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未尽》

第八章 被狙击和被绑架

2019-01-13  本文已影响0人  若耶里

当路虎开出了金富真公寓的地下车库之后,李行知指引金富真沿着二梅到书岘的路向南开,在盆唐中央公园的西部外缘兜圈子。天已经完全黑了, 路两边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交通很顺畅;李行知注意到路上车很少, 大部分车都是向南开向高速路。当他们到达金谷桥枢纽,金富真开上了枢纽桥,兜了很大一圈下来转头向北, 汇入了从高速路上开出来的汹涌车流。

“我们要找个地方泊车, 离朴载赫的友邦公寓远一点。”李行知说道。

“我来找。”金富真回答道。

大约开了半公里左右, 金富真说道:“到了, 窗外。”

李行知向右看去, 友邦公寓,一栋8层楼高的塔楼,刚好对着盆唐中央公园的明亮的大门口。金富真向前开了一百多米, 然后左转,开了不到三十米,就右转靠边停在了一个沙滩排球场的边上,排球场的场地上白雪混杂着黄沙,显得有些污浊不堪,上面的场地灯有气无力的发着光。金富真关了车头大灯, 也关闭了引擎。

“我们停在这里, 会不会招来警察?”李行知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 一边跟金富真说。

“不会的。 很多晚上逛公园的人, 都把车停在路边。”

李行知拿着金富真从隔壁邻居那里借来的望远镜, 开始观察公园。公园的入口处有一个喷泉,喷泉的底座被琥珀色的灯带环绕着。公园中间有一块石板铺成的空地, 周围有些石凳,外面被树木环绕着。

“你有什么计划?”金富真也看着他看的方向问他。

李行知察觉到她声音里那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对她说:“我计划打电话给那个发消息给我的人,告诉他我坐在喷泉右边远角的石凳上。”他把望远镜递给金富真,指给她方向,“看到了么,那个有树枝罩在上面的那个石凳?”

“看到了。”

“如果你看到有人走过来,并且坐了下来,你把车开到刚才的友邦公寓楼下去。”

“嗯, 朴载赫住的公寓的楼下。”

“你到了那儿,关掉大灯, 然后找个正对着石凳的位置。这样, 可能离石凳只有... 不到50米?”

“嗯, 我绕过去, 用不了一分钟。”金富真认真的说。

“很棒。如果事有不协,我是说如果我被控制了,你开车走人。开的慢一点, 大灯不要开,直到开出这条街, 然后回到你的公寓,等四个小时之后, 再打我给过你的那个电话号码。”

“波波姐?”

“正确。告诉她一切发生的事情, 然后继续坐等。”

李行知从自己的夹克口袋里掏出了他做的法拉第袋,拿出了便利店手机, 开机之后,输入短信。

“到公园里边的喷泉边来,坐在右边远角的石凳上。”

一分钟后,来了回信:“怎么了?”

“我有点紧张。”李行知回复道,“按我说的做, 老朴。”

“好的, 五分钟。”

李行知关掉手机, 放回到法拉第袋里。

“我不喜欢你的计划,李先生。”金富真有些赌气。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计划,”李行知语气平淡的回复道。“随机应变,而且,目前的状况只能我先去冒险探听情况, 再随机应变。”

金富真犹豫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GOOD LUCK.”

---李行知跳出路虎,沿着路边人行道向H城高速那个方向走了过去。他走到了一条斑马线边上,等车流中间没车的时候, 快步走到了街对面。在高速路入口方向的这一边,路上安静了很多,高大的行道树下面,人行道灰暗阴沉, 每二十米一根的路灯, 也仅仅是能让人看清脚下的路。 随着李行知快步向前, 他身后的高速路上的喧嚣渐渐的淡去。

透过阴暗的林带, 他看见了喷泉的灯带。他走到喷泉边, 然后掉头走向了那个石凳,在一株橡树低垂的大树杈下面, 他站了一下。

他从夹克的左口袋里掏出了那把.9口径的白首峰手枪,拉开套筒, 检查了一下枪膛,枪膛里的子弹在边上的灯光照射下反射出黄色的铜光。他松开套筒,把枪插回了口袋里。

一直在林带的暗影里穿行,偶尔脚下踩到没融化的积雪,咯吱作响,李行知一边穿过林带走向喷泉,一边左右打量周围的环境,直到他绕到了石凳那里。石凳前面, 喷泉汩汩地在流淌, 琥珀色的灯带在喷泉的石台下面明灭, 造出了迷离的幻影。左手边, 穿过公园宽阔平坦的入口, 李行知可以看见朴载赫那栋公寓亮着灯的门厅。李行知退进了林带的阴影里。

