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亂語》

你必须拥有很大的福德,
才能遇到那个把你唤醒的人。
事实上,
即便你遇到那个把你唤醒的人,
你是否愿意醒也是个问题。
有很多人觉得睡觉更舒服。
有些人找老师并非为了觉醒,
而是为了睡的更舒服。
即便你遇到有伟大证悟的老师,
他也不可能魔法棒一挥你就证悟了。
因此你需要更大的福德,
你才能按他说的做。
你需要极大的福德,
才会在你的自我被挫伤的时候不会跑开。
——宗萨仁波切
禪宗之不立文字,大智慧。老子說:「道可道,非常道」。真正的道是不可說的,大道無形。凡是能用文字解釋的道,至少不是「大道」。我似乎明白聖人為何述而不作,老子為何不想留任何片言只語在人間。文字的消極面在於有概念,有局限。最高的法亦是。據說《西遊記》師徒四人抵達西天,佛祖命人取經給四人,當時給的就是無字經,其實就是最高的法,後來發現沒有文字,於是又回去找佛祖要真經,可惜不識貨,所以佛祖給了立了文字的經。大根器的人也是,即使不識字,也能悟道,如六祖,聽聞《金剛經》當下頓悟。這樣的人極少。孔門中也就顏回一人。一個學生如果對物質層面關注的過多,老師是無法用道的層面來指點的,因為不在一個層次上。所以只好用物的層次指點物的學生,所謂因材施教。高明的老師遇見高明的學生都是高明的指點,比如《壇經》裡的六祖遇五祖,有棒喝,但更多的是以心傳心以心問心。一個眼神,一個暗示師徒之間就通了。我始終是笨拙的那個,悟道的事不可言說。數數日子,我在經典裡也浸潤四年多了,至少在孔門還是不得其門而入,你看我一本經書反反復復都讀了兩年,基本純讀經,即素讀。別人讀幾個月就把它背了,我則不然,即使會背了,但好像沒讀過一樣,別人愈讀愈熟,我則愈讀愈陌生,愈背好像愈忘記了,概念上的一點記憶都沒了。若說做學問,我不是個料啊,我讀書願意不求甚解。書讀百遍,其義自見,我是這樣堅持。我讀書純粹是為了玩,豐富自己內心的世界。因為人的經歷體驗始終是有限的,有限到面對事物的本質有時都是主觀的,片面的。而書則不然,尤其是經典,它會給你看到一個整全的,客觀的,立體的世界。所以它是多元的,豐富的,甚至是有趣幽默智慧的。為學是日增的,我便可安慰自己,為道日減,嗯,我假裝我在為道。因為文字概念上的不入我心。我最欣賞的是莊子,但是他的文章讀的最少,但最入我心。有時也會羨慕莊子,雖然有個拌嘴的朋友或敵人,但至少在道的層次,心靈的層次上有個可以對話的人啊,人在現實中真的很難遇到心靈上的知己,哪怕是敵人,對手也好。因為芸芸眾生,只迷不悟,我是眾生啊。
以前我理想的生活就是現在這樣的生活,算是福德了。但是現在的我,理想的生活是什麼,靈魂可能有話要說,清福可以享,但是不要太安逸。有人問禪師,你悟道前做什麼?禪師說,吃飯的時候想著睡覺,睡覺的時候想著吃飯的事。那悟道了之後呢?嗯,吃飯就想著吃飯的事,睡覺就做睡覺的事。天,悟道就這麼簡單。簡單嗎?《心經》裡講所謂眾生就是顛倒夢想,如果眾生不顛倒,豈不是就悟道了嗎?也是。
人最難的就是心靈覺醒。永远觉醒清明于当下,触目随缘,快乐无忧。嗯,此生就做這樣的人,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