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恩仇录 587.手到擒来
火光的影子里，席地对坐的两个人身材高大。
他们虽然身着普通衣装，但看上去俨乎其然。
郑义在空中看到这两人，不由心头顿喜：
“这两人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大半夜的跑出来，在神火营对座，必有话说。我且聆听他们言语。”
不料，两人默坐良久，方有一人始开口说话，而且声音很低：
“唉--李兄，真不知荡魔神侠还在不在郑嘉峪？”
“唉--程兄，是啊！自从他来咱这地方魔影一现，已经是第十一日了。我们按兵不动，他也偃旗息鼓。他这是想要干什么啊？”
“他还能想干什么？无非是要查我们两个行踪吧。”
“这样说，他就有点奇怪了。他要捉我们，为什么一直静悄悄的连我们的一个人也不惊动？难道他想把我们两个秘密地干掉？”
“呵，如果他真这样想，倒是我们两个人的福气了。”
“程兄，此言何讲？”
“李兄，我们地下通道密如蛛网，我们匿而不出，他又不向人问，他猴年马月也难找到我们。”
“程兄，这样说，我们就更要小心了。万一他盯上给我们送饭食的就麻烦了。”
“李兄，说得对。看来我们有必要储粮储食了，一次就憋个十天半月方好。”
“是啊。为万全之见，我们最好取食自储，连自家人也保密了。”
“唉--本以为教主老爷天下无敌，能一统江湖，称尊天下，万万没想到让荡魔神侠打得落花流水。我们也有耗子一样避敌不及的今日。”
“世事无常，时不予我矣！”
“李兄，荡魔神侠神出鬼没的，我们多在外头一时，就多一份危险。我们透透气便回罢。”
“程兄所言极是，我们回吧。”
两人说着话时，就站起身来，但并没有立即走向别处，而是警惕地打量过了四周片刻，在似有意无意地抬头向头顶上看了一眼后，方向偏西北方向挪步。
郑义在无形刀李说、妙口郎君程珠呈四十五度角的斜上空盯紧两人的一举一动。
程、李弯弯绕绕走过几个蒙古包一样的东西，来到喷火巨柱的附近一个包后的背影里停下。
李、程二人停下脚步，又迅速观望一下四周后，只见程珠右脚一动，地面上就露出一个洞口来。
紧接着程珠在洞口身影一晃就消失了。
郑义把地面上的情形看得真真切切，就在无形刀李说扫视过四周也要跳入洞口之时，他便如老鹰扑鼠一般从天而降。
无形刀李说感觉到劲风及顶时，想有所反应却为时已晚，周身大穴瞬间被制，随即又被人捉住丢小鸡一般丢到地上去。
郑义一招制服无形刀李说，一把他丢到洞口一边，就跳进洞口。
洞内灯火明亮。
妙口郎君程珠先入洞中前行三五步，刚转过身来欲要等李说进来，忽见外面跳下一人与自己面对，却不是李说，立时慌神几乎惊呆。
同时，他脑海中也闪现出一人：
“荡魔神侠！”
郑义与程珠面对面，见程被他惊住，就一副不屑的语气说道：
“不认识吧？惊喜不。”
妙口郎君终究是出类拔萃的老江湖，他稍惊之后就回过神来，沉声问道：
“你是荡魔神侠？”
“哈哈哈，看来我挺深入人心嘛！见过面的未见过面的都能叫出我的号。”
“不是你深入人心，是你总让人不可思议。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哼哼！你是说我应该不如你吧？你们想到地方我想不到。”
郑义这一句话让程珠垂下了脑袋，他知道他们完全失败了。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把李兄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了，与其说妙口郎君程珠关心无形刀李说，不如说是关心他自己。
因为他深知，无形刀有什么样的结果，他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果然，郑义对他嗤之以鼻：
“哼！你还挺关心同伙呢！兔死狐悲吧？想知道你李兄的结果，出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程珠这时已是心如死灰，再无话可说只能等待命运最后的判决。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面对荡魔神侠，他即使再多的阴谋诡计或反抗也是徒劳无益的。
荡魔神侠是神，他是人。
两者维度差别实在太大。
妙口郎君程珠从来都认为，所有做于事无益的人都是傻子，都是聪明者的笑料。
郑义见程珠与他默然以对，就再言道：
“你是放手一搏还是束手就擒？”
程珠哀叹一声：
“我命由天由人不由己，穷途之卒，悉听尊便。”
“算你知晓好歹。详实报出名号来，或饶你一条生路。”
“在下程珠，江湖号称妙口郎君。日月五毒教四大执使之一。”
“杀过多少人？”
“记不清了。”
“杀过什么人？”
“杀过该死之人，也杀过不该杀之人。在下自知杀孽太重，今愿领罪。不敢妄求其他，唯求死后入土。”
“哼，你怎么有脸有如此要求？”
程珠语气忽扬：
“凡亡吾手之人，吾皆使其身入土。”
“你这样做，是说明你还有仁慈吗？”
“吾做此，不为别的，只认为人高于虫鳞禽兽，任曝尸露野不合人道。是人，当就应人道以待之。”
“哼！看你说的冠冕堂皇，却入日月五毒教做不仁不义事。口是心非之徒，可恨。”
“我命由天由人不由己。”
“你总在为自己的罪孽找借口。好，现在我让你由己一回，看你做怎样选择？”
程珠一愣，抬眼看向郑义。
郑义遂对程珠说道：
“你跳出洞口去吧。跳出洞口之后，你有什么样的结果，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程珠听郑义这么一说，欲言又止。
郑义也不与他再费口舌，迈步向洞里走到程珠背后三步转身站定。
聪明过人如程珠，深知这是荡魔神侠郑义在给他选择人生的机会。
他感激地向郑义点点头，走到洞口正下，将身一纵飞上地面。
郑义待程珠飞身出了地道，就不慌不忙地走向洞口。来到洞口正下方，他向上高举起一只手，叫道：
“上面的人，帮帮忙，拉我一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