他看了一下自己表。发完短信到现在已经3分钟过去了。接下来的两分钟,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中终于有一个会浮出水面:给他发短信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朴载赫。但是, 他潜意识里是不是真的希望朴载赫出现呢?李行知希望是。如果不是朴载赫的话,对手要重新设定埋伏圈或者至少要搜索过这个区域, 李行知给他们定的五分钟见面时间,对他们来说,所能做的反应仅仅是来或者不来,没有其他的应急预案的操作空间。

又过了一分钟。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公寓的门厅里, 穿过街道, 走上了公园入口的台阶。是个男的, 李行知从来人的身形及步态做出判断, 应该穿了件帽兜衫,而且把头套蒙在了头上。脸在头套的阴影里, 看不清楚五官。那个男的直接对着喷泉走过来,穿过路灯,他低着头, 两手插在帽兜衫的前袋里。

婊砸养的, 李行知心道。他深吸了一口气, 把白首峰从口袋里拔了出来,用拇指推了一下,打开了保险。

那个男的到了喷泉边上。站住, 左右环视了一下。

“来啊,来啊。”李行知心道。

那个男的径直对着石凳走了过来,靴子在石板上踢踏作响,然后转身坐在了李行知的身前的石凳上。

李行知从林带的阴影里走上前去, 用枪指着他的后脑, 对他说:“别动, 不然子弹不长眼睛。点头表示你懂了。”

男的点了点头。

“有没有带窃听器?”

男的摇了摇头。

“说话。”

“我说不说话有什么关系嘛?现在还不是你想干嘛就干嘛。”

不是朴载赫,李行知不禁一凛,他意识到这个声音, 是猴帽男。

“你怎么识破的?”猴帽男问。

“站起来, 背对着我, 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别犯傻, 哥们儿。”猴帽男说道。

李行知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命令。

猴帽男站了起来, 抽出了插在口袋里的手。

“把手放在头上。 转过来, 把帽兜摘掉。”

猴帽男照做了。

猴帽男大概30多岁, 肤色黝黑,下巴上满是胡茬。在SK国,李行知看着猴帽男的长相,心想, 这家伙混进人群就找不出来了。

“走过来。”

猴帽男绕过了石凳, 走进了林带, 李行知用枪指着猴帽男的胸口,向后退去,直到两个人来到了林带最阴暗的地方。李行知让猴帽男跪下, 并且头着地,猴帽男照做了。李行知走上前,单膝着地,左手虎口压着猴帽男的脖子后面, 右手的白首峰手枪顶在他的肩胛骨的下方。李行知开始用左手搜索他的全身,从身侧到前口袋。猴帽男没有携带武器或者钱包, 但是在右边的口袋里,有一只手机---是李行知的手机。

“现在怎样?”猴帽男问。

“现在我们得找个安静的地方,然后好好聊聊。”

“有必要弄得这么血渍呼喇的倒胃口么?”

“总要试试。”李行知回道。其实,如非必要, 他也不想动刑。各种酷刑面前,并非大部分人都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大义凛然,通常的结局,都是刑讯者大致拿到比较完整的讯问结果。他又一次回想起他刑讯塞义夫-亚辛的场景,那血肉模糊的场景,以及亚辛一边哭泣,一边咒骂地趴在桌子上签名的场景, 仿佛就在昨日。

“站起来, ”李行知命令道。“我们往公寓那边走过去。你在前面。别耍花样...否则...”

“我懂。”猴帽男懒洋洋的说。

“走。”

他们穿过林带, 李行知跟在猴帽男身后五六米的地方,两眼扫视着林带周边的环境, 偶尔越过猴帽男的肩膀观察前方。周围没人。这种情况不会一直这样。除非猴帽男撇开了他的搭档张三丰单独行动,否则总会有人看到猴帽男消失在了林带里。如果白衣骑士现在不来, 那么他很快就会出现。

他们走到人行道上的时候, 李行知看到了路虎就停在街对面。看着路虎停的位置,李行知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一声:“妞儿厉害。”她把车刚好停在两个路灯中间的暗处。路虎的引擎开着,熄着大灯。金富真的脸映着路虎仪表盘的蓝光,静静地坐着。

李行知和猴帽男开始穿过街道。

金富真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对他说道:“要不要...”

