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黑昼之歌】第002章 讳莫如深的秘密

2020-09-07  本文已影响0人  王小洋SAMA

牛美琴得知陈墨受伤,第一时间打了120,救护车载着3人来到医院,陈墨被推进急诊抢救室。

在抢救室外的走廊上,陈曦蜷缩着身子,蹲在一边,脸上挂满了泪水。牛美琴看着陈曦的样子,心疼极了。这两个孩子太可怜,父母常年在国外,从小被爷爷一手带大。小学还没毕业,爷爷就去世了,留下两个孩子在国内独自生活。想到这里,牛美琴不禁来到陈曦身边,抚着他的头说:“别怕,你墨墨哥哥会没事的。”

“陈墨真的会没事么?”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你墨墨哥哥那么好的孩子,吉人自有天相。”说罢,又抚了抚陈曦。牛美琴18岁便来到这座城市,在陈家给两个孩子做保姆,现在已年过而立之年,和同村的牛哞哞结婚多年也没有自己孩子,对陈曦和陈墨视如己出。

陈曦逐渐平静下来,掏出手机。

牛美琴看到陈曦把手机切到电话栏,紧张的问:“曦曦,你要给谁打电话?”

“给刘老师,我要告诉她我哥受伤了,最近都不能上学了。”

牛美琴舒了口气说:“这种事,明天告诉老师就可以了。”

“哦,说的也是。那我给爸爸打吧,告诉他陈墨在医院,也许他和妈妈能回来看看我们。”

听陈曦说完这话,牛美琴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曦曦,现在才晚上7点不到,你爸妈那边还没天亮,晚点再打吧。”

“早上七点他们应该起来了吧,在国内的时候爸爸都是6点起来的。”陈曦说

“那就等医生出来的时候我问问情况你再打,不然你爸爸妈妈不知道墨墨具体情况会非常着急的。”牛美琴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只好能拖就拖。

“嗯,好吧。那就等等再打吧。”陈曦说完这句话本想站起身子坐在凳子上的,但是刚从地上起来,突然眼前一黑,一阵眩晕。

“谁是病人家属?”一名从抢救室里出来的医生问。

“我是!”牛美琴走到医生面前。

“病人现在很危险。”话说到此,牛美琴一把抓住医生的衣袖,把医生拽到了远离陈曦的走廊边。

“病人现在颅内出血,有生命危险,这是病危通知书,请家属签字。”

牛美琴听到这里,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她怔在原地,眼泪再也止不住。“医生,你一定要救他啊,一定要救他!他是个好孩子,你一定要救他啊!”牛美琴哽咽着,哀求着。

“我们会尽力的,请家属先签字吧。”医生缓缓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支笔,递给牛美琴。

牛美琴机械的签了名,整个人像被抽去筋骨一般,瘫在地上。

“牛阿姨,你怎么了?”陈曦挨过刚刚的眩晕,看到牛美琴瘫在地上,匆匆忙跑过来问道。

牛美琴一阵恍惚之后,慌忙擦了擦眼角的泪说:“没事,阿姨没事。”牛美琴站起身,牵起陈曦的手说:曦曦,你晚上还没吃饭吧?饿不饿?阿姨在家里给你们做了饭,等下让牛叔叔来接你回家吃饭好不好?”

“那陈墨呢?”陈曦问

“这边有阿姨在呢,等你墨墨哥哥醒了,我们就回家。”

牛美琴打电话叫来爱人牛哞哞,简单说了陈墨的情况,让牛哞哞先接陈曦回家了。饭桌上摆着一如既往丰富可口的家常菜,可陈曦吃了几口,实在是咽不下去,放下碗筷就回房了。他从书包里拿出试卷,眼睛里看到的却是陈墨坐倒在地的画面。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耳边响起的是救护车尖锐的鸣叫。陈曦掏出手机,拨通了爸爸的网络电话,电话响了21声,变成了忙音。再拨过去,仍是同样的21声,之后同样的忙音。陈曦重复的拨,电话重复的响,重复的忙音……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对不起,您呼叫的电话已无法接通……”陈曦点开到妈妈的头像,可拨过去,仍是重复之前的情景。重复的21响,重复的忙音。此刻,天已经蒙蒙亮,陈曦熬过了这个夜晚,却熬不过心里的无助与绝望。最近两年跟爸妈虽然不打电话,但是会经常通邮件,发微信,怎么今天陈墨受伤这么紧要的关头,爸妈全都找不到了呢?陈曦开始疯了似的给爸妈写邮件、发微信、发短信,但是无论怎么发,却都宛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陈曦哭了一整夜,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从眼眶往外冒。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仿佛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心脏不知被什么牵的生疼,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前方不远处陈墨的背影,他努力想去追,背影却与他渐行渐远……

清晨6点的闹钟响了,陈曦从床上爬起来,看到牛哞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此刻他也管不得那么多尊敬礼节,拍了拍牛哞哞说:“牛叔叔,我今天不想读书,不想上学,您能送我去医院吗?我想陈墨了。”

牛哞哞突然惊醒,定睛看了看眼前憔悴的小陈曦,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好,叔叔这就带你过去。”

去医院的路上,牛哞哞一直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开车。他在今天凌晨已经接到了牛美琴的电话,陈墨没了,颅内出血,抢救无效。本来牛美琴是不准备让陈曦到医院的,她跟牛哞哞说了陈墨去世的消息,也是为了让牛哞哞哄陈曦不要来医院。可牛哞哞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把事实尽早告诉陈曦。毕竟他们是彼此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有权第一时间知道真相。

陈曦到医院的时候,陈墨早已被推出抢救室,躺在一个冰冷漆黑的袋子里。曾经那张黝黑健康的脸失去了往日的红润,蒙上了一层乌青,陈曦知道,陈墨再也回不来了。他最后握了握陈墨冰凉的手,一言不发。后面的事都是由牛美琴代办的,即使是遗体告别和火化当天,牛美琴也没带陈曦去,毕竟陈曦只是一个15岁的孩子,他受到的打击已经够大了,不能再承受更多。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孩子他父母的事?”从火葬场回家的路上,牛哞哞问身边的牛美琴。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我怕孩子一下受不了。”牛美琴抱着陈墨的骨灰盒幽幽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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