了加拿大工程院院士于非的新著《智能简史——从大爆炸到元宇宙》，书中的主要观点是“智能的作用是推动宇宙趋向稳定”。从这个观点出发，万物都有智能，因为它们遵循的规律都具有这个作用。即使是人们认为“无智能”的物理对象，也遵循能够更加稳定的最小作用量原理等。对于更宏观的智能现象，也能够很好解释，例如生命加速熵增；大脑和外界交互信息使得内外平衡稳定；运输网、能源网、因特网等使得物质、能量、信息流动更充分，从而更加稳定。

虽然书中没有给出对于“稳定”的定义，但是根据第5章（生物学中的智能）的内容来看，如果按照趋向稳定的方向发展下去，宇宙最终达到的是热寂状态——物质、能量、信息都处于平衡状态。笔者是不认同热寂假说的，不仅仅是因为宇宙可能不是孤立系统，而且是因为这只是根据目前的知识得出的结论，未来很可能推翻。虽然目前的生命的确加速了宇宙的熵增，但是生命在未来或许能够找到逆转熵增的方法，现在加速熵增只是为了找到逆转方法而付出一些小代价。

笔者认为宇宙既不趋于稳定也不趋于不稳定。宇宙只是存在着，唯一的法则是守恒——宇宙中的存在物既不增加也不减少。如果要笔者为宇宙的稳定下一个定义的话，那么满足守恒的宇宙就是稳定的，也就是说宇宙时刻都处于稳定状态，内部的任何不违背守恒的变化都不会影响宇宙的稳定。这能够回答比“智能的作用是推动宇宙趋向稳定”更根本的问题“为什么宇宙一开始是不稳定的，然后趋于稳定？”。

笔者认为宇宙的方向是使得自身的特性得到充分体现，因为宇宙既然存在就要体现出来，否则不必存在（虽然我们有时会做了某事又抛弃它，但是在宇宙层面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宇宙的一个重要特性是体现自己的存在，使得自身的信息广泛传播而且不容易被破坏。因此，宇宙在自己内部反复复制自己，这也是宇宙中大量存在分形的原因，这样的“分布式存储”和“备份”，使得宇宙的鲁棒性极大地增强，即使部分区域出错或者被破坏也无伤大雅，也容易恢复。在细胞生物上也映射了宇宙这个特性——几乎每个细胞都保存了完整的遗传信息，足以重建该生物。宇宙的特性之一是“充分体现自身特性”——因此形成了无限循环，成为宇宙的核心原则。

笔者认为智能的作用是帮助宇宙（及宇宙中的事物）充分体现自身特性，又因为宇宙中的事物体现特性是通过和其它事物交互体现出来的，因此智能的作用是使得宇宙中事物更加充分地连接（这可能对应于书中的物质、能量、信息充分流动而趋于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