猴帽男的头上突然冒出一团红雾。

他原地跪了下去,然后倒在了街道中央。他的左腿一阵阵的抽搐着。血从头部的伤口里喷出来, 很快在身下凝固成黑色的血浆。

“趴下。”李行知尖叫道。“富真, 趴下。”

她缩起了头, 躲进车里不见了。

李行知遏制住了自己冲向路虎的冲动, 转而掉头,连滚带爬的冲过人行道, 钻进了林带的树影里,蹲在一棵树边喘粗气。

“狙击手踏马的到底藏在哪儿?”李行知心里咒骂着。他有些被吓到了,心跳很快,手心出汗。大脑飞速运转,分析刚才发生的情况。刚才的枪声,比一根树枝被雪压断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大不了多少---不像是手枪,更像是一只装了消&音&器的步枪的声音。但是枪手在哪儿呢?理论上来讲, 应该是公寓的某个位置, 或者更高一点的地方。其它的射击角度没有合适的视野。不管怎么说,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尽管因为距离问题,他这里枪声不是很响,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是住宅区,枪手周围的不远的建筑里一定有人听到了并且会报警。

“金小姐,”李行知喊道。

“我在---”。

“我要过来了,你准备启动。不管发生什么,尽量低着头。”

“尽快, 行知,警察快---”

“我知道。”

李行知不容自己再胡思乱想,他强迫自己站了起来,快步走向街道,头向右看着,这样视线可以穿过林带,把公寓的全角收在眼里。最后一棵树,李行知蹲在树的背后,这时候,他离猴帽男的尸体还有五六米元,正对面就是路虎。他又向右方看去, 在街角的尽头, 是一棵橡树,橡树的上缘就是公寓的屋顶,距离这里大概200米不到的位置。如果狙击手等待着二次出枪的机会,那么在这种无反杀的情况下, 他不会轻易离开最佳位置,也就是说, 他还应该在原来的位置。

李行知开始了自己的二十米冲刺,跳过猴帽男的尸体, 向路虎的尾部跑去。就在他要跑到的时候, 他的余光瞄到他左边路虎的车窗上有一个红点。一颗子弹击中了路虎的后柱。李行知一个前滚翻,起身继续跑。又一发子弹击中了他右边的马路牙子。李行知已经跑到了人行道边上,跳上去就可以躲到路虎下面去了。他的脚尖被马路牙子绊了一下, 在水泥路面上摔了个狗吃屎。

他眼角的余光里,30厘米之外, 红点出现在水泥路面上。

“完了。”李行知木然地想,“他已经瞄准我了。”

他听到了“啪”的一声, 然后又听到一声。红点抖了起来,跳到了人行道的一边,然后突然消失在了路边的林荫道的树上面。

李行知撑着半跪了起来, 然后站了起来,向左闪了过去, 躲到了路虎的后面。他打开副驾的门, 爬了进去, 重重地把门撞上。

金富真半蹲在方向盘的下边, 一脚地板油,玩命的左打舵,路虎跳着冲下了马路牙子,咆哮着一路狂飙而去。

阿美利卡 洛基城

柳真雅发现她和她的团队的小心谨慎纯粹是浪费时间, 浪费了大量的宝贵时间。

她发现她的目标, 年轻貌美的白胜美经常不带着保镖四处游荡,而且喜欢在洛基城的百老汇大街和圣佩德罗大街中间那一带逛街,经常跟着她一起逛街的一个女生,有些疯疯癫癫的,而且经常喝的醉醺醺。

柳真雅注意到另外很有意思的一点:白胜美的朋友们并不清楚她的真实身份, 但是都很清楚她口袋的深度。职业习惯让她对这种小儿女之间的勾心斗角没有兴趣, 但是,从她母性的角度出发,私下里还是希望白胜美的朋友是真心和她做朋友。远离故乡, 生活在一群陌生人当中,这种生活柳真雅也经历过。尽管有心理准备而且做过这方面的训练, 这种生活还是孤寂难耐的让人发疯;对一个只有19岁NK国的小女生来说,应该更加难过。

柳真雅甩了甩头, 也把胡思乱想甩出了脑袋。这是她的工作。

她在丰田海狮的座椅上拧过身,盯着后排的奈乍尔和马希尔,跟他们说:“知道待会儿该怎么做么?”她不用跟伊戈尔说, 因为他老早知道了。

“清楚。”马希尔回答道。

“奈乍尔?”

