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窑沟的映山红(转载)
在豫西,有两处杜鹃极负盛名:一处是老鸦岔;一处是河南省三门峡市卢氏县瓦窑沟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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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鸦岔山高,海拔2400多米,为河南最高峰。山高,高处不胜寒。我去看过老鸦岔的杜鹃,多为紫色,红色的很少。即便有几株,也红得凝重,仿佛真有子规把血吐在花瓣上似的,悲壮中透着冷艳。
瓦窑沟的杜鹃,与老鸦岔有着很大的不同。首先,瓦窑沟的杜鹃种类繁多,尽管我说不上它的名字,颜色却可以告诉我,它们不属于同一品种。然而,不管深红、浅红、粉红,还是粉白、淡紫,色泽都极其明快,瓣瓣透着温柔,一种热烈的温柔。瓦窑沟人说,我们这儿的映山红,是被惠风熏开的。它本性柔软,从不与恶劣气候斗狠,一旦开放,便将山川河流、草木人心全部软化了。
这话我信。每年的四月下旬,或者五月上旬,我都会去瓦窑沟看杜鹃,就是想让僵硬一冬的心在杜鹃的柔软里融化,让僵硬的思想和情感在热烈的花海中放飞。
瓦窑沟人把杜鹃叫映山红。就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询过一个老汉。老汉说,杜鹃是悲鸟,啼血染红杜鹃,我们嫌不吉利。看起来,老汉是把杜鹃鸟与杜鹃花捆绑在一起了。
杜鹃花开 李文 摄
的确,过去的瓦窑沟人是把杜鹃花与杜鹃鸟捆绑在一起的,甚至,连同他们的生活也捆绑起来。就是这个老汉,向我讲述了他从前的生活。从前,他一家六口人,有父母、妻子、儿女,那时候,六口人全部靠一把粮食过活。日常花销,就是上坡捋药。有一年,母亲得了大病。那时,还没有农村合作医疗,为给母亲看病,一家人纠结了一天。母亲躺在炕上,一声跟一声地咳,咳出血来。他们心一横,把牛卖了,送母亲去医院。一直蹙着眉头一声不吭的父亲说了一句话:屋里有我!他们进城了,父亲留在家里,白天种地,夜里砍柴卖钱。一家人还没从医院回来,父亲就吐血去世了。他是在砍柴时,一口血吐在树叶上的,那时,杜鹃正开……
这个情节太过悲壮,悲壮一如杜鹃啼血。为了缓和这种情绪,我问,现在光景好过了吧?老汉说,好过多了。儿女都成家了,儿子在外打工,我们老两口在家翻弄袋料。政府扶持盖棚,我就种了一万多袋,一年净收入五六万呢。现在的光景,跟山上的映山红一样,红火着哩!
作为一种植物,它无意人之悲欢。然而,却被人强加了许多哀乐。不过,在瓦窑沟,关于杜鹃,还有一种更浪漫的说法,说瓦窑沟的映山红,是织女在天庭裁锦时,把布头抛落到这里而生出的。
我十分倾向于这种说法。瓦窑沟的映山红,只映瓦窑沟的山。无论是漂池,还是月子沟、观沟、葛绊沟,抑或是泉坪、里坪、胡家坪,一簇簇,一片片,独立如画,连片若霞,漫山遍野,随处可见。翻过牛蛋岭,便无踪迹。
恰如一花灿烂了一个区域,譬如洛阳的牡丹,广州的木棉,成都的芙蓉。瓦窑沟的映山红,成了瓦窑沟的一张名片。每年的“五一”前后,吸引大批游人前来赏景。闻讯,今年瓦窑沟乡准备举办映山红花节。接到邀请,按捺不住激动的我,写下这篇文字,献给瓦窑沟的映山红。愿它年年红,红得热烈,红得奔放。
后记:
5月6号从早上7:00一直到5月7号的00:11才收工,休息一下,天亮后还要细查复学工作是否还有漏洞,尽量补漏。
临睡之前转载一篇应个号,也给自己一个暗示,待复学完毕,疫情散尽,定要去瓦窑沟看那满山红花,以作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