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 | 第十三章 失恋
文/小小小贱猫
文/小小小贱猫
毕业的当下，并没有太多的悲伤。转身的一刹那，和之前的无数次转身一样，并没有觉察到分别的伤感。
真正的感伤，都揉进了离别过后的细碎日子里，一点一点才品出些滋味。
我和张一程又恢复了用QQ联系，就好像初识的时候那般。
见不到他的日子，我又开始伏案作画，画了一张又一张。他清澈的眼睛看着我，我总猜想，他是想要说些什么？
我把他的画像拍照片给他看，他说，“我有那么丑吗？”
临近高考揭榜的日子，爸爸妈妈看起来比我还要紧张。见我捧着手机，就凑过来问，“念念，出成绩了没有？”真到出成绩的那天，据说要等到很晚，我劝他们早些睡，但他们一直陪我坐在电脑跟前。
方沫给我发消息，说她紧张得要命。要我替她查成绩，她自己不敢看。
班级群里热闹非凡，不断有消息发来，说成绩出来了。再有人出来安抚大家，还没出，再等等。
直到查询成绩的网站可以登陆，全家都屏住了呼吸。我坐在电脑前，爸妈并排站在我身后，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我也受了他们情绪的感染，跟着紧张起来。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敲击出我的身份证号，点击查询。
那是一个爸妈看来相当惨的分数，却在我的意料之内。爸爸一遍一遍重复着那个数字，“385，说不定还是可以上个二本的。”也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妈妈则低声劝慰着爸爸，“孩子也尽力了。”
我坐在电脑前，给张一程发了能查成绩的消息，等着他那边的回复。
“579”，他的头像终于跳动起来。
“一本有希望呀？”我欢喜着他的欢喜。
“还是没发挥好。”他显然不满意。尽管比我高出了两百分，但我从来都不是他要对比的对象。
那注定是一个不眠夜，爸爸妈妈那边终于没了动静，我关上房门，捧着手机，和张一程彻夜长谈。
聊了整整一个晚上，话题始终都在高考分数线。最后他不再回复，该是睡着了。
等待分数线的日子，比等待分数还要煎熬，仿佛是最后的审判。爸爸的口中开始出现“复读”这样的词，我总是不理会。
事情往往不会因为人的期待而发生转变。张一程还是没能上一本分数线，仅仅一分之差。在我看来，他已经比我好上太多了。但他的失落，显然比我要来的强烈。
二本分数线比我的成绩还要高出几十分，“复读”这个词，更频繁地出现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找张一程商量报考志愿的时候，他变得冷淡了很多。学校提供了报考志愿指导，老师在班级群里号召大家前去。我站在学校大门口，始终没能等到张一程。
不知道他报考去了哪里，唯一确定的是，他有意识地要甩下我，独自向前了。
我更频繁地约他出来，他说趁假期找了个工厂打工，老板不给请假。
我偷偷登录了他的QQ，发现了他和陆安的聊天记录，陆安前几天还约过他出去打游戏，而他也并未拒绝。
很显然，没有时间见我都是借口。我傻傻地质问他，他却顾左右而言他。最后，他拉黑了我。
妈妈来找我谈复读的事，我心不在焉，摆弄着手机，好像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张一程就能出现消息一样。
妈妈看穿了我的心思，轻轻抚摸我的头发，“闺女，你跟他差了那么多，你们不会有以后的，分开是迟早的事。”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呢？从接近高考的时候，从张一程的脾气开始阴晴不定的时候，从我一点一点觉查出他越来越远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走向告别了。
“张一程不会是你的终身伴侣”，这话终于应验了。
但我还是挖空心思去寻找他的踪迹，想要再听一听他的声音，再看一看他的样子。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选择突然消失，选择不告而别。
我可以原谅他的离开，我也接受他去寻找更好的未来。但我不能释怀的，是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他是不知如何面对我吧？那些告别的话，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吧？干脆选择什么都不说。可那对我来说，才是最深的伤害。
文/小小小贱猫
我终于接受了失恋，接受了复读。接受了我的生活里不再有张一程，接受了他不是渐行渐远，而且瞬间抽离。
那正是盛夏，气温高得出奇。我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躲在房间里不分昼夜地看书，流泪。
我读着张爱玲的文字，“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还是欢喜的，从尘埃中开出花来。”
那文字钻进心里，刺刺地疼。没有了张一程，我依然可以一个人在这场爱恋里继续着。恋爱开始地猝不及防，结束地戛然而止。好似做了一场梦，醒来全是虚空。
索性当作那是一场梦吧，那样我心里还能好过一点。我依然思念着他，尽管他伤害了我。这思念是没有回应的，像石头投进无底的洞，连落地的声音都听不到。
我更加肆虐在这场黯然神伤里，好像所有的情绪，都是对这场恋爱的祭奠。我常常对着夜空发问，问问那像我脸盘一样的月亮，有没有替我去看一眼张一程呢？
我把画满张一程的画本扔进火里烧掉，连同给他写过的方块纸，也一起化作灰烬。烧到一半又后悔，把画册从火里抽出来，早已没了原来的样子。
生活总要继续的。我推门出去，外面的阳光真刺眼，刺得人流泪。
我报了旅行团，决定出去散散心。
同行的有邻居家的姐姐和她新处上的男朋友。我知道，那是妈妈担心我，特意求了人家同去的。
但我无论走到哪里，心里都装着张一程。看到什么新鲜的东西，总是第一时间想着跟他分享。可是打开手机，好友列表里却寻不见他。
我进入他建立的班级QQ群，那是唯一一个可以看到他的地方。点开他的头像，看着他的名字，过去的每一个瞬间不断地在脑海里回放。心里塞满了无力感，裹挟着自责，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的心。
最要命的是白天出游，邻居家的姐姐得了我妈的嘱托，一路都叫我跟着她，寸步不许我离开。我在她和她的男朋友身后强颜欢笑，他们牵着的手真刺眼，我努力筑起堡垒让自己坚强起来，他们的欢笑又轻易让堡垒轰然倒塌。
眼泪总是在眼眶里打转，但又要努力忍住，不让它掉出来。
旅行结束后，张一程重新加了我的QQ。“你恨我吧。”他说。
“不，我不恨。”不知为什么，我异常平静。曾经日日等待着他来给我一个解释，攒了一肚子的话要痛骂他，但那一刻，我忽然什么都不想说。
“我要去北方了。”他说。
“很好。”我回。
“你呢？”他问。
“去复读。”我说。
“嗯，好好努力。”他说。
“好。”
【无戒90天成长训练营】