“我不是白痴。”奈乍尔抱怨着, 眼睛一直盯着窗外。“我知道该怎么干。”

“如果你是白痴, 你就不会在这儿了。”柳真雅道, 希望这种没营养的恭维能安抚这臭小子。他就是白痴, 但是没办法,谁让她现在跟他搅和在一起了呢。

“注意我给出的信号。如果没看到放弃的信号, 那么就继续。不要着急,保持冷静。按照排练的做就是了。”柳真雅看了一下表。还有十分钟。

“我们还是派一个人跟着你吧。”伊戈尔说。

“不行。我一个人不会招来怀疑。”柳真雅坚持道。

柳真雅跳下车,等着车流中有了一个空档, 穿过了圣佩德罗街,向佛诺街走了过去。在他身后, 伊戈尔发动了车,离开了路边, 红色的尾灯很快消失在了洛基城起伏不平的街道远处。柳真雅向下拉了拉头顶上的订了很多珠片的法式贝雷帽---南加大女生中最流行的趋势---挡住自己的眼睛。

混迹在平淡无奇的路人中, 偶尔会有奇装异服的狂欢者经过,柳真雅悄无声息的前行着。

一个街区以外, 就是那家墨西哥餐馆, Tacos El Povenir, 大概还要两分钟就可以走到。Tacos El Povenir最近才成为白胜美经常来的地方, 每周一, 周三和周五的晚上,从七点半到八点四十五, 她会和她两个女朋友来这里吃饭。

柳真雅的监控还发现, 白胜美已经变成了一个骚货。

这妞儿的现任男友或者说肉友,罗比 ---跟白胜美完全不是一个年龄层次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Tacos El Povenir餐馆的勤杂工。而且还有老婆孩子。他们俩唯一能亲热的时间就是他下班以后和回家以前。柳真雅花了一天多的时间跟踪过罗比, 根本看不出这男人有毛个魅力, 但是明显白胜美不可自拔。白胜美似乎很满足于罗比只要一有时间就要和他亲热, 她也随时随地的回应他。柳真雅有一次撞见他们俩在餐馆后面的小巷子里的垃圾桶边上蠕动,边上居然那两个白胜美的女友还在围观。柳真雅想起了几天前看到的一则新闻,某某国富豪女儿被一个英国酒保殴打致死。柳真雅自问对某某国有所了解, 那个富豪的公司, 已经是某某国乃至世界都排前列的肉类企业,结果女儿却和一个有暴力犯罪前科的酒保混在一起, 看来教育缺失是这类家庭的通病。而白胜美,身份比那个富豪女儿还要高一些,居然更不堪。她实在搞不懂现在的小女生。

现在七点二十五分, 柳真雅穿过崔妮提街,走到了一个亮着灯箱广告的公交站台。下一辆巴士很快就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晚上好,”站在他边上的一个男的对她说,“今晚有点冷啊。”

“滚,下流坯。”柳真雅没好气的说, 把脖子缩进了帽兜里。

“嗨, 我只想打个招呼。”男人很不满。

“我说了, 滚!” 柳真雅的声音冷了下来。

柳真雅知道这男的只是想打个招呼, 或者是搭个讪, 但是明显“滚,下流坯”这句话已经足够表明她的态度。 虽然粗鲁, 但是有效, 不过如果换在罗马尼, 米兰达那种地方, 该死的靴子国男人会认为你在跟他们调情,还要继续黏上了纠缠不休。

“好吧。”那个男人不吭声了。

从CHIQUITO的反方向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柳真雅马上分辨出其中一个声音是白胜美的。白胜美的笑声自然,发自心底, 不像她的那群酒肉朋友喝多了,嘴张得像河马一样发出刺耳的笑声。今晚跟白胜美在一起的,是最惹人生厌的两个, 凯若琳和麦可丝。

柳真雅向左瞟了一眼, 看见了白胜美, 被她的两个朋友簇拥着,朝公交站走了过来。当她们经过的时候, 柳真雅迈步跟了上去。白胜美穿了一件很厚的红色大开衫毛衣来对抗料峭的春寒。柳真雅看着她的背影,心想:这件毛衣反倒会让跟踪更容易一些。

她们三个 走到了崔妮提街的尽头, 拐弯向东了。 “不错, ”柳真雅心道, “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她把脚步慢下来, 和前面三个人保持距离。然后也转过了街角。在30米开外,白胜美和她的朋友们勾肩搭背的一起并排走着,边走边聊, 偶尔爆发出一阵大笑。三个人突然侧身站成了一排,躲过了几个喝的醉醺醺的窜吧的人。

下一个街口, 爱达爱尔街, 白胜美和她的朋友们停在了公交站。柳真雅继续走着,从她们身边穿过,然后从斑马线快速地走到了路对面, 站在斑马线边上, 她转过身, 掏出手机, 开始假装打电话。

在对面的街角, 凯若琳对白胜美说:“你必须得走嘛,米歇尔?陪我们一块玩嘛,我们去CLUB JOI.”

