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风波

如果在一个环境，谁都不能相信，那该怎么办？

“被校长抓着在楼梯这边批判，一堆学生路过，还有几个四班的来和我打招呼，本来他们不走大楼梯，还拐回来听校长说我。”早上七点多，我看到数学老师的信息，心下纳闷，又看了下去。

“校长说我不遵守规章制度，因为饭堂里邱师傅说了我：“庄老师，规定就是十点钟停水，十一点就要睡觉，没有说为了你能晚点。”

“绝了！”同一环境下，我大概知道发生什么时，回到办公室就去找数学老师。这时杨老师走进来，上次她希望我们以默认的方式为她背“不关灯”的黑锅，从那以后我们这些新老师就提防起老教师，于是，我们挪到了天台去讲。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家访到十点回来，数学老师担心热水会没有（10:30关热水闸），就跟负责这事的门卫邱师傅说：“能不能晚一点，11点再关？”邱师傅人在保安亭，像是应答又没有。不料，第二天他特地走到饭堂，在校长和一两个老师在的场合声明：“庄老师，规定就是十点半停水，十一点就要睡觉，没有说为了你能晚一点。”

“邱师傅平时都不在饭堂吃，今天偏偏转到那里，还在校长在的时候提起这事，我严重怀疑邱师傅故意在饭堂这样说。不然碰见我，不能私底下说吗？这些老师怎么这么爱在饭堂说事！”数学老师心有忿忿。

我深有同感，今早杨老师还特地饭堂截住我：“你昨晚是不是很晚洗澡？你们宿舍是不是有人没水洗？活该！谁叫你们这么晚？”我说：“没有啊，我六点多就洗了，宿舍的人也都洗完了。”现在看来，她原来也在追究这事，同事之间，她竟然用了“活该”二字，其心之狠，可见一斑。早知道我就绿茶点，把火引到她身上：“杨老师，我们都洗了，可是您用‘活该’二字，是不是有点过分？你们老教师居然这样说我们新教师，哎！”可惜空有提防之心，却无伤人之意，我一直觉得：你们老教师用种种腌臜手段，我若以牙还牙，本身的品质也就没有了，犯不着为你赔上我的品格。可心里到底很气啊！

邱师傅这事的性质，和老教师欺压我们有何区别？我们问他能不能11点关水，他不置可否。事实上，数学老师10点多就去洗澡了，10点半以后洗的另有其人，但凡不跟邱师傅说这一句，事情都落不到她身上。而邱师傅，不答应就不答应，为何非得大庭广众下“义正言辞”？一句表示为难的话，让校长盯上了数学老师。校长说：“在饭堂听到邱师傅这样说，就肯定是你不遵守规矩，不说还不知道你这样搞。学校有学校的制度，十一点就要熄灯，你自己不休息还打扰别人休息！”

数学老师特别难受：“校长也可以换个地点，偏偏在大楼梯口，学生来往都可以看见，将老师的威严扫得一地无存。还有，昨晚10点多洗澡的不是我，我不过提了一句，本就不该提的，结果责任都落到我身上。”

我叹气：“学校真的是......还有，12点就停水，上个厕所都冲不了，真的是把我们的生存挤压到极点。”

“我以后再也不能相信学校的人了。”她感慨。

是啊，上上下下，连个门卫都“披着正义的面孔维护规章制度”，还特地光天白日下抖露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还真是“大义凛然”。且上行下效，沆瀣一气，果真处处防守，密不透风。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夹缝也难以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