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 || 子革对灵王（六）

昨天我们讲到，楚灵王虽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但他非常尊重贤者，他把子革视为为贤者，所以子革的到来令灵王非常开心。

他想通过与子革的对话来给自己一次炫耀的机会，毕竟，能够得到贤者的尊崇和肯定，他的虚荣心会得到很大的满足。

灵王一共问了子革三个问题，子革出人意料的都顺着灵王的意思，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其实，文中你问我答的三次对话，说出了楚灵王的三个愿望：一是追述先王当年侍奉周康王，却没有得到赏赐。如今想索要宝鼎以平息旧日的怨气，为先祖讨回公道。

从这一点上体现出灵王的狂妄自大，且没有自知之明，然而子革却站在对方的立场上，顺着灵王的意思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灵王见得到了贤者的肯定，愈加地兴奋，于是接着说出了他的第二个愿望：灵王说当年先祖曾居住在郑国故土，如今想要讨回这片土地。

昨天我们说了，这件事已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这些陈年烂谷子的往事，现如今灵王却要把它搬到桌面上来说道说道，简直是可笑至极。从一点上进一步体现出灵王的贪婪无知。

另外，郑国是子革的母国，他曾经是郑国的王室公子，灵王的这个问题确实考验子革的态度。

然而，这次子革的回答又一次地颠覆了我们的想象。

对曰：“与君王哉！周不爱鼎，郑敢爱田？”

子革回答说：“会给君王的！周朝都不敢怜惜宝鼎，郑国还敢怜惜土地？”

这次，子革又一次“识大体”地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天子连鼎都能给咱，小小的郑国怎么敢吝惜田地？

我们来看看子革的逻辑，天子不爱鼎，郑人岂爱田。首先，这个天子不爱鼎是楚国人自己臆想出来的，而以此推导出来的郑人不爱田就是空中楼阁了。

但此时的楚灵王早已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了，他完全没有听出来子革的弦外之音。

灵王见子革一路给自己开绿灯，能再次得到贤者的认可，他心中的欲望更加膨胀，于是乎，展开想象的翅膀，说出了他的第三个愿望：

王曰：“昔诸侯远我而畏晋，今我大城陈、蔡、不羹，赋皆千乘，子与有劳焉。诸侯其畏我乎？”

楚灵王说：“先前诸侯疏远我国而追随晋国，如今我们大规模修筑陈国蔡国、不羹的城墙，这些地方的战车多达一千辆，这其中您是有功劳的，诸侯会害怕我们吗？”

在这段中，灵王提到先前诸侯都疏远他而亲近晋国，如今他实力雄厚，又是中原霸主，认为自己是有这个资本的。他想要各诸侯都臣服于他，以报当年受欺凌之仇。

陈蔡两国都是他亲手灭掉的，为了更好地插手和管理中原事务，他在北部边境筑起了陈、蔡、东不羹、西不羹四个大型军事据点，虎视中原。

如今大业已成，天下谁敢不从，谁不畏惧？

楚灵王的第三个愿望终于把这场对话推向了高潮。原来前面的两个愿望都是为自己称霸的野心做铺垫的，最后这个愿望才是他真真切切想实现和得到的。

从一点上，我们能更加明显地感受到楚灵王的蛮横霸气，自大和狂傲。

那么，这次子革还会一如既往地顺着灵王的意思，继续地“溜须拍马”吗？

我们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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