“不了, 对不起,你知道我们就只有这么点时间见面的。”

“好吧好吧, 赶紧去, 别干我都不愿意干的事情。”

“你什么都干的好么,你个骚货---你特么说什么呢?”麦可丝笑骂道。

“嗨, 我怎么了。我只是好意劝她而已。”凯若琳说。

“那今晚怎么过,米歇尔?”麦可丝问白胜美,“要不要借你个套套?”

“去你的。”白胜美反唇相讥,“老娘从来不用套,老娘喜欢灵肉交融, 高潮迭起。”

“好了好了,你对他太好了。”凯若琳说道。“可是他能投桃报李么?就你们待的那破地方...”

"好了, 凯若琳,” 白胜美打断她道,“你这样太扫兴了。”

“我只是关心你,姐们儿。”

“我得走了。”白胜美说道,“你们的巴士马上就到了。 记得我发消息,让我知道你们活着回到宿舍了。”三个人互相亲了亲脸颊。

他们分手之后, 柳真雅把手机塞进了口袋, 然后重新穿过斑马线,跟白胜美擦肩而过。她快走了几步,穿过了爱达爱尔街的街心花园后,她向左看去,白胜美大红色的毛衣很容易被重新定位,在街心花园的另一侧的人行道上和她同向而行。

柳真雅尽量控制自己的速度, 在白胜美余光之外一点的位置上不紧不慢地吊着。路过街心花园园丁用来堆放工具的小屋,郁金香的叶子已经开始破土而出了。

沿着街心花园向Tacos El Povenir餐馆的方向走去, 远离的主干道后, 喧嚣的车流声渐渐淡去,偶尔只能听到在车子急刹的声音。

柳真雅抬头向左望去。白胜美大概在30多米以外,慢慢走着, 侧脸上映着手机屏幕的光,两个大拇指不停地在屏幕上敲来敲去,应该在联系某人---罗比,柳真雅猜测,让他知道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趁着她专注在屏幕上和人聊天,柳真雅快步超了过去,赶在了白胜美的前面。

他们的“爱巢”,也难怪凯若琳替自己的朋友不值,只是餐馆后面小巷子里自己搭的工具房,浪漫到随时可以抬头看天上的星星;而边上不是很远的两个街区之外,则是散发着浪漫的星光大道。

路快到头了。 柳真雅看到了丰田海狮停在小巷子的入口靠近她们这侧。伊戈尔停的位置非常讲究, 白胜美要去她的“爱巢”, 只能绕过丰田海狮才能进到巷子里。

柳真雅把步伐慢了下来, 在丰田海狮的前面,开始在自己的挎包里掏东西。白胜美经过她,向小巷子里走去。白胜美转身的时候, 柳真雅把自己的包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东西撒了一地。

“啊.......”柳真雅发泄的叫着, 在自己的声音里加入了一丝哭腔,“该死的,一晚上都不顺。”

白胜美停了下来, 转过身,“你怎么了?”

“我那个该死的男朋友, 他居然偷了我的钱。”柳真雅回答道。

“唉, 我来帮你。”白胜美说道,然后朝柳真雅走了过来。

伊戈尔打开驾驶室的门,跟在白胜美的身后, 左手里拿着一个装面粉用的袋子。突然, 奈乍尔从车后面绕了过来,怒气冲冲地冲向了白胜美。

柳真雅看到了白胜美的脸,糟了。柳真雅急忙喊道:“伊戈尔, 拦住他。”

白胜美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伊戈尔伸手去抓奈乍尔的肩膀,但是没抓住。

白胜美站在原地, 有些迷糊,“伊戈尔,是谁?”

她转过身。

“不要---”柳真雅尖叫道。

奈乍尔已经挥动握在右手的扳手,重重地抽在了白胜美的下巴上。她的头一下子甩到了另一边。她踉踉跄跄了几步,努力想要站稳, 柳真雅已经冲了过来, 扶住了她, 看着她眼神涣散,像堆烂泥一样瘫了下去。奈乍尔还在冲过来, 柳真雅挡在了他面前, 他才停了下来。柳真雅一把推开他,“你个傻逼!”

丰田海狮里,马希尔刚刚才从后门下来。

柳真雅说道,“伊戈尔,你看看她怎么样了。马希尔, 你赶紧过来。奈乍尔,你回车上去坐着。”

奈乍尔站着没动。

“回去。”柳真雅冲他狂吼, 奈乍尔向后退了两步。

柳真雅四周看了一眼, 没看到人。伊戈尔和马希尔半跪在白胜美的身边。柳真雅问道:“她活着?”

“活着。”伊戈尔说道, 语气里带着一丝庆幸。

“把袋子套她头上, 赶紧把她弄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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