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秋
今天气温打了个转,还没备好衣服,就没征兆的入秋了。
从宿舍走过来,看着秋风把路两边的红旗吹得呼呼转,两排树也都吹弯了腰,叶子更是掉了一地,旁边扫地的阿姨即使奋力地扫也赶不上叶子吹落的速度。
看着这天气居然让我想起一个同学,即使我们已经十多年未曾谋面了。
那时候,我刚刚上学前班,班里开学好久有两姐弟才匆匆来报名,当了插班生。
那天开学,老师在上面介绍姐弟俩的名字,巧的是姐姐的名字和家中亲戚同名,这个把我愣了一跳。
怎么可以和我亲戚重名呢!我得想个办法让两个名字之间做出区别才是。于是下课我就去跟她理论,这重名可非常不好。
无奈的是那同学的嘴就像被封了胶带一样,硬是不回一句话,任凭我狂风暴雨地说一通,她最多也只是点了点头。
后来我实在拿她没辙了,就自己想了办法,别人都叫她大名的时候,我偏偏把名字颠倒过来叫,当时还为自己想的这个办法暗暗叫好,这样一来,可不就区分了嘛。
两姐弟是插班生,来到班里一个月里都没说什么话,弟弟老师提问还回答,姐姐每当提问的时候,别说回答了,就连头都不抬一下,课间更是和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02
一次课间,老师下课之后没有走,而是走到她旁边说:“你不要一直不说话,这样是会交不到朋友哦。”
她还是不回答。
“你要是不说话,喉咙就像铁生锈一样,再也发不出声音了。”老师在一旁又说到。
“我在家有说的。”那女生发出了低低的声音。
还没有等大家反映过来,我拉大了嗓门喊道:“她说话了,她不是哑巴。”
老师赶紧挥手,示意我停下,吓得我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但那次老师的开导也没什么用,她还是不说话。我好奇地问熟悉的同学:“她在家是不是也这样呢,跟个闷葫芦一样,太没意思了。”
“她在家可不这样,跟个小麻雀一样,整天叽叽喳喳的,还爱唱歌,唱侗戏呢!”那同学回答到。
03
后来安排座位的时候,我被排到了她旁边,当时自己十分不情愿,排座位的当天还用粉笔在地上划着三八线,用带着恐吓的语气说到要是越过这个红线,我可是要生气的。
那女生也只是略略的点点头,不做别的回应。
一天上课的时候,我的书突然掉了下去,正准备捡起来时,那女生已经抢先一步拿起来了,我愣着没有接住,她一把塞到我手里,又继续听课了。
那节课讲什么,我完全没听,脑袋里就想着怎么她会帮我捡书,平日里我可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给她看的,刚刚帮了我是不是有什么预谋。
课间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她,人家只是淡淡地回答了句:我们是同学。
是啊,我们是同学,可是我还是每次都在找人家麻烦,就连人家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叫过,现在搞得一些同学也跟着我的叫法来叫她,顿时觉得羞愧难当,但是又碍于面子,硬是拉不下脸面来为自己以前的错事道歉。
后来也就再也没有机会道歉了。
04
当时她转学过来的时候,年纪都比我们大一些,个头也高,不到五年级就有了初潮,那时候大家都还是小女生,这方面教育又欠缺,看着满是污秽的凳子大家都惊恐起来,以为她害了什么不得了的传染病。
每个同学都有种莫名的恐慌感,离她远远的。可能当时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自己真的是生了什么厉害的病,后面有没有老师过来我不记得了。
可她当时惊慌又无助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
后来她就收拾书包回家去了,从那开始上学也是断断续续,我也很少见到她了。
再后来听别人说她早就不上学,嫁到广东去了。
现在回忆起来,总觉得童年时是不是也在无意中给人制造了麻烦,甚至是不经意间就影响了他人的命运,或许你会说小孩子还没有这种能耐,但谁有说得准呢,虽然童言无忌,但是有时那些最稚嫩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往往更伤人。
再说了,上小学的我们可不是小孩子了。
人和人的社会里本来就是互相交织的关系,你我互为影响,愿你我都能善待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
忘了说,她的名字叫秋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