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丈夫
致所有催婚的父母:
世上没有该结婚的年龄,只有该结婚的感情
业余配图 刘凌出了公交站,深秋的晚风吹得她一哆嗦。刚走两步,就听后面有人叫她:“刘凌,刘凌”。她回头,看见自己丈夫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追上来。
“你怎么来了?”刘凌很奇怪,抬腕看了看表,这会儿是7点30,身为夜班大夫的他马上该和白班交接班了啊。
丈夫不说话,就跟在她后面默默地推着车。
刘凌也不在意,一边走一边自顾自叨叨:“这天可真是冷了啊,我真是笨,出门忘了拿外套。这一周夜班看来不会暖和了。哎,你怎么这会出来了?锻炼么?”
丈夫闷闷地“嗯”了一声,不说话。
两人走到了三环立交桥上,腐臭味扑面而来。刘凌厌恶地掩住鼻子,目光落在桥下。
那是一座废弃的养殖场,地势低洼,桥上行人一眼能看到里面全貌:倒塌一半的砖房挂满淤泥,两个大池塘上飘满浮萍,绿得让人恶心。一只老鱼鹰站在半截树桩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水面涌起的气泡
气泡?
水面在冒泡,一串串气泡越来越密集。突然,一个庞然大物破水而出,冲着高高的立交桥飞来,啪嗒一声巨响扑在了桥面上。
行人尖叫着乱窜,刘凌吓得脑子空白了1秒钟,呆呆站在原地瞪着那个玩意。
只见这团两人大小的怪物挂满了浮萍水草,它匍匐在地上,以诡异的角度扭成一个半圆形,恶臭扑面而来,硕大无比的头部缓缓向刘凌转过来——这是一头鳄鱼?
刘凌尖叫着后退,她一边把手包向怪物砸去,一边大叫丈夫的名字喊他快跑。
丈夫没有回答
她一跤跌在地上,四肢并用地往后退去。没几步,后背级撞上了一个东西。
回头,看见一双穿着灰色呢料西裤的腿,自行车在一边。刘凌小松口气:是丈夫。一声枪响,之后是密集的枪声,怪鳄鱼被赶来的警察围堵得不停后退。刘凌这才有点回神。
丈夫还是站着,不动也不说话。刘凌有点不满意:“你拉我起来啊!”
没动静。
她抬头,有滴水落在脸上。视线往上,灰裤子、条纹上衣,然后。。没有头。
没有头的丈夫站在那里推着自行车,脖子的撕裂口处鲜血不停往外涌,条纹T的胸前和肩膀上渐渐通红,刘凌脸上也溅上了猩红。
“啊!!!!”她一声大吼!!
刘凌醒了,睁开眼,自己躺在客厅沙发上。电视机的光还在闪烁着,窗外已是深夜。
是梦啊。自己丈夫两年前就死于意外。她这是又做梦了。松口气,刘凌打算起身去洗把脸。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刘凌,刘凌”
就在她肩头旁边,坐着一个男人。而他说起话居然是过世丈夫的声音!
刘凌想扭头,可是动不了。
动不了,眼睛也闭不上。她只能用眼角余光瞄到身旁做了一个男人,浓密的头发、条纹T。可是脸部一片空白。
声音变得很温柔:“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刘凌心中的恐惧已经弥漫到了毛孔,每根汗毛都在发抖。她稳了稳神,告诉自己:“我这是在做噩梦,是梦,这是鬼压床。”然后她拼全力吼出一嗓子:“ 南无 喝啰怛那 哆啰夜耶”
大悲咒,有位居士告诉过她,这是伏魔第一大咒。刘凌就放在耳机里当音乐听,时间长了也记住了一大半。
果然,咒语一出口,无脸男慌了,他愤怒地掐住刘凌的脖子:“你!你居然这么讨厌我!!”
刘凌喘不过气,脸色渐渐发紫,那双大手青筋暴起还协裹着黑烟。她坚持着从舌根下牙缝里一字一句往外迸咒语。
那双手渐渐无力,刘凌心中还是怕:“我可就会前半段啊,后面完全不会啊,治不住他可怎么办。”
好在没等她念到一半,手就彻底松开了,刘凌能感觉到男人叹了口气:“算了。”
手机响了,刘凌猛地睁开眼睛,大汗淋漓。她头晕目眩地爬起来,确定这次是真的醒了。
缓了一会儿,她响起刚才手机响了,就拿起来划开屏幕。只见上面一条微信:
“睡这么久啊?你看你辫子都睡松了。”
一周后,刘凌的父母抹着眼泪的去精神病院探望女儿。
他们的女儿聪明勤奋,在医院工作也稳定,但是快三十了还没男朋友。老两口心急,天天催她相亲结婚。整个小区连保安都知道刘凌是高龄剩女,老两口甚至跑去医院拜托女儿同事和领导关心多给她介绍男朋友。
重压之下,刘凌崩溃了。
被送进精神科的时候,她语无伦次地说自己有个死去的丈夫,爱穿条纹T,天天缠着自己。
实际上,她连男朋友都没有
更没结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