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样的流毒
大学在忙着赚钱聚财,没时间作样。
说说中学吧!
教育局的副局长到高中检查工作,写报道的就说成是视察了。镜头的对准里,局长、校长、主任的位置,一点都不能错的。那阵势俨然是京城的大员,二品的钦差。有人官样做派足足的,有人奴才嘴脸显显的。说是社交礼仪官场常识,可堆笑的眼睛和便便的大腹,让百姓看着很是不适应,几乎是晚清的老爷又复辟了。
普通的中学,辛苦的师生,这样的校园竟充斥着官场的法则。也许有些教师冷眼或不屑,可学校的领导已经弯腰向教育局的领导例行公事地背着发言稿,说是汇报工作了。
办公室有人一定把官样报告吃得极透,报道的格式口气几乎做是新闻联播的模板了,滴水不漏密不透风。我看了那美篇的记录,觉得这老师那年参加高考,政治一定最少是满分。
五十里外的山区小镇,撤班并校,教育萎缩,学生少了不少,教师可是一个都没少。全镇剩了五所小学,一所初中,和先前的比较,自然应该少些气势,多些务实,别让学生再流失。可人家偏不是,中心校一定得有的,中心校的头头叫校长。我在想,小学有校长,初中有校长,现在中心校的校长,究竟是来当谁的校长?难道还得派一个校长领导着,校长们才知道怎么当校长的吗?
这校长从县城来。我这些年对县城热爱不起来,理解县城以下无文化的意思了。但官场的余孽,为形式而形式的形式,总是做得很到位的。一个中心校,只管五六所学校,实在没必要设置了,应该裁撤了才好。可人家既然来咱这小镇当官了,那就得官模官样,官气十足,官威赫赫才是。中考其实不是十分大的事,可人家整个初中参与,搭台表演,誓师冲锋。他们不但框住了学生,也绑架了家长,泪飞如雨,抱头痛哭。不就一场考试吗,何必给孩子们那么大压力?让学生觉得考不好辜负了老师,对不起家长,自己就是大罪人了。但校长们老师们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是壮行,是加油鼓劲快马加鞭,是恩人般的关怀和爱抚了。最后,中心校校长,初中校长,老师,学生,都拿起笔在红布上签字,如明星自封的献爱心的义演,广告味和作秀样已经和电视台接轨了。
学校,就是这样的样子和嘴脸。官气太盛的学校,能办成什么样子,还用说吗?
想起海瑞任教习的情景,想起蔡元培在北大的时候。
校长把自己当成官了,在老师们面前牛牛的;他知道自己出去就什么也不是,到上峰面前自然低低的。官气流毒深远的教育界,怎么能有有风骨的博士和教授呢?
还用说高三的百日誓师吗?打鸡血的学生,管机器的老师……
当然还有人说自己为了一个活动的极大付出。我想说你是在空耗做无用功,甚至不如不做,几乎是助纣为虐,你可能会说我的残酷。但没法,人们对那些如蚂蚁一样的小官的大作派,实在是太讨厌,或者是恶心了。
最不该让权力发威的地方,权力在发挥着几乎最大的威势。都弯着腰,都站不直,在学生眼里,老师现在是怎样的形象呢?
莫问,莫叹,残存的篝火别熄灭,最好让老爷走出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