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甜味

       午饭后，我翻看床头的相册，瞥见一张十多年前的照片：妻子抱着约摸四、五岁的儿子，坐在半山腰铁管焊制的椅子上，身后树木葱茏，斜阳辉暖，儿子手里拿着已啃吃一半的苹果，睁圆着稚气、好奇的眼睛，妻子则甜蜜地微笑着。我有点揶揄地自言自语：“他喜欢吃苹果，把儿子也搞得经常手里拿个苹果在啃”，然后哈哈大笑。

        我小时候也喜欢吃水果，就连青涩的野果子，地里半生的西红柿也不放过，遇到熟透的水果很快会一扫而光。上班后，单位经常发水果，苹果发一大袋子，西瓜有时候发一堆，吃不完，就邀哥们们来吃，终于有一天吃伤了，后来就不大喜欢吃水果了。有时候，家里的桌子上放着大盘的时令水果，却只有妻子吃，儿子在外边读书，接着去北京工作，所以家里的水果消耗很慢。

       我发现妻子买水果，一般不买特别高档的，很多是甜脆的小苹果，系本地出产，价廉物美。我好奇地问妻子其中缘故，她回答：“小时候，家里特别穷，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公家发的一只钢管床。那时候，全家很难吃到水果，逢年过节，大人会买一两个苹果，就和现在我买的苹果差不多，妈妈会用刀把苹果切成几小瓣，然后分给全家每个人品尝，感觉甜美无比！”

        “哦，我明白了！”原来妻子总喜欢一个人慢慢咀嚼苹果，就连看电视、聊天的时候也喜欢那样，而且总让儿子和我吃苹果，原来是有一个深深的心结在里边。她要尽情地品味这种生活的甜美味道，因为现在条件已经今非昔比，大大改善了。

       妻子开心地说：“现在可以尽饱地吃各种水果，只要胃口好就可以！”前不久，我去村里的丈母娘家，他们已经搬进新盖的房子，太阳能热水器、大彩电、高档冰箱、暖气等时令家居样样俱全，院子里种着五颜六色的花和蔬菜，觉得比城镇的条件不相上下，桌子上玲琅满目摆放着香蕉、苹果、葡萄等水果，往日的拮据生活一去不复返了，可喜可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