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乐,阿礼尔先生
今天我满26岁,想想也挺惊讶的,还没等你准好准备就到了这个年纪。
不过回望自己活过的这26个年头,并不存在什么事是做好准备再去行动的,就像刚开始要念书的时候,父母只是觉得你到了读书的年纪,并没有询问你是否准备好就把你丢进学校,离开家人的庇护,步入一个接受陌生人的校园环境。包括来深圳工作,接着在去上海工作都是没有提前做好准备的事。
也许是在18岁以前,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来准备自己该面临的人生阶段,更多都是家长帮你决定,那时候如果际遇不如意,可能会怪罪原生家庭,怪罪父母为什么没有送你到一所更好的学校,遇到更优秀的同学,视野更宽阔的老师,因为你会天真的认为,这些条件是你未来有更好人生的基础。
但是到这个年纪,你不再这么认为,不再抱怨,你已经明白这对自身的成长没有任何帮助。
记得前年生日,朋友给我预订一个生日蛋糕,那时上海的天气很冷,加班回家距离12点结束不到半个小时,有些匆忙,自己点起蜡烛,自己吹灭,没有什么许愿的仪式,手机随机播放完一首音乐,给朋友拍了照片,自己吃了蛋糕,对于很多人来说,这简直是冷清到不能再冷清的生日。
即使是这样,在那样寒冷的天气里,我并不觉得这份冷清有什么不堪,反而觉得自己是幸运,至少还有蛋糕吃。
在过往的生活中,我是一个不要生日仪式的人,源自于自己不喜欢热闹的场合,自己肯定不会去制造一个热闹的场合。收到好友的祝福我会去致谢,买些自己一直想拥有的物品送给自己,不过从送今年开始不会了,决定在接下来的每年生日,写一篇文章记录自己并庆祝自己生日快乐,而不是随便在手机备忘录里写几句话,鼓励自己,未来一切会好起来的。
我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好,不知道这个决定十年之后会不会还在,就像十年之前我坐在教室里头里头发呆,也依然不知道我十年之后会在哪里生活一样。
26岁这个年纪,对我来说很糟糕。我终于抵达了儿时一直幻想的年纪,开始进入成年人世界的初级阶段,这个阶段是建立我活到六十岁的前提之下。
这才刚踏入成年人生活的世界丛林,生活和我年少时候的想象完全不同。生活并不是按照你既定的规则进行着,很多事情你长大之后你还是依然无法随心所欲,年纪上的增长,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一些,但内心依然还是无法笃定的坚信未来的生活是美好的。只不过一次次的生活历练,笃定自己能照亮世界一点,让自己看清多往前走的几步路,同时又明白,未来的路这么遥远,自己在生活面前又显得这么无知,就像考试时答不出的题一样,并不会随间流逝就会结束,就会得到答案。
从25岁到26岁,我觉得时间过得越来越快,似乎印证了我当时的疑问,是不是人从25岁开始,就会觉得时间过得越来越快?
如果对比到20岁出头的日子,这种感觉肯定是真实的,那时候有大把的时间无聊、发呆,在想尽快结束这漫长而无聊的求学时光,根本不会思考自己独立生活之后的面临的问题,不会去想三十岁即将到来还是一事无成的焦虑。
这个年纪的好处就是,你可以随时张开双臂迎接这个世界,然后这个世界无情地拍打你的脸。但这都没什么,就像一些稍微年长的前辈告诉我一样,他们在这个年纪的时候,生活就是如同手机游戏,输了重新再来一局就行,除了青春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失去的,同样也不会获得什么,等你跨过三十岁那道坎之后,才明白重来的机会越来越少。
因此,我似乎也明白,被打脸之后,才开始尝试到成长带来的一点点甜头,会明白和接受这个世界残酷的一面,同样也会张开双臂去拥抱这个世界。也越来越清晰自己的优缺点,知道哪些值得去弥补,知道哪些就算努力弥补了,也是徒劳无功的事。
这并不是放弃,只是低头妥协证明此时自己的无能或是时候未到,也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此时的欲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大,欲望又如同被惊醒的困兽,在你内心东撞一下西撞一下,打破安分,乱了阵脚,我惧怕困兽给我造成混乱,同时又无法喂饱它,我会去想办法把它引到别处去,正视它,控制它。然而这样的事,我才刚刚开始学会如何去做。
这个年纪,对于人际关系,说起圆滑和油腻,与你沾边的可能不多,面对人际关系的时候,你依然是慌乱的,像在寒冷的冬天,在路边买个滚烫的地瓜,你需要两边手丢好几来回,等到温度刚刚适合,你才能捧在手心去享受它。
那曾经认为应该这样那样的事,那些计划中的事,那些你认为应该准守的规则等等,一件一件慢慢地在生活中被击碎,那一刻,会觉得惊讶、困惑,怎么可以是这样,应该是那样才对啊!
我才开始意识到这一点,之所以开始认为这样那样,这些经验或是道理只不过从别人那里借来的而已,没有哪些是自己真正得到的东西。参考那些经验和道理,只不过是为了面临生活的艰难时刻,假装淡定,假装我能行,给出的一个参考方向罢了。
其实那些别人踩过的坑,你依然踩到,参考和借鉴还是避免不了,该来的总是会在暗处等着你,想要在下一个阶段站稳,这个阶段就得开始偿还,不清楚的话,想想你再几年前做的决定对现在有没有影响。
我在26岁的时候,决定今后每一年生日给自己写一篇文章,希望更自我一点,也许对未来和命运没有什么影响,五年没什么,十年也没什么,但时间线足够长,看到一个男孩,26岁开始以这样的形式记录自己时,这对他来说是一部被记录的成长史。
雨果在《笑面人》里说:命运是一个乔装打扮的人物,没有比这张脸更会骗人的了。
祝你生日快乐,阿礼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